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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作歹,是完全不会暴露他的过去的……。”
主人给他们找的这件差事,实在费力费工,却根本没有任何线索浮出水面,即便连值得怀疑的人,也是半个没找寻到。
琥珀闻言,蓦地面色一沉,她的柳眉紧紧蹙着,不悦从心头升起。
最右边的下属也点头附和,说的诚恳。“我们这样寻找,实在是盲目,也很难找到目标。”
琥珀的眸光深沉冷魅,她冷冷淡淡撇过他们一眼,眼底的笑,突地变得不屑又鄙夷:“你们相信恶人会改过自新吗?既然他作恶一次,就绝不可能是最后一次。”
三个属下安静地聆听着,默然不语。
那一双浅棕色的眼眸之内,烛影微微晃动,却依旧无法温暖她眼底的冰山一角,她此刻的模样,是他们见过她最冷漠的一次。琥珀无声冷笑,说的万分笃定:“只要他不曾金盆洗手,迟早有一天,会暴露自己,毕竟这世上可没有不透风的墙。”
作恶之人,心底的阴暗,也是一种毒,不到最后地步,不到绝境,哪里会醒悟反悔?!
领头的下属打破了此刻的沉默,他抬头,正视前方,说道。“属下有话要说,主人。”
琥珀的神色不变,泰然处之。“说。”
“不如我们仿效官府,逮捕江洋大盗之前,总也要有那人的画像或是特征,这样的话,拿在各个兄弟手边,伺机出动,或许要省力方便许多。”
下属将自己心里的想法说出来,却不曾察觉,琥珀的眼底又无声无息拥入更多的森然阴沉。
她的双手,暗暗紧抓裙裾,几乎恨不得深入骨髓一样。她咬唇,唇边的弧度凝结成冷傲,眼光一扫,只见手下继续追问一句:“主子是否能说说看,那个贼人的模样或是其他的特质——”
他们只知晓是个年轻男人,身材高大,不过年轻两字,也只是感觉罢了,根本不知确切年纪,要说体态,凭借高大两字,又如何找到符合的人选?这些要求,实在太过模糊,却不鲜明。
琥珀紧紧皱着眉头,有些不耐,挤出这一句话来。“不知道他的模样。”
见他们闻言一副为难的模样,琥珀的心底却涌上一把无名之火,她蓦地拍案而起,一改往日温和亲切模样:“都好几年了,谁还记得?况且那贼人蒙着面,不曾见过他的真面目。”
若是见过,她也不能保证,他化成灰她都认得。
都快四年时日了,她在纷扰人世之间要做的实在太多,无暇将那人的身影,反复怀念让自己厌恶难过。
虽然她并未被那段过去误了终身,但她也隐约察觉,那是一个她无法彻底摆脱的阴影,即便无法影响她的欢乐喜悦,但它总是留在原地,不会消失不见。
她如今已经成长,知道不该逃避,只能面对,既然三年前就已经发生,她不想自欺欺人。如今复仇已经达成,她只要——解决私人恩怨,为民除害,替天行道。她绝不要因为那个恶人而活的一生痛苦,但不代表,如今的宫琥珀,没有力量去复仇。
想来,那个恶人也绝不会想到,当初天真的孩子,会在数年之后,蜕变成如今这般模样吧。
她不断激励自己,要变得强大,足够强大……强大到她不需要攀附任何人,也可以完成夙愿。
她并不后悔曾经的上官琥珀,成为当今的宫琥珀。
不过在她不再羸弱不再无助不再天真的那一天开始,就该是那个恶人的末日到来。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这条规则,总没有出错。
想到此处,琥珀从回忆之中抽离出来,她咬牙切齿,说的万分愤慨。
“你们给我继续调查,我可不在乎是不是掘地三尺,即便花费数年功夫,也要揪出那个人。”
“是,主子。”
他们点头,随后行礼,退出了这个书房。
琥珀扶着桌角,缓缓坐下身子,翻开了手边的书册,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那一夜,烛光摇曳,昏黄的颜色,染上她的秀美宫装,她的晶莹面容上,再无一分笑容,一个人默默沉入回忆的模样,却让人不自觉为她心疼起来。
突然起身,她吹熄了桌角的烛火,独自沉溺在一片夜色之内。
她倚靠着椅背,双手交握,默默合上眼眸。
内心,原本早已平静,如今,却再度波涛汹涌,蓄势待发。
清晨,当一缕缕暖光,照入窗棂,庭院之中隐约有人走动的细微声响,早已传入她的耳边,琥珀睁开眼,才发觉自己居然就这样坐着睡了一夜。
肩膀有些许细微酸疼,她站起身来,才伸展了身子,已然听到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直到最后,停驻在她的门前。
她打开门,眼看着永爵的面孔,一言不发,让开了路,转身独自走入屋子,走向一旁洗去一脸疲惫。
永爵停下来,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观望着她用清水洗面,沉默了些许时候,才噙着淡淡的笑,轻声说了句。
“我猜得没错,你果然在这儿。”
“昨天天色太晚了,我就索性在这里住下,免得连夜赶回桃园,也不想深夜里还打扰你们歇息。”
琥珀挽唇一笑,抬起头来,说的自如。她拨了拨额头几缕被清水沾湿的发丝,眼眸清亮纯真。
总是用笑靥面对他们,但心里的苦,又有谁知道?永爵的心里有了些许感慨,却又忍不住为她而惆怅几许。
永爵缓步走到她的面前,直直望向她的眼底,终于说穿他的来意。“到底是什么事,我这个当哥哥的还不能为你分忧解愁?”
琥珀不曾想过,居然他有所察觉,因为太过震惊错愕,她怔住了,眼底隐约闪耀着不信的微光。
她蓦地不想被永爵看到自己黯然神伤的姿态,冷冷背过身去,双臂环胸,内心的戒备也无声竖起尖锐的芒刺。她微微咬牙,眼眸只剩下冷漠无情的光耀,宛若一潭死水,毫无波澜。“那件事……。我不想告诉任何人。只要等我解决完就好,之后,会把这个秘密,彻底埋葬的。”
无论面对谁,她都说不出口,也绝不能说。
永爵的视线锁住那一具纤细却又紧绷的身影,并非因为是琥珀的兄长,他才能够理解此刻的她。
他的双掌,落在她削瘦的肩头,他闭上眼,阻止眼底的酸涩。
他能够感觉的出,她紧握着拳头,把脸埋在衣袖里,纤细的肩膀轻轻地颤抖着。
沉默了良久之后,他才低声沉吟。“你的辛苦,是因为不能说说不得——”他跟琥珀实在相似,曾经的过去,独自走过的曲折,也有不想让任何人知晓的阴暗角落。
他也有,连亲妹妹都不能告知的秘密。
“那就别说了,什么都都不要说,就装作不知道,这样你才能活的更痛快。”
人想要埋起来的过去,很黑暗。
总是想着痛苦的事,人生也就愈发痛苦。如果那段过去是一个毒瘤,只要将它彻底铲除,往后,自然就能焕发最好的神采,重新开始,清苍大树也可以再度郁郁苍苍。
永爵等待她终于平息心情,才将她扶着,走到桌边一道坐下,他沉敛情绪,说的认真。“还有,你说过的那件事,我还想劝你一回。”
琥珀蓦地抬起眼眸,那淡褐色的迷蒙,仿佛是更加莫名的惆怅轻愁,只听得永爵不疾不徐说了下去,却字字坚决。“我去见过冷大夫了,他跟我的想法一致,我们都没有把握让你冒险。”
毕竟,他的妹妹还十分年轻,未满十七岁,一旦其中有了差池,别说是多大的损失,他根本不想失去最后这个亲人。即便用他的幸福来交换,他也要眼看着她欢愉快乐。
永爵越说越激动,言辞激烈。“如果他那么在乎你的妻子责任,甚至不顾你的安危,那么这样自私的男人,用什么来爱你,用什么来保护你,用什么来宠着你?”
他不觉得那个人的子嗣骨血,比一个爱他的女人分量更重。如果那个人是这么衡量取舍的,他注定自私专制也无法匹配琥珀。
琥珀的柳眉轻蹙,她紧紧抿着唇,将手掌覆上永爵微凉的手臂,一言不发。
“这些他都做不到的话,凭什么他能够得到这么好的你?”他紧了紧拳头,一向显得善于亲近的面孔上,却没有任何的笑意。
他从不敢相信,南烈羲是配得上琥珀的那个人,他更不想琥珀随便找一户人家嫁了,但既然他们情投意合,他才尝试放弃他对南烈羲长久以来的偏见,愿意相信他会对琥珀好,一旦他露出薄情郎的面目,他这个兄长自然会毫不留情将自己的妹妹带走他的身边——到时候,他一定会以眼还眼以牙还牙,让南烈羲遗憾终生。
让他一辈子后悔,错失琥珀这么好的女子。
永爵已然在心里头下了重誓,面目愈发凝重起来,逼问着琥珀:“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