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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谁买的?”
“化骨道人王孔丑。”
化骨道人五孔丑用乃是当今用毒能手,江湖上对于此人畏如蛇蝎,据说他用毒之巧,毒性之烈,连四川唐门都望尘莫及。
赵九尊当然知道这个人,当下心里一沉,却叫道:“骗子,骗子,夫人,你怎么相信这个牛鼻子道人,上当啦,上当啦……”
“上什么当?”
“这牛鼻子道从卖的全是假药。”
假药?”
“是的,假药,”赵九尊道;“快去,快把那一千两银子要了回来。”
“你真的没有什么?”
“当然,”赵九尊挺了挺胸脯:“你瞧,老夫觉得越来越硬朗……”
“听你这么—说,我好像真的上当了?”
“怎么不是。”
“哼,上了那化骨道人的当事小,了不得白白损失一千两银子,万一上了你的当……”
白夫人忽然眉梢—剔:“我得试试看。”
“试?”赵九尊大吃—惊:“你……你怎么试?”
白夫人冷笑不响,蓦地左手玉腕—翻,照定赵九尊兜胸就是一掌。
这只是试试,当然不会用力过去”
他也用三成功力。
只听“喀嚓”一响,一张靠背木椅四条腿断了两条,赵九尊的身子被飘了起来,卜通一声,,跌坐在八尺以外的墙脚下。
看来他功力尽失,已成一个废人。
“很好,我这一千两银子毕竟没有白花,那个鼻子道人也没骗人。”
白夫人冷冷道:“倒是你这个糟老头子在瞒天说谎。”
她手握小刀,一步步地逼子过来。
“你……”赵九尊虽已跌得晕头转向,似乎还能感觉到刀锋上透来的一股寒意。
一切都已拆穿,他已无话可说。
“糟老头子。”白夫人语音如冰:“你在中原武林风光了十几年,如今一死,也该瞑目九泉;”
“死?”
“怎么?”难道你还想活。
“夫人。”赵九尊有气无力的道:“你要的不是那笔财物吗?”
“不错。”
“如今都属你了,你又何必……”
“这怎么作得准,除非把命也给我,从此以后,老娘才能高枕无忧。”
高枕无忧未必,斩草除根却是最好的办法。
“好人狠毒的女人。”赵九尊沉声道;“老夫待不薄,想不到你居然计算老夫!”
他卖弄了半天心机,原想度过眼前一劫,但结果还是白费,面对这个狡黠的白夫人,他已自知今夜要逃过老命一条,势比登还难。
“计算你……?”白夫人森然冷笑:“你怎不想想,你计算过多少人,这笔财物是怎么来的?”
“老夫……”
“别说了。”白夫人脸如寒冰:“倒是老娘对这笔财物没有白得,至少赔了身子”
“身子?哼哼……”赵九尊也在冷笑,一代霸王竟落得如此下场,看来他估量已无可挽回,想死得英雄一点。
“你哼什么?”
“老夫不想多说。”
“你想也不行,我不会让你有太多的时间。”
“那就给老夫一个痛快吧?”
“偏不,”白夫人果然是个狠女人,叱道:“我说过,要慢慢的剐。”忽然她往前跨了步,刀光一闪,指向赵九尊的胸腹。
丝的一声,胸前的大襟应刃而裂。
接着刀光连闪,赵九尊一袭青袍顿时寸缕纷飞,露出了赤精的上身。
看来她并非全凭色相,刀法也精绝无比。
赵九尊面如死灰,身了子颤栗了一下,事到此时,显然已豁出老命。
这是料想不到的事,这位一身睥睨武林,固一世之雄的顶尖人物,如今居然变成了待宰的羔羊。
而且还在死在一个妇人女子之手。
在死亡的边缘上,悔恨已迟,赵九尊长长一声叹息,闭上了双目。
“哼,五霸刀也不过如此。”白夫人冷哼一声,不屑的撇了撇嘴唇。
忽然刀尖一晃,带起一丝血光。
赵九尊闷哼一声,肩胛上已掉下一片肉来。
又一刀,又一片掉下来。
这分明是要凌迟处死,到底是什么事恼了这位白娘子,居然要动这等大刑?赵九尊突然双目一睁,叫骂道;“你这狗婆娘,你,你……”
“你骂好了,你想要我动火,一刀结果你是不是?”白夫人握刀冷笑:“我偏要慢慢来。”
也许的确如此,赵九尊觉得这种凌迟细剐的滋味很不好受,想早一点了结残生。
可惜此刻已身不由已,注定要受活罪。
“狗贱婆娘,老夫悔不当初,明明知道了你当年毒杀了自己的丈夫……”
“你说什么?”
“老夫已经说得清楚。”赵九尊咬牙道:“难道当年铁笔庄主白景彪不是死在你的手里?”“你怎么知道?”
“当今武林任何隐事奇闻,江湖秘密,一件件休想瞒过老夫!”
“你很了不起。”
“哼”
“不错,白景彪是我害死的,想不到这笔陈年老帐,你居然替我翻了出来。”
白夫人阴恻恻一声冷笑:“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害死他?”
“生得贱,想另外找个小白脸。”
“你说对了,白景彪又老又丑,那时候整整大我三十岁。”
白夫人坦然承认:“我见到他就作呕,浑身都起鸡皮疙瘩,就像见到你这糟老头一样,但我设计毒杀他,并不是为了这个。”
“是为什么?”
“因为他霸占了我,还逼死了我爹,我本来有个如意郎君,竟被乱刀分尸。”
“这种事老夫没听说过?”
“你算老几,那时候你只怕在关外替人养马,勉强混碗饭吃。”
“胡说,老夫是养自己的马。”
“这个值不得急辩,你眼看就是一片血肉模糊,惨死在老娘刀下,还管是谁的马!”
赵九尊浑身肌肉一跳,哑口无言。
“我虽毒杀了白景彪,却来不及乱刀分尸,至今余恨未了。”白夫人越说越激动:“如今就借你这糟老头子的身子,出出当年那口气。
原来他是这个意思,真是异想天开。
“什么?”赵九尊睁大了眼睛,嘿然道:“你把老夫当成白景彪?”
“正是,你像极了白景彪,简直活灵活现,又老又丑,贪财好色,还有满肚子奸诈。”
“至少老夫绝不是白景彪。”
“我管是不是。”白夫人冷哼一声:“老娘只要找个像样的出气。”刀光连闪,又削下两片肉来。
赵九尊浑身打颤,痛得牙根紧咬,却还硬撑着不肯叫出声的来。”
“你痛不痛?”白夫人抡刀喝问。
“老夫……”
“我知道,大概还没搔着痒处。”白夫人眉峰一耸,刀光—闪起一溜青光。
丝的一声,血雨飞进。
这下搔着痒处了,赵九尊终于熬不下去,立刻杀猪般叫 了起来。
他面色蜡黄如土,额头上冷汗直冒,嘴角下弯,脸型扭曲,声音也渐渐嘶哑无力。
“求……求求你……饶……饶了老夫……”
“赵老九,想不到你也有今日,也会向老娘求饶。”白夫人嘿嘿冷笑,笑得极其难听,厉声道:“什么老夫,—条夫狗。”
得势一条龙,失意一只虫,在人世间这不是稀奇事,而赵九尊却成了老狗。
多少叱咤风云的英雄豪杰,到了年老力衰,老态龙钟之时,有几个像一条老狗。
只不过有的运气较好,不像赵九尊这样落在屠刀之下,弄得如此悲惨罢了。
“不是吗?白夫人道:“一条该死的老狗。”
“是是是。”赵九尊气焰尽,消战战兢兢的道:“你……
你……就饶了这条老狗吧!”
“饶你?”
“夫人高抬贵手。”
本来是只白嫩的小手,如今成了贵手。
“可笑啊可笑,你赵九爷的气派那里去了?”白夫人鼻孔一哼:“你怎么不想想,老娘会饶过你吗?”你死得太窝囊啦!”
这的确是,为什么不死得像条汉子?显然,他怕死,他不想死,他舍不得醇酒美人,和眼前的衣锦荣华。
可惜的是白夫人箭在弦,她无不发之理,她不是个优柔寡断的女人,也不会笨到这种地步,此刻放过赵九尊,好让他回头来割断自己的咽喉?
因此,她不想再猫弄耗子了,玉腕—翻举起刀来,对准赵九尊的胸膛。
还等什么?还有什么好等的?刀长七寸,开似柳叶,一晃而下。
眼看刀到血崩,赵九尊骇然张目,忽然发现摇晃的烛光下出现一条人影。
这条人影他熟悉,甚至从小就熟悉,几乎是看着这个人长大的,禁不住嘶声大叫:“丁开,你来得好,快救救老夫……”
居然是丁开,来得这般突兀。
白夫人猛的—怔,举起的停在半空。
真的是丁开吗?没有一点微兆,没有一丝声息,白夫人不信身后真的有人,更不信来的竟是丁开。
屋外四周早已暗作布置,警卫森严,丁开又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