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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你替我出嫁,你以为洞房花烛夜不会被识破吗?”琥珀笑着看乐儿,婉拒。
姜乐儿蓦地脸色白了白,半响无言。
琥珀其实清楚乐儿的心思,却只是在等待,所以眼眸瞥向她,乐儿面色一红,终于忍耐不住,说道。“是,不是为了小姐的未来,而是为了我自己的将来。”
琥珀的脸上,没有任何的惊诧,她淡淡睇着姜乐儿,眼底毫无波澜。
姜乐儿满心忐忑,毕竟面前这个少女,不只是自己的主子小姐,更是救她的恩人。但这半年来,她也在心里骂过自己无数回,骂自己忘恩负义,她早就知道老夫人存心撮合小姐跟楚大哥,她却……但那有什么法子?她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心啊。
“我很自私,当然啦,在江湖上走南闯北的哪个人不自私的?过了今天就不确定明日如何,是生还是死,是吃撑了还是饿死了,反正我不想让小姐成亲。”姜乐儿一副无赖的态度,紧紧抱着那个凤冠,却顿时红了眼眶,嗓音也哽咽起来。
姜乐儿跟自己性情有些相似,琥珀鲜少看到她真正落泪模样,想必这回是动了真感情。她笑了笑,长长舒出一口气,柔声说道。
“你是不想楚炎娶我吧。”
“不都是一个意思吗?跟我咬文嚼字干嘛?欺负我没读过几年书啊。”乐儿这回终于忍不住了,眼泪珠儿一连串往下掉。
小姐一定是不肯答应了啦,否则这么慢条斯理,不惊不变,可是她听得满心急躁,小姐越是从容自如,她越是紧张不安!
琥珀从乐儿手里取出沉甸甸的凤冠,乐儿那一刻,哭得梨花带泪,好不凄惨。仿佛那凤冠是跟她相依为命的孩子,她根本就舍不得小姐从她怀里取走。
“不是一个意思。”琥珀摇摇头,笑颜看乐儿哭花了的小脸。
“你是不舍得楚炎要娶,而不是不舍得我要嫁。”将凤冠放在梳妆台上,琥珀掏出丝帕,递给姜乐儿,要她擦干眼泪。
“哎呀,我不跟你争辩,反正就从来说不过你的!”姜乐儿的急脾气上来了,只觉得自己尴尬又难见人,扭过头去,呜咽着回话。小姐的话总是深奥,她哪里听得懂?根本就是想回嘴,都回不了!
“若这就是你的心意,那我成全你。”琥珀挽唇一笑,眼底拂过些许轻柔,她说的这一句话,却已然让姜乐儿呆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琥珀的笑意,更深:“应该确切的说,我成全楚炎跟你。”
姜乐儿还是呆坐在圆凳上,眼睛哭得红红的,喉咙梗着,一个字说不出来。她根本就是误会小姐了!小姐根本没有看她好戏的意思,相反,早就看穿她的心,做出让步妥协了!
琥珀解开脖颈的第一颗红色盘扣,不多做解释,幽然开了口。“还有一些时间,赶紧换上嫁衣吧。”
姜乐儿眼底一热,也不敢拖延时间,立刻解开衣裳,蓦地听到琥珀不疾不徐的嗓音传来。“你年纪比我大,如今也十七岁了,总要你先出嫁了,才能轮到我,长幼有序,也是这个道理。”
“好嘛,被你抓到把柄了,现在就笑我年纪大了。”姜乐儿红着脸,嘟囔着,其实内心满是感动,无论这一回结局如何,她都要拼一回,不想往后悔恨。
琥珀嗤笑一声,挑眉看她,将红色嫁衣放置在桌上:“谁让你把尾巴露给我看?还不是心甘情愿的。”
“小姐,我……。”向来能言善辩的姜乐儿,看惯了江湖上的各等样人,这一回也变得吞吞吐吐起来。她也不知想要跟琥珀说些什么,却也觉得无法默然无言。
琥珀却是很快披上灰白色儒衫,系好腰带,神色平静地按下姜乐儿的身子,要她坐在铜镜面前。
“来吧,我帮你戴上凤冠,可别觉得沉喔。”
“好。”乐儿如今的回答,垂着眼眸,不敢看她,却带着平日没有的娇羞。
“乐儿,今夜的事,把责任都推给我吧,这样奶奶才不会怪罪于你。也许这场风波,需要花费很多时间来平息,也许我很久都不会出现,但你要帮我照看好奶奶。当然了,楚大哥你自然也会照顾的很周全。”琥珀微微一笑,将凤冠戴上姜乐儿的螓首,看着她多少自责的模样,心中愈发沉重。
“小姐,你就要走吗?”乐儿拧着秀气的眉,呢喃一句。
“我走了,乐儿。”琥珀将手上的红帕子,覆在凤冠上,她打开窗户,朝着乐儿挥挥手。“你们拜堂的时候,我会在树上看着的。”
乐儿双手抬起红帕子一角,正想起身跟她告别,蓦地门口传来丫鬟提醒时辰已到的声音,她低低叹了口气,双手无力垂下,任由那红缡,遮挡她真实容颜。
小姐这是在冒险。
她,何况不是呢?
等待的背后,只剩下无限孤寂。
……
沉静的夜里悄然无声,一切仿佛都没有发生过,只有月色融融,静默地看着大地。
“现在抱着你,是温暖的。”
南烈羲清楚她的沉默,是因为在回想着什么,他却没有太早打破她的思绪,直到许久之后,才缓缓松开对她的钳制,低声说道。
“以前抱我,都是抱着冰块吗?既然如此,何必总是纠缠不清?”如今要比谁更加冷漠无情吗?
他堂堂韩王称第一,她也绝不敢称第二。
琥珀拧着眉头看他,那双澈明的眸子,闪亮又光彩,因为嗔怒的关系,看来愈发有一种让人移不开视线的惊艳。
“这两个月来,你想过我吗?”他凝神看她,口吻是真真切切的陈恳,他的黑眸几乎要贴着她的眼眸看她,不让她的情绪有丝毫逃脱的机会。
琥珀摇头,他们又不是情人的关系,更不是夫妻,她为何要想念南烈羲?!事实上,她忙得无暇分身,无暇去想念任何人。
似乎早就料到她的没心没肺,南烈羲淡淡一笑,算是一笑置之。他突然又想到什么,沉声道。“想过轩辕睿吗?”
她微微怔住了,别开视线去,默然不语,到最后,也是轻摇螓首。
“真公平呐。”南烈羲的这一句叹息,被夜风吹到她的身边。
她的眼底,突地一热,仿佛有什么浮现在她的视线之内,让她无法看清此刻南烈羲的表情,也不让自己看清,那是多么可怕无法压制的在意,是啊,他对她的在意,只需一眼,就能看出。
她转过身去,迎着风,泪水毫无声息下滑落。她的转身,在南烈羲看来,是拒绝,他凝望着那个娇小清瘦的背影,心里的怜惜满满当当,几乎要溢出来一般。
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让他手足无措,方寸大乱。
他的神色苍茫,哑着嗓子,吐出这一句。“但我想见你。”
为什么不过短短一句“想见你”,没有更露骨更直接更令人脸红心跳的后续,竟就让她心情复杂不安,甚至……像是整个人给沉入了糖池里,浸了一身的甜香?那等的甜,就像是她常常给殿下泡制的奶茶一样,却又胜过了她以前钟爱的糖豆,这样的甜,并不浓烈,却让她很难忘却那等别具一格的滋味。
仿佛他想念她,她并不厌恶?也没有马上转身冷冰冰地告诉他,往后不许不准不能想念她想见她?!
她的情绪,为何如此莫名其妙?
她不是早就对这一切,厌恶透顶,觉得乏味了吗?
“不是看过我那么丑陋的一面了吗?看到我世故,我复杂,我冷血的一面了吗?南烈羲,你要找的是更加美好的女人,而不是这样的我。”她不再流泪,风吹干方才的泪痕,她幽幽地叹气,说道。
“在我面前,就做你自己。”南烈羲走上前来,双手扶住她,她却猝然闪过,不让他触碰,他的俊颜冷沉,眼底掠过些许寂寥。“把你变成这样,我也有责任。”
“收起你的好心,是我要自己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她淡淡开口,拒绝他的自责,依旧一副要强好胜的模样,看的南烈羲好不心疼。
“你忘了自己说过的话了?小小年纪还真是健忘——”南烈羲轻声笑着,他缓缓走到她的面前,看她又想扭头,他猝然捧起她的小脸,说道。“不是说过要跟我一起下地狱吗?无论一起去什么地方,我都很欢迎。”
她不知道,这到底是诅咒,还是蜜语甜言。
如果是诅咒,为何那么甜蜜。
如果是甜言蜜语,为何又那么悲凉。
她缓缓迎上他的眸子,南烈羲这才看清她的这张脸,不知何时居然有了泪痕,他眉头一蹙,低声询问。
“怎么哭了?”
她摇头不语,她也不知,她为何会留下眼泪。难道被他一句想见她,气哭了吗?
“是……为了我?”
南烈羲苦苦一笑,他居然不知,鲜少流泪的琥珀,会因为他的百般纠缠,泪如雨下。
谁来抚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