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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里,一片欢声笑语,除了刘敏和她的女儿聂青青,还有两个陌生的妇人,旁边两三个小孩子在打闹玩耍。
聂云君带着小至进门的一刻,厅内所有的欢声笑语顿时戛然而止。
陌生妇人看了看聂云君,“这是……”
刘敏皱眉,没有理聂云君,而是看向她身后跟了一路劝了一路的佣人,“你怎么回事?怎么什么人都往家里带?轰出去!”
聂云君上前一步,瘦弱的身子挡在了佣人面前,直视着刘敏的目光,“是我自己要来的,不关她的事。”
刘敏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云君,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快出去吧,我不会告诉你父亲的。”
语气威严,像极了家主对佣人呼来喝去。语调中,也分明带着满满的鄙夷不屑。
可这都不是聂云君所在乎的,她在乎的只有小至!
她将小至拉到身前,指着他脸上的伤口,冷冷的问:“这些,都是你打的?”
刘敏一怔,她没有想到聂云君是为了这件事来的。
虽然她不怕聂云君,但是聂盛嘱咐过了,只要聂云君肯听他的话,肯在萧家老实呆着,他就好吃好喝的供养着小至那个弱智。
她没有想到聂云君会忽然回来,昨天下手也就重了点,而且聂盛并不知道这件事情。倘若因为这件事情闹起来,最后她理亏肯定占不到什么便宜。
但是当着自家两个表妹的面,她又不能给聂云君长威风,只轻飘飘的道:“是小至不懂事,敢动手打人。我身为聂家的主母,自然是要好好教导教导他的,怎么?有问题?”
聂云君这回真气笑了,第一回听见,有人打了人,还这么理直气壮的。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在旁边玩耍的那三个小孩,其中的一个走了过来,在小至的面前拍着手欢呼:“弱智弱智大傻子,弱智弱智大傻子……”
小至显然是怕她的,一个劲的往聂云君身后缩。
聂云君眸色一紧,蓦地伸手,重重将那孩子推了出去。
这一推,那孩子直接就摔在了五步开外,一屁股跌在地上,立马扯着嗓子哭嚷起来。
那陌生妇人中的一个连忙起身过来,将那孩子抱起,并且瞪了聂云君一眼,“她还只是个孩子,你这么欺负她,真是不要脸!”
站在聂云君身后的佣人,暗暗的替聂云君捏了一把汗。
昨天晚上的场景,似乎又重现眼前。
聂云君带着小至,在这个家本来就不受欢迎,这要是闹起来,最后绝对还是她吃亏的。
佣人急的不行,可聂云君却轻飘飘的笑了,“呵~~~要真说起不要脸,你们几个大人,欺负我们小至一个,是不是算无耻之极呢?这孩子出言不逊,我只是推了她一下而已,你们几个人却把小至打的遍体鳞伤。刘敏,这笔账,我会好好的跟你算的。”
刘敏面色一变,“你想干什么?啊!”
尖叫声划破别墅内的寂静,众人只看见,聂云君疾步上前,摔破了茶几上的杯子,手里握着一块碎瓷,将之抵在了刘敏的脖子里。
众人吓得纷纷逃散,尖叫声四起。
刘敏被聂云君狠狠的制住,那碎瓷就抵在她的颈子里,刘敏吓得一动都不敢动,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恐的瞪着聂云君。
“聂云君,你疯了吗?我是你母亲!”刘敏咆哮出声。
第489章
“我母亲早死了!”聂云君恨恨的道,满腔的怒火,碎瓷往刘敏的肌肤上抵近了几分。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刘敏觉得,自己的肌肤都要被划破了,分分钟要流血的样子。
她看过一则新闻,一个杀人犯就是割破了受害人的大动脉,受害人当场死亡……聂云君现在的状态很危险,倘若她真的下手,自己必死无疑。
刘敏害怕了。
“云君,有话好好说!”
“用不着说了,我今天就杀了你这个祸害,大不了一命抵一命。”聂云君说着,就要动手。
“啊!啊!老爷,老爷救命——”刘敏吓得魂飞魄散,死死的闭着双眼乱嚎。
聂云君的手腕蓦地被人攥住,从背后传来的一股强大的力道,将她整个人都狠狠扯开。
她毫无防备,一个踉跄摔在了地上,手中的碎瓷割破了手掌心,鲜血顿时流了出来。
聂盛背着双手,一张脸严肃到了极点。
“大晚上的发什么疯?”
这话自然是对聂云君说的。
刘敏惊魂未定,从沙发里站起身,一把扑到了聂盛怀里,哭诉:“聂盛,你都看见了,你的女儿刚刚差点杀了我。”
声泪俱下的,说起聂云君时,那咬牙切齿的样子,明显是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聂盛眉心皱紧,冰冷的视线落在聂云君的身上,“我让你进来,不是让你来闹事的。”
聂云君从地上爬起来,攥住手心里的伤口,同样冷冷的回视着聂盛,“她打了小至。”
“那是因为小至不听话,我才动手的。”刘敏急忙开口辩解。
所谓先入为主,她是不会让聂云君有任何可以翻身的机会的。所以,提前把理由晾出来。
她嫁进聂家这么多年,很清楚聂盛的性格,他绝对不会为了聂云君,责怪她的。这一点,她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果然,在听见聂云君的话之后,聂盛脸上并没有什么波动,甚至都没有去看一眼小至,“你跟你刘姨道个歉,她肯原谅你,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聂云君咬牙,“明明是她做错在先,聂盛,你还有没有点是非公正?”
聂云君是气急了,才会直呼聂盛的名字。可这落在聂盛耳中,无疑是火上浇油。
“在这个家里,我就是是非公正,我说的话就是是非公正。”聂盛说着,看向佣人,“叫老赵把小姐关起来,按照家法,先打三十板子。”
佣人面色一变,“老爷……”
聂盛视线骤冷,“你也想尝尝聂家的板子吗?”
“不……”佣人的话又尽数咽了回去,看了一眼聂云君,叹口气转身去叫聂家的保镖了。
——
聂家的后院里。
聂云君被两个保镖按在了板凳上,另外一个人按住了她的腿脚。
板子落下来,每一声都是重重有力的。
第一板子下去,聂云君就痛的出了一身的汗,但她死死的咬着牙齿,不让自己疼的叫一声。
聂盛就站在前面,刘敏等人站在他身后,看着热闹,小至被佣人带回去了,她不想被小至看见这一幕。
“知错就吱一声!”聂盛冷冷的道。
当然不是因为他心疼聂云君,而是因为萧家。
萧家帮聂家度过了经济危机,而现在两家也有合作,荣辱是共系在一起的。
而聂云君,就是系着两家的那根纽带。
不管怎么样,她也听了他的话,在萧家一住就是四年,这四年,她也没给他惹麻烦。萧家和聂家的关系,也是越来越融洽。
如果她肯服个软,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了,也算是他看在萧家的面子上,放她一马。
可聂云君却啐了他一口,“我没错,聂盛,是你识人不清,是你是非不分,我妈在天之灵,都看着你的一点一滴。”
也许是巧合,就在聂云君说出这番话时,晴好的天空中,忽然出现一阵震耳炸雷。
刘敏吓得往聂盛身边靠了靠,看着聂云君的视线也像是啐了毒,“云君,他毕竟是你父亲,你这么诅咒他,不是大逆不道吗?”
“呵~~”聂云君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聂盛气的青筋暴起,“给我打,狠狠的打。打到她肯认错为止!”
说完,也不想再留在这里,转身气冲冲的走了。
“老爷。”刘敏叫了一声,跟上去。
她那两个表妹,也带着孩子一一离开。
板子一一落下,三十板子下来,去了聂云君的半条命。
没等到她认错,聂云君就直接痛的昏死过去。
她的裤子上一片血糊,看的旁边几个大男人都于心不忍了。
“小姐昏过去了,还要继续吗?”
“都昏过去了,还继续什么继续?”
几个人将聂云君抬回了后院的小屋里,“唉,毕竟是老爷的亲生女儿,怎么就忍心呢?”
小至看见姐姐苍白的脸色,以及她衣服上的血,吓得嚎啕大哭起来。
佣人关了门,给聂云君擦拭了伤口,换上干净的裤子,就被刘敏叫走了。
“姐姐……姐姐……”
小至的哭声,吵醒了聂云君,她睁开眼睛,窗外已经是一片漆黑,小至跪坐在她的身边,脸上挂着泪珠儿,泣不成声。
聂云君心中一痛,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气息虚弱:“小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