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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中流身形再展,手一探,已将剑拔回,盯着独孤凤道:“独孤大小姐,你怎样了?”
独孤凤面色惨白,回头盯着管中流,道:“诡计暗算,不是英雄好汉。”
“兵不厌诈,对付你们无敌门这种恶徒,用不着英雄好汉的行径。”
“你是怎样的一种人,我难道还不知道吗……”只不过在气头上她才说了那句话。独孤凤挣扎欲爬起来,一口鲜血吐出,又倒了下去,她又冷笑道:“要杀只管杀。”
“你要死,没那么容易。”
“你待要怎样?”
“我要将你碎尸万段,一块块送回给独孤无敌。”管中流狞笑道。
独孤凤不由一惊,她绝不怀疑管中流的话!
管中流接道:“那一次有云飞扬救你,这一次倒要看有谁来救你!”
“云飞扬?”独孤凤一呆。
管中流狞笑连声,一步步走了过去,独孤凤始终挣扎不起,急怒攻心,当场昏了过去。
管中流看在眼内,仰天大笑,才笑得几声,眼前人影一闪,一个人已拦在独孤凤身前!
正是云飞扬!
管中流笑声立时一顿,沉声道:“又是你!”
云飞扬苦笑,管中流铁青着脸,道:“你又来干什么?”
“我……我只是路过。”云飞扬心中叹息。
“不必装模作样了,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说!”管中流剑指着云飞扬。
“她已经被你打伤,又何必再下毒手。”云飞扬看了一眼独孤凤。
独孤凤一点反应也没有,云飞扬反而安下心来。
“她又是你的什么人?”管中流喝问道。
“我……她……什么人……也……也不是。”
管中流闷哼道:“我看你是她的属下,是无敌门的人!”
“我不是……”
“不必否认了,上一次你救她,我就怀疑你是无敌门的人,只是我师叔坚持不信。”
“我的确不是……”
“住口!”管中流冷笑道:“是也好不是也好,要救人,先问我的剑。”
“你是迫我动手?”
“在师叔那儿,我已经饶你一次,这一次我一定要你的命!”
“就算是我求你,就此作罢……”
“废话!”管中流更怒道:“师叔说你那一战是在让我,这一战,你有多少本领,只管施展出来。”
语声一落,管中流人剑已射出,这一次,一动手他就用落日剑法的最后三式。
云飞扬不能不战,倒踩七星步,一样用两仪剑法,剑法与步法同样轻捷。
在两仪剑法上的造诣,他实在已直迫青松,应付管中流实在绰绰有余。
海滩的一战,对落日剑法的招式,他已经多少有些印象,现在再应付当然轻松很多。
老人也没有看走眼,他始终胜管中流一筹,管中流落日三式一过,云飞扬的剑已抵住了管中流的咽喉。
剎那间管中流的感受,就像是从万丈悬崖疾跌了下去,整个人怔在那里。
“你怎么总是要迫我出手?”云飞扬只有苦笑。
管中流冷冷地望着云飞扬道:“海滩一战,你真的在让我?”
云飞扬没有作声,管中流接喝一声道:“为什么还不杀我!”
“我与你又没有仇恨。”云飞扬索性将剑收回去。
“你不杀我,将来一定后悔!”管中流咬牙切齿。
云飞扬挥手道:“走好了。”
管中流只气得没有吐血,一顿足,转身奔了出去,云飞扬目送他消失,陷入沉思之中。
独孤凤醒转的时候,夕阳已西下,云飞扬正捏开她嘴巴,将剑鞘载着的清水灌进她的嘴里。
她只觉嘴里发苦,但苦后却是清凉,然后她才看清楚云飞扬。
看她睁开眼,云飞扬忙道:“别动,你的嘴里是药,快咽下去。”
独孤凤不由自主地将药咽下,这才问道:“你是什么人?”
“过路的。”云飞扬的左手仍搂着独孤凤的肩膀,独孤凤终于在意,叱道:“放开你的手。”
云飞扬一呆,将手放开,独孤凤几乎又摔倒在地上,她倔强地以手支地,支撑着身子,目光一转,道:“那个姓管的呢?”
“姓管的?”云飞扬装作听不懂。
“是一个穿白衣的青年……”
“你说那个白衣青年,被打跑了。”
“打跑了?”独孤凤半信半疑,道:“被谁?你?”
“我哪有这个本领。”云飞扬一面想,一面答道。“是一个和尚。”
“和尚?”独孤凤又追问道:“怎样的和尚?”
“很大年纪,头顶有九个洞,五短身材,自须绕颊,看来很威武,几下子就将那个白衣青年打得落荒而逃。”
“是谁有这个本领?”独孤凤又问道:“现在那个和尚呢?”
“他对着你摇摇头,两只袖子一扬,就风似的不知所踪了。”
“哦?”独孤凤想了想,道:“那法号什么?”
“没有说。”云飞扬摇头道:“你吃过药怎么样了?”
独孤凤试运一遍真气,虽然很辛苦,已没有昏迷之前那么痛,而一股清凉之气仍然不断由咽喉透上来,便奇怪道:“那是什么药?”
“我也不太清楚。”云飞扬取出怀中药瓶道:“那是家传秘方,以多种草药配成的,据说专治内伤。”
独孤凤上下打量了云飞扬一遍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也不太清楚。”云飞扬实在不知如何回答。
“什么?”独孤凤再问道:“我是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姓扬,别人都叫我小扬,是扬州那个扬。”
“没有名字?”
“有个小名字叫阿虾,你还是叫我小扬算了。”
独孤凤当然听不出云飞扬在说谎,却觉得这个人实在很有趣,又问道:“你住在哪儿?”
“离开这里好几十里的一个没有名字的小村落,那儿只有十来户人家。”
“你跑到这么远干什么?”
“找工作。”云飞扬应变也算灵敏。
“父母呢?”独孤凤不觉追问下去。
“全死了。”云飞扬显得有些伤感,转过话题道:“姑娘,我看你受伤不轻,留在这里万一着了凉,可就不好了。”
“谁要你这样关心?”
“话可不是这样说,你现在等于就是我的病人,有什么三长两短,叫我怎过意得去。”
“没有人要你负责。”
“医者父母心,我怎能见死不救?”
“拿着一纸祖传秘方,就敢制药医人了,你好大的胆子!”独孤凤笑骂。
“胆子若是不大,看见这遍地尸体,早就吓跑了。”
“你可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只认得有些是无敌门的人。”
“你认识他们?”
“不认识,但是,那的确是无敌门的装束。”
“你倒是很留意。”
“因为我曾经想加入无敌门。”
“为什么?”独孤凤疑念又起。
“无敌门天下无敌,哪一个无敌门的弟子不是威风八面。”云飞扬故意叹了一口气,道:“只可惜要有人介绍,又要有人担保,去他们的分舵求了三次,都没有得到答应。”
独孤凤遂又问道:“你可知道我是什么人?”
云飞扬摇头,反问道:“什么人又怎么样?”
“不怕救了无敌门的仇家?”
云飞扬佯装一惊,却又摇头道:“这也是没有办法,见死不救的事情,我是做不来的。”一顿,岔开话题,道:“那边不远有一间破庙,我扶你过去歇息一下。”
他的手才伸出,独孤凤已断然拒绝,道:“不用,我自己走得动。”以长刀支地,挣扎着站起身子。
中掌的部位仍然隐隐作痛,却已没有方才那种悸闷的感觉,她走了几步,突然又一阵剧痛攻心,脚步不由地一个踉跄。
云飞扬跟在一旁,忙一把扶住独孤凤的手臂,但独孤凤方待挣开,又一阵头昏目眩,知道强撑不了,也就由得云飞扬扶着,暗运了一遍真气,待那阵昏眩的感觉消失了,才继续走向前去。
云飞扬看在眼内,也实在有些佩服。
像独孤凤这样坚强的女孩子,也实在不多。
破庙虽离江边并不远,但云飞扬扶着独孤凤走过去,夜幕已低垂。
那名副其实是一间破庙,但此前几天,已经被云飞扬胡乱清理过一遍,在那里歇宿过一宵,所以云飞扬扶着独孤凤坐下,立即就能够找来一堆枯枝,生起一堆火来。
独孤凤以奇怪的目光望着他,云飞扬一眼瞥见,笑道:“你莫要奇怪,我曾经住在这里。”
他随即取过一只破碗,道:“先歇歇,我去取些水,再给你服一次药”也不待独孤凤回答,一溜烟奔了出去。
独孤凤目送云飞扬走出了破庙,沉吟了一下,盘膝在地上,又运了几遍真气。
那些药乃是海龙老人以多种罕有的药材配制而成,的确是治疗内伤的圣药,只不过云飞扬不懂得怎样使用,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