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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向来都是自私的。
那个女子,也曾经笑着问过,都不知道不被女子青睐的原因吗?当时的他心高气傲,眼高于顶,哪里懂得要考虑女子的感受?似乎觉得他想要的,就一定可以拥有那么简单,其实这个世上,有很多事并非如此。
无法强求,否则,等到的就是悲剧,一切都来不及挽回。
“你就在这里活着吧。”他突然起身,也不知道是久坐的关系还是其他的,琥珀瞧着他的身影,在黑夜之中居然有一瞬间的重心不稳和微弱的摇晃,不过很快,他又扶着一旁的柱子,挺起身姿。
月光铺撒在他的后背,他在黑暗中行走,面目模糊,居然那一刻,那淡淡的光耀,让他的背影看似那么寂寞凄楚。
琥珀猛地摇摇头,这两个字眼,实在不适合放在南烈羲这个恶劣凶残的男人身上,她一定是词穷了才会这么不理智。
他的言下之意,是不会实行那计划,不会诬陷轩辕睿是带走有夫之妇韩王妃的败类,她的身份他不会戳穿,她可以继续安心在这里生活——他准备放过她吗?
他这么快就妥协了?
是不是太顺利了?
她眼看着他头也不回,扶着一旁桌椅,步伐仓促之中,带着诡异的慌乱,即便不明显,也不该出现在南烈羲的身上。
他到底怎么了?
望着他试图离去的背影,琥珀蓦地喊住他,愣了愣,然后开了口。“她是——”
那个叫做芝容的女子。
他根本不曾在任何人面前提及,要不是那次身体虚弱发热烧过了头,他失去理性,也不可能喊出那个名字吧。
她的立场,她跟他的关系,其实容不得她有一丝丝的好奇,但她也不知为何,自己居然问了。
“死在我床上的女人。”
他的黑眸一闪,这么说,没有表情,没有情绪,没有起伏,然后,扶着门框,一手拉开双门,走了出去。
望着那背影,琥珀原本紧握的双手,猝然松开,然后——突然失去和他说话的勇气。
传闻是真的。
真的有个女人,因他无节制的索欢而死。
黑夜,很快就将他的身影吞没,一分不留。
清冷的夜风,随着那扇木门,大胆倾入,冷的她发抖,她只能下了床,去关好门。
她的心里有种隐隐的感觉,这回,他——真的不会来了。
她触碰被他咬破的双唇,他实在残忍,让她的粉唇肿痛起来,提醒她方才那一切都是真实的。
琥珀锁着眉头,借着月光,用帕子抹去利刃上的血色,她的心情,突然变得复杂。
。。。。。
097 韩王自残
“爷——”
齐柬面色一沉,这都什么时辰了,主人怎么还会出府去,到现在才回来?
他急忙伸出手,扶住一身劲装的南烈羲,也不知为何,看得到他的脸色很难看,脚步也有些许虚浮,这样的南烈羲,已然不太对劲。
南烈羲拂了拂手,俊挺身子微弱地晃了晃,却没让齐柬碰到自己的身体,他头痛的厉害,更不想说话。
“你说的是对的,齐柬。”
他走入自己的庭院,在推门的那一刻,却蓦地停下脚步,这一句话,是对身后紧随的属下说的。
齐柬愣了愣,还不知道主子的言下之意,已然就看到南烈羲走了进去,门被合上,不留一分窥探的缝隙。
南烈羲扶着桌角,神色染上些许苍茫,俊美无双的容颜上,渐渐变成死寂的颜色。
他没想过在面对上官琥珀的时候,居然会不经意想起那件事。
他鲜少回忆过,至少算得上淡忘了。
因为过去的时间太久了,久的让那段回忆的颜色,都变得淡了。
久的几乎,他都忘记那个女子的名字,原来是叫做——芝容。
从琥珀的口中溢出来这个名字的那一瞬间,他的确是震惊了,也是不想回忆,那种感觉,是他不想再经历一次的悲惨。
上官琥珀的话,每一个字,都没错。他对感情不屑一顾,觉得那低贱廉价的东西,觉得上官琥珀把对轩辕睿的感情看的那么重要不可取代也感到可笑,觉得她说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个女人发自内心对待他也无法继续泰然处之——很对吧,这二十四年来,他得到太多,却也从未得到过任何人的感情。
她那种眼神,带着几分轻蔑,几分嘲笑,几分冷漠。
他怎么也忘不了那种看似平静的眼神,充满蔑视——她的眼眸是天下无双的美丽,又独一无二,但因为那种从心里面泛出来的蔑视,居然生出了层层叠叠的尖刺,刺得人双眼都睁不开来,几乎要流出鲜血一样。
这世上,没有女人那么藐视他。
即便,也并非喜欢他。她们也有人一度被他的家世背景所迷恋,也有曾经爱慕他俊美皮囊,也有人贪图他一片大好的前景,靠近他希望与南烈羲结缘的女子,这几年来,自然也有几个。
但,很难有维持下来的爱意。
他虽然性格孤僻,为人太过自负傲慢,鲜少为女子考虑,霸道专制,所以不太讨人喜欢。这种劣行与生俱来,从年轻的时候就这样,只不过如今不过经历了太多事之后,变得更加残忍无情。
这样的残忍无情,吓坏了不少原本爱慕倾心的女子,因为即便有不少钱财风光,她们也觉得嫁给这样的男人,并非会是什么好结果。
他从未觉得被人喜欢是多么欢喜的事情,也并未觉得被人爱着就是多么幸福的事情,更没有觉得两情相悦是多么值得庆幸炫耀的事情。
但她说,这样的他,看起来很孤单,很可怜,很寂寞。
他不爱示弱,他更享受在那些人眼底的敬畏和尊崇,即便带一些惧意,那也无妨。他要自己强大,要自己得势,悲惨软弱这些字眼,不适合在他身上出现。
他是疯了才会在意她的看法,是疯了才注意她看他的眼神,是疯了才会去找她,是疯了才会……被她迷惑,放松戒备,险些大祸临头!
他到底在做些什么?!
难道跟她诀别了三个月时间,用其他女人也无法忘记她的存在,也无法停止不受控制的心,去想念她吗?
他不能这么下去了。
握的紧紧的右拳,重重击打在桌缘,喉咙上的疼痛在此刻用力的瞬间崩开,血迹又弥漫出来,他的俊颜扭曲,青筋爆出,变得狰狞残酷。
那拳头指节突出的地方,尽是鲜血汩汩而出,他恨得咬牙切齿,面色苍白,也不顾包扎伤口,只是久久伫立在原地,任由窗边的夜色深重,吞噬掉他眼底最后一分动摇的情绪。
血滴,一滴,一滴,缓缓滴落桌缘,顺着木桌一角滑下去。
……
翌日。
“小少爷也真像是个没长大的孩子,早晨我端过去一碗鸡汤面,他好心急,都顾不得那汤面上的油水,可是饿极了吃下去,连嘴都烫着了。你快给帮我找找,那给烫伤的凉药膏在哪个柜子,我好帮小少爷抹了——”
胖丫鬟在院子里跟瘦丫鬟大喊一声,嗓门不小,倒是中气十足。
轩辕睿才下了轿子,刚刚走入大厅,听着这一番话,没有怀疑,却是莞尔。她有时候的确像是个孩子,看来她是忘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句俗话了。
他疾步走去,穿越院子,见胖丫鬟小跑着喘着气到了房间门口,看到他的到来,马上停下脚步恭恭敬敬行了个礼。
“拿来。”他下巴一点,伸出手去,青色衫子外面罩着灰色皮毛领子,显得温文儒雅,在寒风中也给人阵阵暖意。
“是,王爷。”胖丫鬟将手中的罐子递给轩辕睿,不敢抬眼看他。
“吩咐厨娘多做几个菜,中午本王在这儿用膳。”轩辕睿越过去,脚下生风,神色平静其间,却又不无温和情绪。
胖丫鬟点头回应,急忙赶去厨房,今天可是个好日子,王爷估计还瞒着小少爷,想要给他一个惊喜呢。
今日早起吃了鸡汤面,小少爷似乎还没想到今天是他的生辰,倒是王爷心心念念都放在心上,羡煞旁人。
琥珀站在铜镜面前,纤细的小手捏紧袍子一角,清澈的眼儿倏地一眯。镜子内的那个少女,依旧男装打扮,米色金线小袄,白色袍子,黑色皮毛帽,宛若富家少爷一般潇洒。
但那双唇,实在伤的厉害,昨夜南烈羲几乎用了不小的力道回击,咬伤了她的唇瓣,如今不只是肿了,细小伤口也泛红。即便睡了一夜醒来,也没有多少改善,那个吻,不像是亲热,更像是互相惩罚的激烈惨痛。
她恨恨在心里咒骂道,南烈羲再三欺负到她头上来,要不是天就要亮了的时候才听到远处的哨声,稍作安心,想必那些侍卫依旧不敌南烈羲昏迷了两三个时辰,如果这个时机有人前来拼命厮杀,那就险些要坏事了。
为了不让轩辕睿发现异状,她只能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