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脱下外袍,将她湿漉漉的身子裹得严严实实,继而把她抱起来,他也不清楚她在这坡底待了多久了,她的身体跟冰块一样,靠在自己胸前,却也把自己冷却。
他想要紧紧抱住她,却又生怕弄疼了她,虽然她根本就像是已经死去,他却还是不免哀伤,低着头望着毫无感觉的她,眼底突然涌起一阵热雾,喉咙一紧,嗓音听起来破碎不安。“我来晚了,现在我这就带你走,送你回家。”
他冒着大雨,连夜走出了山林,先去了京城郊外冷大夫那儿,稍稍止血处理之后,楚炎带着她和冷大夫连夜租了一辆马车,暗暗来了邹国。
……回忆,慢慢退后,如今想来,却还是有些寒意停留。
楚炎稍稍回过神,蓦地让道,冷大夫越过他的身子,走入房内。
“这孩子,怎么还是……。”老妇人轻声叹口气,还是坐在桌旁,望着冷大夫,隐约忧心忡忡。
冷大夫也没有隐瞒,拉开帐幔,搭上少女的手腕,面色冷沉:“这毒可真厉害,完全是要人命,我看她体内的毒性还未出来,不如放血吧。”
老妇人半响无言,这放血是听说过,一般用于热毒壅盛,血瘀,经络不通,气血阻滞等症状,却没有亲眼见过,不禁有些后怕。她的视线紧紧锁住那脸色死白的少女,她这两日一直气若游丝,游走在死亡的边缘,躯壳还活着,灵魂却已然不在。
妇人顿了顿,低声问了句:“不伤身体吗?”
“总比这样不死不活来的好。”冷大夫皱着眉头,见老妇人已然点头默认,就洗干净了双手,从一旁取出银针,让一旁的丫鬟捉着少女的手,将银针刺入每一根手指的指腹。
老妇人不忍,别过头去,眼底闪着泪光,即便这个少女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她也看不下去。
顿时,每一滴血色的珠子,串串坠落,掉入地面上的金盆中,楚炎站在门边看着这一幕,表情也有些僵硬。
都说十指连心,即便伤口只是针尖刺入,光是看看,都觉得很痛,难以忍耐。
“能感到痛,也许还能早点醒来,躺着不动弹不睁眼,不说不笑,跟活死人有什么两样?”冷大夫的语气冰冷,说的直接难听,眉宇之间却是愁色。
躺着的少女,依旧毫无动静,十指连心,似乎她的心都已经停止跳动,老妇人撑着自己的身子站起来,跟冷大夫问了声。
“那个人,对这个孩子下了多狠的手?这么久还没见效?”
“若是再晚一刻钟功夫,那便是七窍流血了,那个人根本没想留着她的性命,我们都知道那个人是心狠手辣的,有什么奇怪呢?”冷大夫逐个包扎好琥珀的指尖,金盆之内浮着一浅层粘稠过深的血色,宛若跟平日的新鲜血液有些不同,他一边做事,一边回应,说的冷漠。
居然用了那么狠毒的毒药?楚炎在一旁安静地听着,拳头紧紧握住,他默默凝视这琥珀,心底一阵抽痛。
那一夜,他见到的她,便是开始毒性发作的模样,她口鼻的血污,她眼角的血泪……。她孤零零地躺在大雨之中,几乎要被落叶掩埋,像是孤独的幽魂。楚炎紧紧抿着双唇,右边俊秀脸庞,渐渐抽着着愤恨的情绪。
冷大夫指示丫鬟将温热的药汤喂入病人口中,拿着白布擦了擦双手,另一丫鬟把金盆端出去,老妇人瞥了一眼那浓艳血色,不禁脸色白了白。
“就算醒来了,也要休养三五个月,暂时就别想下床了,没有变成废人,就是大大的运气了。”
冷大夫的话,让老妇人的眼底浮现一抹微光,至少从大夫口中听来,是保住了性命,放下了心中巨石。
“还真是命大——真是老天爷保佑!”老妇人双手合十,虔诚地轻声喊道。
冷大夫耐心解释道:“她体内有一道真气游走,应该是有些日子了,也不知是谁灌入其中,否则,她可支撑不了这么长时间,一般人喝下那毒药,是熬不过一个时辰的。虽然这真气不明显,但还是在最后关头,保住了命。”
“真气?”老妇人并不太懂习武的道理,蓦地转过头去,望着门口伫立的伟岸身影,好奇地问了句:“楚炎,这是怎么回事?”
楚炎还是没吭声,看起来表情为难,似乎有什么苦衷,老妇人老于世故,眼光一闪,便支开了大夫:“冷大夫,你也累了,先回去歇息吧。”
“是。”冷大夫毕恭毕敬地行了礼,看得出来他虽然说话直接,但心里对这个妇人,还是很尊敬的。
老妇人拂袖,示意丫鬟也先行退下,她瞥了楚炎一眼,却见他还是站在原地不动,不禁大为恼火,一拍桌案:“还不赶紧说清楚!你还想要瞒着我吗?”
“也许是韩王,他武艺高强,又常常在她身边——”楚炎总算开口了,因为他知道这个答案,自然不是妇人想听的,但他却无法隐瞒她。
“韩王?”老妇人微微怔了怔,扶了扶银白的鬓角,神色变得复杂难辨。
楚炎低下头,神色从容:“前不久,他娶了她,可能在什么时候见她体力太差,或是生了什么病,慌乱之下输入一道真气吧。”那段时间他刚刚开始寻找秀姑这个线索,又在韩王府当值,两地奔波已然疲惫,不过偶尔见到琥珀的笑颜,已然化解他满心沉重。不过毕竟他不是韩王府的下人,这些有关男女主人的秘密,他只能揣摩猜测。
老妇人闻言,却是觉得楚炎为那个男人说话,顿时面色一沉,板起脸来教训他:“照你这么说来,我们还要感谢那个没心没肝的男人了?冷大夫昨日就说了,这个孩子身上旧伤太多,特别是右手腕被生生折断,这辈子都无法用力,双手上都是些不知道怎么来的疤痕,你以为这些都是她自个儿弄的么?老太婆我即便常年住在邹国,也有些耳闻,我这辈子是见过不少混蛋恶霸,这大赢王朝的韩王,可也绝对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对这么小的孩子,都下得了这么重的手,成为韩王的妻子,还不知道这孩子吃了多少苦,是不是每日每夜都以泪洗面呢!”
楚炎顿时沉默不语,他未曾亲眼见过,自然不能多话,而且眼前这个老妇人,不只是自己的前辈,而且身份也不比一般妇人。
这个年约五旬开外的妇人,是清国的皇太后。十七岁就嫁入皇室,成为太宗皇帝的皇后,十九岁生下太子殿下,之后又育有两子,一子六岁的时候生病夭折,一子成为后来清国的王爷。由于太宗皇帝在位时间漫长,迟迟没有让位,直到最后病重,才将皇位传给长子。
而如今昏迷不醒的十三岁少女,正是楚炎花了好几年时间找寻的人。
太子二十岁风华正茂的时候,娶了当时的尚书千金郝如玉,这位如玉小姐天生清丽秀美,又是一身好文采,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堪比女状元。两人恩恩爱爱,举案齐眉,成为清国的一段佳话。虽然太子也曾经纳妾,但始终对太子妃尊重宠爱,与太子妃育有两女一男。而最终太宗皇帝觉得自己时日无多,又加上那年已经有东北的轩辕族群侵犯逼迫边界地区,闹得人心惶惶,索性一手将皇位丢给太子,而那年,太子已经过了而立之年,三十二岁才坐上皇帝。
太子登基,自己的儿女也就顺顺当当被封为太子公主,太子妃坐上一国之后的位置,长公主如意,大皇子永爵,二公主长平,一同搬入了皇宫,过了一段安稳日子。
但好景不长,一年之后,那东北方的游牧民族便建立了政权,那藏着一颗狼子野心的领头人轩辕淙,带着自己骁勇善战的部落士兵,蚕食鲸吞着清国西面和东面的领地。清国自然也是奋力反击,但却总是落败,到最终军心涣散,轩辕淙连战三回,终于诛杀清国一万精兵,杀入清国都城番尧。
当时皇宫人人自危,最终皇帝见清国大势已去,那轩辕淙来势汹汹,为了避免成为亡国奴,便听从宫人建议,带着一干女眷和金银丝软,举家逃离都城番尧,往北面逃去。
而当时,如玉皇后已经怀有七月身孕,这皇后虽然样貌秀美,身怀才华,却是身体柔弱,连着几日的坐在马车颠簸,对于一个怀着孩子的母亲而言,更是一种酷刑。但她却一心跟随自己的夫君,还是硬着头皮忍耐不安和痛苦,但轩辕淙冲入皇宫之后,才发觉皇太后,皇帝与皇后,全部在三天前离开了,顿时大怒,派一百精兵连夜追上去。
侍卫像皇帝等人报告后面过来追兵,约莫一天就要追上,要皇帝拿个主意的时候,皇后却在扎营的帐篷内阵痛不止,随行的太医一看,是动了胎气,如今胎位不正,怕是要早产。七月的孩子产下来,或许有缺憾,更让众人心情沉重。遭遇亡国之痛,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