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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琥珀,他不是没见过,但总让南烈羲觉得她的情绪发作,不只是纳兰明容的出现而已。
她是跟他坦诚许多,但还有一部分的秘密,深深埋藏在她的心里。
“琥珀,你真的这么信不过我?”南烈羲望着她纤细的背影,一股孤单寂寥的滋味,从内心升腾出来,他苦苦一笑,这么询问。
他的确从来不是专情的男人,身边暖床的女人,也换了不少,以前的他需要用女人来缓解欲望,性格阴沉,心机深沉,所以在女人的方面,也从未有过什么好名声。他无法想象如果没有琥珀,如今的纳兰明容出现在他的面前,他会不会当真接受她。
但,他的身边已经有了琥珀,他最爱的女人,他何必舍近求远,拥抱别的女人入怀?再说了,那个假设,也只是如果,而他的人生,早就没有了如果。
名叫宫琥珀的这个女子,早就走入他的人生,也将他的心,扰乱的一塌糊涂。
她的情绪作祟,他并非当真无法宽容容忍,但想到她或许是觉得他为人不可靠,南烈羲总也觉得心里有些异样的感觉,并不顺畅。
她没有说话。
许久之后,在南烈羲以为她早已睡着的那一刻,她才低低呢喃一句。
“是信不过我自己。”
“没有一个女人,比你更好,别担心了,早些休息。。。。。。”南烈羲的嗓音内夹杂着疲惫,他的双手环住她的娇躯,就停留在她的腰际,她想要远离他,那他就主动靠近她。
反正,已经同床共枕,他不容许她还要逃离他。
什么纳兰明容?他根本就不爱纳兰芝容,更别说她的妹妹,根本就是从前擦肩而过的陌生人,即便纳兰芝容占据他年轻时候的一段记忆,如今记忆的颜色也早已变淡,变得斑驳,他甚至都记不太清她的模样,他也不要这过去,毁掉他的现在,甚至他的将来。
他不容许,琥珀要退出去。
她扯着丝被,这床上原本丫鬟端来了一床簇新被褥,偏偏他主动靠近她的背脊,要跟她共用那条金红色丝被。
她不让他靠近,却又不想跟他争执,只能用力扯住被子一角,但她的力气跟南烈羲相比,简直就是九牛一毛,他将自己的那床被子推下床,就是要跟她分享一条丝被。
她蹙眉,想要将他推得远远地,他的双手却环抱着她的身子,怎么也不松开,她终于忍耐不住,转过身去,他却俨然一副已经沉睡的平和模样,浓眉舒展开来,黑眸闭着,薄唇微微抿着,传来平静的呼吸声。
她将丝被全部扯到自己的身上来,他只着白色长裤,露着坚实的小蜜色胸膛,毫无反应,宛若已经睡得很深陷入梦乡。不过这个男人,生性就长着一张迷惑人的皮囊,如今沉睡的模样,也显得万分迷人。
纳兰明容看他的眼神,琥珀哪里不懂?
从她说的话语一字一句中,她也隐约感觉的到,纳兰明容的心思。
她是个聪明的女子,也不会一开始就将自己的心思放到台面上来,如果是其他的女人,琥珀也不会担心。
毕竟南烈羲的个性,是不太讨得女人欢心的,但怕就怕的是——这等并不厌恶他,相反,还看到他好的一面的女人。
琥珀望着他的俊颜,沉默了许久,还是背过身去,将自己的身躯用被子裹得严严实实。
外面的雨声断断续续,始终没有停下,一扇窗户不曾关上,风吹来,桌上的蜡烛也熄灭了,她的眼前恢复了一片黑暗。
在这般的黑夜之内,她什么都看不清,却又似乎什么都看得清。
她身边的男人,还是没有动静,他的呼吸吐纳很均匀,只是双手依旧抱着她的腰际,容忍她偶尔的脾性,话语尖锐,容忍她背对着他,挑衅他的男子威严,却不让她过分远离他,或许如今,已经是南烈羲最宽容的程度了吧。
她扯唇一笑,面容上,是看不透彻的表情。她闭着眼眸,让自己沉入梦乡,但最终还是不能。
这半年来,她的计划,她杀的人,偶尔也在她要入睡前,让她心思复杂,辗转难眠。
但还差一些。。。。。。
她的心里,重重地叹了口气,她清楚自己要做到哪一步。
但如今,她却不太确定,是否有朝一日,她真正做到那一步,是否就会停手。
半夜,外面的雨声,渐渐变小,但初秋的凉意,却渐渐透入屋子里。琥珀侧过身子,望着南烈羲,他依旧不曾盖着任何丝被,她踌躇了些许时候,还是缓缓松开手掌的被子,将一半柔软的薄被子,覆盖在他的身上。
生怕,他着凉。
她最终还是不能对他狠心。
她最终还是只能对他心软。
她无法给他一个答案,她是否可以当真做他的妻子,是否可以为他洗手作羹汤,朝夕相伴,在他处理公事的时候送一杯暖茶,天凉了,想着要为他加衣。。。。。。
那些夫妻之间的平淡细碎小幸福和甜蜜,她当真有朝一日可以为他兑现么?还是——到时候,他会怒吼着发火,斥责她今日对他的暗自隐瞒呢?
她重新躺下,身边的男人已经入睡,她唯有在黑夜之中,再低声叹息一次。
清晨。
琥珀幽幽转醒,毫无意识地触碰着她的脖颈,睁开眼眸,才发现她枕着的,不是枕头,而是南烈羲的胳膊。他一手护着她,让她贴在自己的胸口,却是将大半的被子都让给她,他的整个后背都落在空气中,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做的,或许是她一入睡,他就如此?
他都不怕自己着凉吗?
“舒服的睡了一夜,也该气消了。”南烈羲棱角分明的面孔上,再无一分漠然,温和的眼神直直望着她,语气有些调侃。
让她压着睡了一整个晚上,就算他的手臂真是铁打的也受不了。
“不早了,我要走了。”
琥珀望着窗外的天色,已经是黎明,她原本鲜少睡得那么死沉,周遭有些风吹草动就能惊醒,难道是因为枕着他的胳臂,贴着他温热的胸膛,所以一夜到天明么?!她的心,几乎因此而幻化成水。
她眼神闪烁,没有望入南烈羲的眼底,仓促地坐起身,急急忙忙下了床。
“这么着急?”
南烈羲面色一沉,低声询问,也随之起身穿衣。
“我不是很忙嘛。”她轻笑,走到屏风后,重新换上翠绿裙袍,说的轻描淡写,两人的交谈似乎没有任何嫌隙,但总是有种隐约的不自在。
她到底在忙什么?
南烈羲的心里,出现了太多的疑惑,他黑眸覆上阴暗颜色,随着琥珀从屏风之后走出来,已然衣装整齐,他的视线锁住她的白皙小脸,她方才洗漱完毕,脸上的细小水珠晶莹剔透,他望着她,视线向下移动,落在她白皙却又毫无坠饰的脖颈上。
“等一下。”
他蓦地想到了什么,琥珀却望着他,仓促地走到桌旁,将昨夜的盛放的点心,塞入口中,因为吃的太快,接下来要忙着赶路,只能随意用一点干粮填饱肚子。
她头也没抬起,她用一整个月的假日,能够陪伴南烈羲半日和一个晚上,已经几近奢侈的地步。
南烈羲微微弯下腰,从长台的抽屉中,摸出一个金色锦囊,眼眸一沉,大步走向琥珀,她的双手正拿着一块青色软糕,送到自己的嘴边,嘴里还没咽下的糕点还在,所以腮帮子鼓鼓的,看起来很是可爱。
“什么?”琥珀低着头,望着南烈羲手掌的金色锦囊,含糊不清地说道。
“戴着,”他终于开口,将锦囊平摊在手心,伸到她的眼下,语气霸道。“只要我想,随时就要看得到。”
见琥珀两手都沾着甜糕的糖粉,南烈羲沉下气来,主动将锦囊中的物什掏出来,方便琥珀看清楚。
琥珀突地停下大口咀嚼的动作,粉嫩的腮帮子依旧鼓囊囊的,她的视线全部被他手心的玩意儿吸引,口中的糕点,也忘记要咽下去。
躺在南烈羲手心的,是一条朴素的红线,红线上坠着一颗坠子,远看像是红玉,形状优美,宛若一颗红色的泪滴。
她再看一眼,才知道,那不是玉石。
“不知道你到底喜欢些什么,好像看你也不爱金银,也不爱珠玉,上回去姜国,使者送来这个礼物,说是皇廷的祥瑞。看到它,就马上想到了你,想要在下一回给你的,险些要忘了。”南烈羲笑着说道,看着琥珀入神的模样,看她半天没言语,嘴角的笑容,渐渐沉下去。
琥珀伸出指尖,轻轻触碰那坠子,红色如火,没有翠玉那么晶莹通透,仿佛将阳光的金色光耀,也藏匿其中,她在宫内也见过女子身上太多不菲又美丽的首饰,唯独这一颗,让她心动。
“你——”他望着她脸上一分一毫细微的变化,笑意加深,偏偏也觉得难耐,生怕她无动于衷。“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