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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宫最近听太傅说,殿下的功课做得极好,据说都是你在旁指点学习的结果。带着殿下,觉得累么?”
皇后以眼神示意身边的姑姑奉茶,眼神落于琥珀的身上,映入眼底的这个女子,年纪很轻,身上发髻没有多余坠饰,整个人的风采飞扬,已然是最好的装饰。她肌肤白皙,五官精致,身材纤细娇小,一身稍显普通的翠绿宫装,穿在她的身上,却是勾勒出女子的曲线,在这四月春色中,宛若一道最好的风景。
年纪轻轻就能当宫内的姑姑,而且负责殿下起居,权力不小,皇后当初从总管口中得知这个消息,也不以为意,这姑姑哪里是平常人做的了的?可不是一般的下人,更需人为人处世的本领和魄力,才能忙而不乱。这宫内最年轻的姑姑,也该是二十来岁的年纪,在宫内历练个七八年才能当的。
“殿下心思聪慧,我并不觉得累。”琥珀挽唇一笑,眼眸流转间,是一派荣辱不惊的淡然,让人惊艳。
“这么的年轻,真叫人羡慕。”皇后娘娘慨叹一句,眼底一深,轻叹道。“几年前本宫带着长公主,太子和殿下,倒是觉得很累,究竟是年轻人精神好呢。”
这言下之意,琥珀岂会不知?她噙着笑容,不卑不亢,说的平静。“娘娘对皇子公主的心,日月可鉴,这宫内何人不知何人不晓——我做的跟娘娘,根本是无法相提并论的。”
“这是皇上叫御膳房送来的糕点,你也尝尝看。”皇后的脸上有了淡淡笑容,并不明显,她转眼望向琥珀,眼看着丫鬟将手边的一盘七彩糕点送到琥珀的茶杯旁。
“谢娘娘。”琥珀也不拒绝,小口喝着从江南送来的碧螺春,配着香甜入口即化的糕点,神色平静。
皇后挑起细细的眉,严肃的面孔上,依旧庄严骄傲。“殿下年纪大了,住在繁丰殿终究不方便,有个可信可靠的人引导他,仔细算来是你帮了本宫的大忙。”
这皇后虽然看似严苛,却也从不让人抓住她凉薄的把柄,一切说的滴水不漏,要证明自己待殿下如同亲生。这个道理,就像是那大户之间的当家主母,让人看到她从不苛待庶子的公正模样,赢得口碑。
琥珀垂眸一笑,继续用银箸夹了一块香芋色的糕点,等待在口中慢慢划开来的香甜滋味,品味的用心。
“你上回在本宫这儿泡制的牡丹花茶,怎么个做法?其他人都不若你心灵手巧,总差了几分清新滋味。”皇后喝了一口茶,端着宁静神色,徐徐问道。
琥珀放下手中的茶杯,脸上的笑意不减一分。“那花是同样无疑的,不过那水,可不太一样。”
“用了泉水,这可是活水,怎么还不如你的?”皇后笑颜,望向眼前这个一身素雅的女子,“莫非你那是金枝玉露吗?”
“那是隔年的雪水。”琥珀笑了笑,眼底没有一分闪烁,宛若潺潺溪水,拥有平静人心的力量。
“那岂不是新年的时候那场雪,你就做了准备?”皇后回想着,不无诧异。
“是,用纯净的雪水泡制茶叶,再加以新鲜晒制的牡丹花瓣,那茶可不难做。”琥珀点头,微笑不变。
“即便不难,谁有有这般长远的眼光,还是你的心思精细,本宫身边这几个,可都跟木头似的,怎么也想不到用隔年的冰雪来做。”她看琥珀的目光,多了几分复杂。
琥珀的眼底,一片清明,粉唇溢出些许笑意,整个人显得谦卑自然。“这法子也是茶道记载的古法,并非我想到,倒是让娘娘见笑了。”
“人也聪明,又年轻,本宫看看,你怎么也不像个姑姑,这张脸也是胜过不少嫔妃的姿色,若是一装扮,也能变个人呢。”皇后盯着琥珀的笑靥,心生一计,冷声问了句。“也没想过在宫中走别的路吗?”
皇后的意思,琥珀听在心里,她想要让自己成为皇帝的女人,如此以来,就能拉拢她,让她心甘情愿被皇后操控。
这弦外之音,听懂了,也决不能上钩,皇宫内不少出身低微的宫女都想要一招之间从麻雀变凤凰,其实她们目光太过短浅,即便能够得到皇宠,无法跟后宫的得势者勾心斗角,更可能落得个惨烈绝境。
这般想着,琥珀笑的甜美,化解她婉拒的不识好歹意味。“我只想安安分分过日子,再好的路,若是磨脚,我这样的人也是走不远的。”
这是拒绝皇后的意思,皇后看惯了想要攀附皇帝而动了很多心思的女人,这个琥珀倒是独具一格的性情。皇后没有将情绪表露在脸上,话锋一转,倒是扬扬手,嘱咐下去:“怎么身上一点金银也不见?珍沫,去把本宫那套七彩琉璃首饰取来。”
琥珀眼眸一沉,眼看着珍沫捧着一个红色锦盒过来,盛放在琥珀的面前,躺在其中的是一只琉璃簪,一串琉璃珠链,款式简单,七彩斑斓好不漂亮,正是年轻姑娘家最爱的。
皇后端着茶杯,不疾不徐地说道:“本宫十七岁嫁入皇宫的时候,便是戴着这一套,当时人也年轻,就跟你一样,总是不爱戴首饰,不爱金银,怕沾了俗气。这套首饰虽然不比金银值钱,却是最衬得人的,你可是殿下的第一张颜面,如何也不能失了殿下的身份。”
“娘娘教导的是。”琥珀从珍沫手中接过这个红色的锦盒,如今若是不要这礼物,自然驳了皇后的面子,是跟皇后树敌,那是蠢事,自己决不能做。
皇后跟庄夫人之间的明争暗斗,她自然无法避免在其中,但却也必须如履薄冰。
“既然收了,就戴给本宫瞧瞧看。”皇后淡淡说道。
皇后身边的珍沫替琥珀簪上琉璃簪,素面银纹,垂着一串七彩琉璃珠,摇曳娉婷,素雅又亮丽。接着,一串琉璃珠链系上琥珀的脖颈,挂在宫装的束领之外,偎贴着翠色宫装,更是美丽。
“真是个美人。”
皇后微微眯起眼眸,打量着琥珀半响,最终吐出这一句幽然喟叹,情绪万分复杂。看她那表情,好像是在哀叹过往的青葱岁月,埋没在深宫高墙。
一阵漫长的沉默过后,皇后才再度望向琥珀的方向,皇后的语气变冷几分,脸上再无笑容。
“你到底是站在哪边?本宫这里,还是庄夫人那里?殿下总跟你吵着要去见亲娘吧,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我站在殿下这边。”
皇后的视线,蓦地灼热几分,琥珀感觉的到。
琥珀平视着,目光与皇后的交汇着,没有任何的闪避,真诚光芒的让人不敢逼视。“庄夫人对殿下,是生母没错,但殿下更亲近,陪伴更多的人,是皇后娘娘。即便不是娘娘的血脉,娘娘也是个慈母,这几年来对殿下花了很多苦心,又有谁能够做得到?这世上,不是把孩子生下来就是娘,养育之恩,才是顶顶重要,我常教导殿下不能忘本,义理孝悌,是做人的根本。”
皇后面容上的冷意,渐渐褪去几分,弯了弯单薄的唇,笑容很浅很淡。“你这张嘴皮子,可是厉害,舌灿莲花,两边不得罪,本宫看宫内没有人能跟你比。”
“娘娘言重了。”琥珀再度展露笑靥。
等待琥珀离去,皇后才由着珍沫扶着身子,走入内室之中,她蓦地掉转头去,望向那门外的明媚春光,微微怔了怔。
“娘娘在看什么?”
“她很不简单。”那身影已经汇入红花绿叶的春景之内,宛若一阵风儿,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皇后眼眸一沉,嘴角抿掉所有笑容,清瘦脸颊上,满面严肃。
“娘娘要除掉她吗?”珍沫稍稍迟疑着,试探主子的意思。
皇后摇头,冷冷地说道。“别轻举妄动,在她的身上本宫看不到一分敌意,也没有贪恋繁华的野心,说不定还能培养个人才。”
只要他日她不会成为自己的敌人,那么,会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三日之后。
这一日,正是殿下出外看望庄夫人的时候,琥珀径自找了个空,走出后院,果不其然,一座马车之上,由着仆人扶着,洪征缓缓下了马车。
“洪叔最近身体可好?”琥珀笑颜对他。
“小姐可放心,清闲自得的生活,还有什么怨言呢?老臣要安享晚年。”洪征绝口不提听到有关小姐逃婚的消息,在他眼底她还是堂堂公主,臣子是不该多嘴的。他满是皱纹的苍老面孔上,尽是满满当当的笑容。
“不过最近,有件事很奇怪,老臣不得不第一个告诉小姐,你好做好防范。”洪征走到她的身边,跟她耳语一句。
“东南严防的兵力,已经落入轩辕睿的手中。”
琥珀蓦地眼神一变,蹙眉追问:“洪叔,这个消息是否可靠?”
“据说是皇帝的意思,如今皇帝抱病在床,好些日子没有上朝。轩辕睿突然上位,实在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