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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大夫呵呵一笑,打破了彼此之间的沉默,说的恭恭敬敬:“小姐想学,自然可以,是冷某的荣幸。”
“那就从毒药开始吧。”琥珀拨开额头的柔软刘海,露出光洁白皙的额头,她的嗓音轻柔好听,宛若山间的潺潺流水,那话语的内容,却沉重的让人不堪重负。
冷大夫愣在原地,收拾银针的动作,突地慢了一拍,他转过头去,一脸茫然。
“什么?”
柔和的光线,铺在琥珀的精致容颜上,温暖的温度,宛若春风。她低垂着眉眼,倚靠着大红色的软垫,斜斜坐在床头,脖子上的银色富贵锁,把她衬托的更加优美稚气。
“我见过的人,一个个可都有一颗毒性黑心肠,我若不早些学会以毒攻毒,岂不是一辈子无法翻身?”
“琥珀小姐,你——”冷大夫不禁倒抽一口冷气,蓦地往门外望去,还好如今老夫人正在午睡,不曾听到自己的孙女,说出这么让人费解又难忘的话语来。
琥珀即使如今看不到眼前的男人,她却仿佛早已揣摩到他的心中所想,压低声音,刻意警告提醒。“别告诉皇奶奶,我不想让她太担心。”
冷大夫皱紧了眉头,他没想过,看似乖巧柔美的小丫头,一开口的要求,让他很是为难她的身份尊贵,是亡国小公主,但若是跟毒药打交道,难保这以后不出任何岔子,到时候老夫人,还不是要把罪责怪在他头上?可是他若不答应,似乎又驳了小公主的面子,他迟疑着,久久没有回应。
琥珀察觉的到对方的沉默,又是微微一笑,说的轻描淡写:“我不过觉得百无聊赖,跟你学些小玩意儿,冷大夫不必战战兢兢,觉得为难。”
“是,冷某会教授给小姐自保的能力。”
他踌躇了许久,最终只能点头,答应了她的要求。
琥珀微笑,那种笑容,却没有半分温度。
这一日,终于来临。
冷大夫轻轻解开那眼睛上蒙着的纱布,在场的老夫人,还有楚炎,无不屏息凝视,她回到这里休养已经一月有余,如今总算等待到今天。
琥珀的长睫毛卷翘,浓密的宛若一把小扇子,她跟随着冷大夫的声响,缓缓睁开眼眸,她已经在黑暗之中度过很多个白天和黑夜,如今眼前的红色血帘,仿佛已经消失无踪。淡淡的光影,在她眼前晃动,她定神再看,神色平和。
“看得清楚吗?”
楚炎低声询问,紧绷着面庞,神色的紧张不安,完全不用掩饰。
琥珀闭上眼,再度睁开,那一张张面孔,渐渐从模糊,变得清晰起来。除了楚炎是自己曾经认识的人之外,皇奶奶的脸,冷大夫的面孔,带着几分陌生,几分熟悉,也进入了她的视线。
她从这个人,看到那个人,许久许久没答话,她的过分沉默,却让老夫人后怕起来,急着拉过她的小手,把她拥入怀中,好言安慰。
“没关系,不用急,再过几天……再过几天一定会好的……”
“皇奶奶,我终于又看得到了。”她把头搁置在老夫人的肩膀上,微微一笑,那泪光在清澈眼眸之中闪烁。
冷大夫闻言,总算长长舒出一口气,楚炎也是一副放松下来的姿态,不若方才不安忐忑,却不知为何,他看着这样的琥珀,却觉得她总有一日,不会再跟一个月前那么依赖自己,他让她往前走,她绝不往后退。
她就像是学完步伐的孩子,往后,需要他的时候,或许很少。
六月中旬的午后,烈日炎热,青草茵茵,琥珀伫立在桃花林之中,如今已经是花谢的时候,她的衣袍翻滚,长发以粉色飘带束在脑后,宛若出尘仙子一般。
她身前的小溪流,渐渐随着脚步声的靠近,出现了一张苍老的面孔。
溪流中的清水,有她的倒影,那倒影在微笑,仿佛是冲着来人而笑。
“公主,老臣来了。”
那来人是个六十岁左右的老人,圆脸矮身,一脸的耿直,身着毫不起眼的灰色布衣,似乎过得并不富裕。
琥珀脸上的笑意不减,盈盈转过身去,摆弄着手中的银色绞丝手镯,那是皇奶奶留给自己的礼物,她说以往孩子满月,清国的皇族有个规矩,要打造一对足银手镯给孩子压岁,不过当年正忙着逃命,也不知她七月就出了娘胎,过早降临,所以什么都没有准备。而如今准备了,日子一晃,她却早已成为一个长成的十三岁女子了。
即便如此,她对这个礼物爱不释手,说话的时候也不忘拨动银手镯,那贪玩的神态,宛若跟孩子一般。她眼眸一闪,却是轻笑出声来,银铃般的清脆笑声,回响在桃花林之中。“往后不必这么叫我,我如今哪里还有什么名分呢?”
“老臣不敢,这国家虽然没了,但公主还是公主。”洪征还是低着头,不敢抬眼看她的恭恭敬敬。
琥珀淡淡睇着他的模样,心头,不禁百转千回,数十年如一日还纪念着亡国的人,如今就站在自己面前,眉毛头发都早已花白,一副老态,却还是保持着一颗赤子之心,实在难得。
“洪叔,怪不得皇奶奶总说你一根筋呢,没了国家,哪里还有公主呢?”琥珀的眼眸流转之间,一派灵动狡黠,她凑近洪征,低低说了句,却是不容置疑的笃定。“往后,你就跟他们一样叫我小姐即可,也免得让人生疑。”
“遵命。”
洪征点头,也就是十日前,公主主动召见了他,让他不无意外。几次会谈之后,他才发觉这位小公主,继承了皇后的聪慧,却心思更加深沉,不若读书之人的木讷,说话言辞之间,也是一派独特气势,仿佛无限能量,就藏匿在这少女一般的容颜和身体之内,他可是仿佛已然见到了黑暗之中的希望。
她俯下身子,纤细手指探入溪流之中,波动着清凉的溪水,惊动了一尾黑色小鱼,一转眼就不见,她呵呵一笑,蓦地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沉着许多。“洪叔,最近京城有什么消息?”
洪征说的谨慎:“睿王爷依旧抱病在王府养身,倒是没什么异样,不过韩王从皇帝那儿领了圣旨,暂时去西关看守,已经去了十来日了。三日前两国交战,邹国的将领又输了一仗,如今正是熄火和战时候。虽然太平,但也说不准,什么时候又要打仗。”
“怎么邹国总是输给他呢?”
琥珀的眼眸突然覆上一层阴霾,她望着溪流之中的青色水草,顿时毫无表情,冷冷问了句。
她真不想看到,他过分的强大,强大到,像是一面她这辈子无法推倒的厚实围墙。
这种有心无力的感觉,真的是让她厌烦,糟糕透了。
谈及南烈羲这个男人,洪征也不得不赞叹出声:“这韩王可是十七八岁就跟着太上皇去行军打仗的,因为决断勇猛,善于谋略,倒是个天生为权力而生之人。邹国的大将军这回正想法子呢,他天生好强,若是再输一回,可是面子挂不住了。”
琥珀蓦地收回了双手,晶莹水珠随着她的纤细指尖,一滴滴滚落,落入荡漾着水纹的水面上,她微微眯起眼眸,晶灿眸子,蓦地收敛一道精光:“如果我让邹国大将军赢了这回,如何?”
“公主,你想做什么?”洪征望着少女的清丽背影,微微怔了怔,突然觉得琥珀,似乎藏了不少心思。
话音未落,琥珀已然开口,她眼神过分清澈,宛若别人的心思,丝毫逃不开这么赤忱目光的扫视。“洪叔你准备的如何?如今我手下有多少人归我所用?”
洪征忙着答应:“老臣早就为公主做了准备,公主若要外出,三五百人由你差遣,那是绝对没问题的。”
琥珀小手一抬,眼底突然涌出源源不断的寒意:“倒也用不了那么多,不过以前有过在背后捅一刀的回忆,如今总是要贪生怕死一些。”
洪征闻言,却觉得心痛,默然不语,他也偶尔有所耳闻,这小公主可是遭遇了很多事,活下来,已经是奇迹。难关险恶让人成长,让人历练,或许就是这个道理吧。
琥珀见他的视线,锁在自己身上,不禁急着摆摆手,仿佛是要跟他划清界限一般焦急。“不过洪叔,我可绝非跟你站在一边,你想要复国,我从未这么想过。”
“老臣明白,其实只要公主过的开心,老臣也就知足了。”洪征挤出一丝笑意,苍老的面孔上,再无琥珀第一面所见的神色。
琥珀凝神一笑,那笑容温暖柔和,让人身心平静。“那就派二十人护送我去西关玩玩吧。”
“皇太后那里——”洪征自然不敢不答应,但显然也有些忧心忡忡。
琥珀走到马车前,蓦地转过身来,眼神一沉:“皇奶奶那里,自然我去说,只要你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不就行了?”
沉默了短暂的时间,琥珀悠然地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