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邓公公,怎么劳烦你出宫看我?”琥珀盈盈走前,挽唇一笑,很是自然。
“小的是中午就来了的,就是没看到姑姑,等了老半天,可不敢私自走。”邓公公满脸堆笑,诚惶诚恐。
“皇后娘娘让公公来的?”琥珀在心中揣摩着个中缘由,示意公公坐下,取来一杯茶,即使一身素衣,也改不了她身上独特清傲的气质,她在宫中不过数月,拥有威严和极好的人缘,却也是叫人信服。
“是,让姑姑回去呢。”邓公公点头,笑意不改。
“回哪里去?”琥珀佯装不解,端着茶杯问了句。
“姑姑是待在这山林中都不想回宫了么?”邓公公呵呵一笑,表情不免有些生硬。
“娘娘不怪罪我了?”琥珀扬眉,轻吹着杯中热气,眉眼之处没有任何挑衅违逆姿容,相反,她的平和仿佛因为她才是罪大恶极之人,不想着争辩她不明不白被送入佛寺面壁思过长达数月的原因,而是全部接受。
邓公公忙不迭忙着开脱:“其实这一切也怪不得姑姑,娘娘心里也是清楚的。”
“我以为,娘娘当真生气了,要把我关在这里,老死不能出去呢。”琥珀淡淡一笑,安静地瞥向邓公公一眼,他急忙挤出笑意,说的认真。
邓公公见旁边无人,才在琥珀耳边耳语一句,说的更加直接:“这两个月让姑姑受苦了,不过姑姑也让娘娘看到你的诚心和忠心,往后在宫里,也是多得几分旁人敬畏,更加如鱼得水,岂不是锦上添花?”
“邓公公此言错了,在这里可是享福清修,哪里是受苦呢?”琥珀的心中更多几分清明,眼眸一闪,轻笑出声,显得毫不放在心上的轻松。
“那姑姑就别叫小的为难,跟随小的离开吧。”邓公公长长舒出一口气,琥珀没叫他看脸色,已经是很给他面子了。这女子虽然年纪轻轻,能够成为殿下身边的红人,没有几分眼力和魄力,也是坐不住那个位置的。
“今夜就下山?”琥珀喝完几口茶,才不疾不徐地问了句。
“姑姑,还有什么事停留吗?”邓公公点头回应,揣摩着琥珀的反应。
“邓公公,你我虽然相识不久,却也从来都是客客气气的。你告诉我,急急忙忙请我回去,是不是出了事?”琥珀脸上的笑意一敛,方才温温柔柔的笑容,全部消失彻底,整个人显得有些漠然冷意。
“姑姑,你还真是好眼力——”邓公公很是无奈。
“到底怎么了?”琥珀蓦地扬声,蹙眉觑他,心里头有些不祥的预感,宛若乌云覆盖。
“殿下生了病,吵着闹着要见姑姑你。”邓公公重重叹了口气,这才将真相全盘托出。
“几天了?”琥珀眉头毫无舒展,面色一白。
邓公公据实以告:“今儿个是第三天,小的来的时候,烧还没退呢。”
“马车就在山下吗?那我们快走。”琥珀急忙起身,越过邓公公的身子,神色苍茫。
“姑姑你等等小的。”
琥珀宛若听不到邓公公的呼喊一样,一把抓下头上的灰白色布帽,也顾不得跟门外的师傅说句辞别,小跑着冲向山门,急着走下山路,邓公公急忙挥挥手,要手边两个下人持着火把走在前头,琥珀穿越夜色,走向山脚。
果不其然,一座宝蓝色的马车,就稳稳当当停在山脚,邓公公坐在马车前头,看着琥珀坐入车内,让车夫动身。
红色宫门旁,一个灰色身影,疾步冲向殿下安寝的宫殿,如今已经是深夜,却一片灯火通明,来来往往几个宫女,无不面色凝重。
据说是鹤越前几天跟着几个皇子前往行宫游玩回来,染上了风寒,即便马上送回宫内太医前来把脉诊治,喝了药,但一时间体热无法消减,让太医都束手无策。
琥珀推门而入,也顾不得任何礼节,眉眼扫过房内的众人,除了两三个往日经常照料鹤越的宫女,太医也在一旁,众人无不一身疲惫。
“姑姑,你来了。”
“黄太医,怎么这烧还没退?”琥珀冷着脸,望向床上紧闭双眼的鹤越,她弯下腰,将手掌覆上他的额头,那体温却略高,烫坏了她的手心。
看起来,的确是发热的病症。
但琥珀又说不清楚,到底有什么诡谲的地方,让她心里沉重。
“按理说不是严重的病情,也开了立竿见影的药,就是不知根源在何处,实在奇怪。”黄太医也摇摇头,面色灰白惨淡。
“药喝过了吗?”琥珀坐在鹤越的床畔,从宫女手中接过温热的白巾子,轻轻擦拭鹤越冒出汗水的额头,淡淡问了句。
“是,如果今夜能够退热,只需要休养个十来天就好了,不过就怕这都连续三日无法退去热意的话,怕会对殿下的头脑有些损伤。”黄太医有些惶恐。
“你们都照看殿下一天了,先去歇息吧,我来看着就好。”琥珀的嗓音清冷无绪,灰白色的袈裟穿在她的身上,却丝毫没有减少她的威慑力。她没有转过头看着他们,沉默了些许时候,才听得黄太医沉声道。
“这不太好吧,若是殿下无法醒来,也是微臣的罪责。娘娘怪罪下来,可是不得了的。”
黄太医自然生怕殿下有个好歹,自己不止无法在宫内就职,还要落得个罪名锒铛入狱,甚至性命也有危险。这最近宫中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人人自危,皇帝的病症在众位太医之中已经成为最大禁忌,现在殿下又生了病,这吃
力不讨好的差事落在自己身上,真是有苦说不出,他哪里还敢去休息?
“你在这里看着,也于事无补,还不如先去休息一两个时辰,再想想有什么其他的法子没有。殿下若醒了,我马上去通知你,若有什么罪责,也就一并算在我头上就行了。”琥珀终于转过头去,冷冷淡淡丢下一句,已然有几
分不悦。
“这——”黄太医皱着眉头,还想说什么,却又不想跟这个殿下身边的红人惹上仇怨,就在此刻,年纪最大的宫女蝶儿忙不迭拉过黄太医,压低声音开解道。
“黄太医,殿下总是想念姑姑,如今姑姑回来了,或许他的病就好转了呢。奴婢看你连着三天没好好睡一觉了,还是听姑姑的话,稍作休息,明早再来。”
“蝶儿你就委屈一些,在门外等候,我有什么需要的,你都帮我去办好。”琥珀神色不变,嘱咐一声。
所有人都退了出去,如今已经是深夜,皇后娘娘想必也已经入睡,毕竟在外人面前对殿下再好,这深夜陪伴看顾的事情,想必也要亲生母亲才会费了心血做的透彻。这世间原本就尖酸凉薄,更别提宫廷了。琥珀想到这里,瞥
了一眼周遭的夜色深沉,淡淡微笑,不以为然。
琥珀眼眸一沉,将外堂的烛火吹灭,才重新走入内堂。她坐在鹤越的身边,掀起他身上的薄毯,轻轻揭开他身上的白色里衣,他胸口浮现十几颗淡淡血红颜色的原点,不细看也几乎要忽略。琥珀思绪瞬间迸发出些许火光,她
将他的里衣敞开着,将温热的巾子,覆在他的胸前,这一番动作之后,隐约听到一声若有若无的低声呢喃。“姑姑。。。。。。”
鹤越的眼眸还未彻底睁开,半睁半合着,黑睫毛缓缓扇动,仿佛连睁开眼看她的力气都使不出来。她闻言,微笑着点头,一如以往的淡然。“殿下。。。。。。”
“姑姑,是你吗?”鹤越以为自己还在梦中,看到那个模糊却又熟悉的身影,很是欢喜,听到她的回应之后,才相信这不是幻象,不觉得又追问了一句,满心涌动喜悦情绪。
“是我,不然还能是谁?”琥珀轻笑出声,侧过身子,在袈裟内袋之中翻出一个白色瓷瓶,道出三颗粉红色药丸,送到鹤越嘴边,以清水服用。鹤越没有任何怀疑,张嘴,药丸顺着清水滑下他的喉咙,他咽了咽,琥珀才扶着
他重新躺下。
“姑姑什么时候回来的。。。。。。我以为见不到姑姑你了。”
鹤越的声音还显得模模糊糊,气若游丝,他总是觉得很困很困,但若不是因为好多天看不到姑姑,不想失去跟她讲话的机会,也不会费力撑下去。
“姑姑怎么把头发剪了?”他的嗓音越说越低,想要伸出手去,习惯摸着姑姑的长发,可是如今眼前的姑姑,黑发却只到肩头。宫里的女子都是一头长发,挽着不同花样的发式,记得六七岁的公主妹妹的头发,也差不多要比
姑姑的长一些,这一点,让他觉得很奇特。
“夏日炎热,剪短了不是更惬意一些?”她噙着微笑,拿起一旁的宫扇,替他轻轻摇晃,带来些许凉意。
“热么?”琥珀再度询问,鹤越点点头,却又摇摇头,他之前像是在火海之中游走,如今姑姑替他扇风,他顿时清爽许多。
“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