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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家寨不愧是武林的大门户,那门房接过拜帖瞄了一眼,欠身说道:“两位请入客室待茶,小的这就给杨爷通报。”
大门后,有一座小巧客室,两个人刚落座,立时有一个青衣童子,奉上香茗。
不大工夫,那门唐已去而复返,笑对两人说道:“二公子在右院花厅候驾,小的给两位带路。”
杨晋未料到这么顺利的能见到谭云,心中甚是欢愉,低声说道:“谭二公子喜爱排场,想必仆从如云,骏马华衣,但这谭家寨看来倒是古朴的很。”
岳秀道:“哦。”
一路行去,但见庭院绵连,花木扶疏,整个的建筑,有着一种幽静美。
转入一座小圆门,景物忽然一变。
只见百花竞艳,芳香扑鼻,荷池中一座花厅上,坐着一位身穿青绸子长衫的英俊少年。
门房带两人步过九曲桥,进入花厅。
那门房欠欠身,道:“二少爷,这两位就是金陵来客。”
谭二公子一挥手,道:“你去吧!我会接待贵宾。”
门房又欠欠身,退了出去。
谭二公子目睹那门房出了花园,才回头望着杨晋,道:“杨总捕头,远来湘西,找我谭云,不知有何见教!”
杨晋道:“二公子快人快语,我杨某人,也不转弯子了,金陵城发生了一件大血案……”
谭云冷冷接道:“笑话,发生了大血案,和我谭某何关,我一不吃公粮,二不拿皇俸,用不着管这些闲事吧?”
杨晋道:“谭世兄说的是,只是这件血案,和你二公子有关,如是全不相及,在下也不会日夜兼程,赶来湘西了。”
谭云怔了一怔,道:“和我有关?”
杨晋道:“不错。”
谭云道:“血案发生在何处?死的又是何人?”
杨晋道:“发生在七王爷的府中,死的是王爷宠爱的兰妃。”
谭云脸色大变,道:“凶手是什么人?”
杨晋道:“在下正在访查,特请世兄相助。”
谭云激忿未消,神情冷肃,缓缓说道:“不论那人是谁?在下都愿助你一臂……”
杨晋轻轻咳了一声,道:“世兄,目下凶手,虽然未查出,不过,在下打听点和世兄有关的事。”
谭云一皱眉头,道:“和我有关?”
杨晋道:“不错,世兄半月之前,还在金陵吧?”
谭云点点头,道:“不错,你可是怀疑我是凶手?”
杨晋道:“不敢,不敢,但二公子曾和那位兰妃见过一面,大概不会错了。”
谭云怔了一怔,道:“你……”
杨晋接道:“二公子大名鼎鼎,到了金陵,兄弟岂有不知之理。”
谭云道:“多口的老匹夫……”
杨晋道:“谭世兄可是在骂那洪七吗?”
谭云道:“除他之外,还会有什么人告诉你?”
岳秀突然插口说道:“除了大洪门的洪七之外,那日兰妃乘车而往,见的人自然不少。”
谭云目光突然转到岳秀的身上,道:“你是什么人?”
杨晋接道:“应天府中第一客座捕快。”
他说的十分技巧,说的真真实实,但听起来,却使人很易误会。
谭云道:“一个小小捕快,有什么身份,在我跟前说话,给我退出厅外。”
岳秀道:“好吧!在下退出厅外。”
一面向外花厅退,一面接道:“总捕头和他谈谈吧!”
杨晋看着岳秀退出了厅外,才缓缓说道:“二公子,他说的都是实话,二公子和兰妃约晤往鼓楼会面一事,就是查出来的。”
谭云道:“洪七老匹夫答应过我死都不说,想不到……”
杨晋道:“在下想知道兰妃的出身,她已不幸死亡,她的底细,恐只有你二公子知晓了?”
谭云道:“七王爷把她娶入府中,自然知晓她的出身,你根本用不着跑到湘西来找我问她身世。”
杨晋淡淡一笑,道:“谭世兄,七王爷是何等身份,如是可以随便和他交谈,在下自然不用多问你谭二公子了,不过,就算不问你这件事,在下也会到湘西一行。”
谭云冷冷说道:“为什么?”
杨晋道:“二公子别忘了兰妃死去之前,你是和他唯一见过面的外人,单是这一点,你就有着洗刷不清的嫌疑。”
谭云冷笑一声,道:“杨总捕头,有一句俗话说,拿贼要赃,你们公门中人,作威作福惯了,动不动就要栽赃人,那对一般的小民,也许可以,但你想威胁我谭某人,那是白日作梦了。”
杨晋冷冷说道:“谭二公子,你错了……”
谭云怒道:“我哪里错了?”
杨晋道:“在下不是威胁,如是你谭二公子不肯合作,说不得,在下只好去找谭老寨主了。”
谭云道:“找我爹作甚?”
杨晋道:“行有行规,门有门道,在下如若要动你谭二公子,必然会先行奉告谭老寨主。”
对父亲,谭云大约是有很大的畏态,口气一变,道:“那兰妃出身风尘,……”
杨晋接道:“她是哪一道上的?”
谭云道:“卖唱的。”
杨晋点点头,道:“谭世兄,可否说清楚一些,她何处卖唱,怎的和你谭世兄相识,又如何嫁给了七王爷。”
谭云一皱眉头,道:“她在长沙府玉楼春卖唱,和在下认识于五年前,三年前被七王爷量珠聘去,一入侯门深似海,在下很少再见她了?”
杨晋低声说道:“谭世兄,病不忌医,兰妃被七王爷聘去之后,你们见过几面。”
谭云道:“两次,一次是她身主侯门三月,在下进入府中质问内情,一次就是在半月之前,那洪七瞧到的。”
杨晋道:“谭世兄,你和兰妃之间,可是……”
谭云道:“大丈夫敢作敢当,阿兰卖唱长沙府时,即和我已有肌肤之亲,但自她入了王府之后,我们虽然有两次见面,但却清清白白。”
杨晋道:“二公子的话,咱们自然是十分相信,不过……”
谭云冷冷接道:“姓杨的,你不要得寸进尺,长话短说,我已把阿兰的出身告诉了你。……”
杨晋笑一笑,接道:“二公子,在下还想请教一件事,希望你二公子能够据实回答。”
谭云沉吟了一阵,道:“好!你问吧。”
杨晋道:“阿兰既然嫁了七王爷,二公子为什么还要去找她?”
谭云道:“这是在下的私事,用不着告诉你杨总捕头吧!”
杨晋道:“二公子,你已说出了和兰妃的结识经过,如今兰妃已死,二公子似乎也用不着再保留隐秘。”
谭云沉吟了一阵,道:“阿兰虽然嫁了七王爷,但她对我仍有旧情,故而约我见了两面。”
杨晋笑一笑道:“谭世兄,这么简单吗?”
谭云道:“不是这么简单,还有什么内情吗?”
杨晋道:“二公子,在下不希望和谭家寨冲突,但王府的案子,非破不可,这一点,关系到我杨某人的身家性命,我杨某势必全力以赴不可……”
谭云道:“你准备怎么办?”
杨晋道:“这些话在下本不愿说,但二公子既然问了,在下只好据实奉告了。”
谭云皱皱眉头,“你说吧!看看能不能对我们谭家寨构成威胁。”
杨晋道:“如是谭家寨真和应天府作上对,以谭家寨的威望,杨某人决无法找到武林人物帮忙,势必要惊动官府不可……”
谭云道:“你要调动官兵,对付我们谭家寨?”
杨晋道:“二公子,杨晋承江湖上朋友们抬爱,薄有声誉,如非万不得已,在下也不愿惊动官兵。”
谭云口虽不言,心中却是暗暗震动,忖道:“如是他真的调动上千军马,攻打谭家寨,不论能否擒住我们父子兄弟,但谭家寨这片基业,势难保存了。”
只听杨晋接道:“二公子,在下也不愿把事情闹到这等地步,所以,只要二公子能够真诚合作,在下就算破不了案,也将一肩承担罪过。”。
谭云沉吟了一阵,道:“在下和兰妃两度会晤,但都未及于乱,我们谈的都是些过往之事。”
杨晋道:“兰妃死状奇惨,而且是先遭侮辱,后遭杀害。”
谭云脸色一变,道:“好一个手段恶毒的凶徒……”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杨大人,别说阿兰和我过去有一般情意,就是素不相识,但叫我知道了这件事也不能袖手坐视。不过,在下不希望这件事让家父知道。”
杨晋点点头,道:“兄弟也是这样看法,最好别惊动到老寨主。”
谭云道:“杨大人请先回金陵,在下今夜不走,明天一定动身,如是路上迫不上,咱们在金陵见面,我决心助你老前辈一臂之力。”
杨晋道:“二公子决定要插手这件事吗?”
谭云点点头,道:“阿兰死难瞑目,在下岂能坐视不理。”
杨晋道:“二公子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