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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烈羲黑眸一闪,扬起手,示意他退下,面容冷峻,重新拾起手中的狼毫,朱砂落于某一点,利落圈画。
不过,若真正是邹国的皇家贵族,怎么会知晓上官琥珀?
还是,那个少年不过是个幌子,真正的敌手,并不是他?
两日之后,夜色深沉,南烈羲有些疲惫,刚刚解开身上袍子,躺在榻上没多久,就听到外面传来仓促脚步声和高喊声。
“王爷,不好了!”
他披着外袍就起身,面色冷凝,一掀开帘子,却看到不远处的军帐内,一片异常的灯火通明,这个时辰,早该是士兵休息的时候,为何还有异常的喧嚣?
“什么事?”
副将的脸色白了白,一副紧张模样:“也不知道今夜的伙食出了什么问题,方才巡逻的士兵发现很多人都从睡梦中惊醒,疼得在地上打滚,现在情况越来越严重了——”
“在前面带路!”南烈羲闻言,俊眉紧蹙,利落将腰带系好,脚下生风,走的越来越快。
一连巡查了几个帐营,通铺上的士兵个个面色惨白,发着冷汗,有的急匆匆爬起来,冲向外面操场呕吐,军医已然赶来,几个士兵帮着忙,将草药送去草场上架起来的大锅之内熬煮,如今水还不曾沸腾,看起来还要等候一些时间。
军医头一抬,看到南烈羲冷着俊颜站在门口,紧张地喊了声:“将军!”
“没事的人,去生火煮药材,别在这里挡路!”南烈羲冷眼瞥过一眼,几个无恙的士兵连衣服都顾不得穿,光着上身,顿时低着头,赶赴帐外草场,搬去柴火,很是忙碌。
“也不知道,晚上吃的什么?”军医淡淡说了句。
“去检查一下剩下的饭菜,看看是否有毒。”南烈羲转过脸,对着手下吩咐,不过一会儿功夫,今晚士兵吃的大锅菜,就带了过来。
手下人仔细观察着手边的菜色,蓦地发觉了其中的异样:“今夜跟平时的菜色差不多,不过是多了一道凉拌野菜。”
“这野菜……”军医停下诊治的动作,视线停留在将领手中那一盘绿葱葱的阔叶野菜,突然愣住了。他捉住一把野菜,就往鼻尖送,嗅着那味道,瞬间变了脸色:“不对,这是马露草,虽然形似野菜,但颜色更加鲜嫩,尝起来味道鲜美,却是有轻微毒性,吃多了就要头昏脑胀,上吐下泻……。”
南烈羲的眉头拧着,语气瞬间寒冷如冰,却是只溢出三个字,让人不敢逼视那一对墨色眼眸,生怕被其中的幽深吸入:“严重吗?”
军医摇摇头,松开了手,拿起白布擦拭自己双手,“只要空腹多喝水,排除体内毒性,休息一两日,就能恢复,不是什么大病,也不会死人。但,明早肯定是没力气上战场了。”
一阵死寂的沉默,伴随着军医的这一句话,宛若瞬间掉入了冰窖。
这意味什么?
不战自败。
南烈羲无声冷笑,那俊颜稍稍扭曲,显得邪佞起来,他蓦地转身,身后相关之人跪倒一片,他低喝一声,勃然大怒。“谁置办饭菜的?出来。”
置办物资的两个男人,跪在南烈羲面前,约莫四十多岁,如今吓得瑟瑟发抖,话都不敢说,生怕再一说话,就要惹来军法处置,脑袋不保。
军医将手中的药丸,送到将士手中,也于心不忍,为他们开脱。“王爷,如果不是学医之人,一般人是无法分辨马露草和野菜的,他们俩也是老实人,可没有这么大的胆子,绝非蓄意为之。”
“不明不白的东西也敢往军中送,真是蠢到了极点。”他的面容覆上阴沉,他冷哼一声,没有理会军医的好言相劝,一步步走向前去。
其中一人,竟是大哭起来,紧张的语无伦次,看另一个人,也是脸色灰白,显然被如今的情况,吓得不轻。“将军,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以前也做过野菜啊,没想过会有这么严重的结果,我们真的不是故意的……。”
“王爷,如今你惩治他们也是于事无补,他们又懂什么?”副将一把拦住南烈羲,说话的语气,也是恨铁不成钢。
“拖出去,每个人五十板子。”南烈羲的视线,很快扫过那两张黝黑忠厚的面孔,毫无情绪地丢下这一句。
两人却是愣了愣,虽然五十板子会打的屁股开花,但总算保住了性命,他们原以为在这个冷面王爷的手下,这回一定是要去见阎王爷了!
他们连连朝着南烈羲磕头,一遍遍喊道:“多谢将军不杀之恩!”
南烈羲也不多看一眼,微微侧过脸,朝着副将了解如今状况。“几成人吃了野菜?”
副将锁着眉头,很是不安:“王爷,约莫七八成。”
七八成。
八千精兵,却因为一顿失策的晚餐,变成一两千的小打小闹不成?!邹国虽然在上次损失了一些兵力,但至少也有六千人不错。
他居然又从主动,沦为被动,从上风,处于下风么?!
南烈羲闻到此处,黑眸微眯,冷峻的表情,又沉重一分,他如何带领这些士兵,大胜邹国大军?
战争跟单打独斗不同,无论他可以一人抵挡十人还是百人,这不是靠他一个人的力量,就能轻易取得成功。
“但只怪这个时机不对,明早就要出兵,现在一个个上吐下泻宛若软脚虾,即便喝了药,也是折腾一夜。到明天,照样是手提不起兵器,脚下无力,又如何冲锋陷阵?”军医也是徐徐叹了口气,走出帐外,吩咐水开了将药材放入大锅熬煮半个时辰。
“怎么连老天都帮着他们?我真是恨得牙痒痒!”
一名年轻副将,实在气不过,在一旁怒吼一声,这场战争几乎都用不着拼命厮杀,如今胜负已定,谁还能扳回这个结果?
“战书已经送出去,要想改变决战的日期,可是不符合规矩的,也会遭到敌方耻笑。”另一名武将却是沉着脸,嘟囔了一句。
“离天亮,还有两个时辰了,将军——”
身边,传来手下的低低提醒。
南烈羲眼眸一暗,即便他要求停战,这种借口司马戈怎么会相信?不过是落得一个被嘲笑的境地而已。而且,他出战这么多次,从未有过主动停战的经历,这无疑是在考验他的自尊和骄傲,还有他目空一切的心情。
即便让自己的南家军马不停蹄赶来,也是来不及了。
战,输,不战,在他看来,却也是输了。
真的是太自负,一路走来太过顺遂吗?他居然因为一个疏漏的可笑原因,将自己逼到这个骑虎难下,两面为难的绝地?
“打。”
沉默良久,他的喉咙凝结血腥炽热,黑眸阴鹜森然,挤出这一个字。
邹国大营。
夏日的黎明,带着几分明朗,几分混沌,星空还散发着淡淡幽光,却不若黑夜般深沉。
司马戈一人坐在操场上,黝黑的面孔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也不知是太过闷热,还是太期待,他已经睡不着了。
一个白色纤细身影,从后方走来,径自抹了抹地面,坐在司马戈的身边。
司马戈瞥了一眼身边的少年,问候了一句,神色依旧平淡:“宫少爷,你今日倒是起的很早啊。”
“我是闷得慌,出来看看这天气如何,会不会帮司马将军打个胜仗啊。”琥珀挽唇一笑,懒懒伸了个懒腰,待全身舒展开来,才缓缓开口。
“尽力而为吧,我总是觉得今天很安静,好像没事发生一样。”司马戈大笑出声,这小少爷实在太会开玩笑,让他原本沉闷的心情,也顿时开朗许多。
今天,若是再输了,他回朝之后,说不定就要降品三等,西关之战也关乎一个国家的脸面,若是回回都输,皇帝的面子怎么搁得下?上回倒是打了个平手,皇帝对自己寄予厚望,也派人来送了暗信,只要他一打赢,就能加官进爵,即便无法夺回西关,这一场战争,至关重要。
这些秘密,他不曾对少年说过,毕竟这是密令。
白衣少年轻声笑着,白皙面容上眉眼清明,轻柔的嗓音缓缓慢慢,似乎原本就是什么都不着急的个性。“是司马将军起的太早了,你瞧瞧,那天边的月亮还没落下呢。”
“喔,对了,我刚出来的时候,好像有人在外面找你,不过你也知道的,一般人是无法进来军营,所以就暂时拦着了。”司马戈一拍大腿,突然想到了什么,朝着少年说道。
琥珀眉头轻蹙,表情沉了下来:“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他说姓楚。”司马戈轻描淡写,却惹来琥珀一阵低呼,她顿时面色白了白,宛若最不想发生的事发生了的紧张不安。
“天!”
“宫少爷,你怎么了?”司马戈笑了笑,这也是自己头一回见到他这么手足无措的模样,自己虽然是粗人,却也看得出来,这个少年表面玩世不恭,其实他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