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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燕冲天这一掌看来,亦难怪独孤无敌如此避忌。
燕冲天大笑着又道:“再看我这一掌又如何?”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手背上一条条青筋突起来。
他的面庞开始涨红,陡然一青,整个身子就颤抖了起来。
青松看在眼内,知道不妥,惶惑地望着燕冲天道:“师兄,你怎样了?”
燕冲天满头冷汗涔涔而下,猛一声怪叫道:“气死我了。”转身往那小石屋奔回去。
青松上前欲扶,却被燕冲天推开,剎那间,他突然发觉,燕冲天推开的手竟然与一般人无异。
那一堆不但推不开青松,反而被青松的内力震开。
石屋内仍然是那么阴暗,燕冲天跌跌撞撞地来到床前,颓然坐下,一声不发。
青松追入,方待进门,燕冲天已怒道:“你看见了,我的内力就是这样,时有时无。”他激动的情绪逐渐平静下,痛苦的喃喃道:“也不知什么原因,自从练了天蚕神功之后,就变成了这样子。”燕冲天的语声接近呜咽,青松怔立在一旁,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去安慰燕冲天燕冲天苦笑着接道:“天蚕诀,这一次真是作茧自缚,早知如此,不练也罢。”
青松茫然脱口,应道:“难道真是天亡武当?”血气一涌,面色一变,咳了一声。
燕冲天看着青松,道:“你伤得很重。”
青松点点头,道:“最少一半经脉已经断散,功力只有四成。”他说着忍不住沉声叹息。
燕冲天不悦地道:“叹息又有什么用。”
青松沉默了一下,燕冲天亦无话可说。
好一会青松才开口道:“两年之内,除非另有奇遇,不然,我的功力最多只能够恢复七成,如今看来,就只有从本门众多弟子之内挑选六个有潜质的分授以六绝,要他们勤加练习,一年之后,到他们都有所成,再加婉儿,合成北斗七星阵,或可以对付独孤无敌,这是没有办法之中的办法。”
燕冲天一想,击膝道:“好,好,好办法。”
青松沉吟道:“只是六绝从来都只传掌门一人……”
“事关武当派存亡,不能顾虑这许多了。”
“既然师兄都不反对,那就这样进行了。”
实时脚步声从门外传来,青松一皱眉,燕冲天却若无其事,接着一声敲门声,燕冲天漫不经意地道:“进来。”
一个人应声推门进来,手捧着一盘饭菜,正是云飞扬。
看见青松也一呆,忙道:“主持。”
青松淡应一声,云飞扬又道:“弟子不知主持在这里,这就去拿份饭菜来。”
“不必──”青松挥手。
云飞扬只有退出,退到门外,就听到燕冲天道:“这小伙子的资质,实在不错。”
云飞扬不由就在门旁边停下来,倾耳静听。
青松领首,却不作声,燕冲天接着问道:“怎么你不收这个弟子?”
青松踌躇着,终于说出来道:“这是因为他的出身有问题。”
“什么问题?”
“他是跟母姓,连父亲是哪一个也不知道。”青松叹息道:“二十年前那件事,师兄相信是没有忘记。”
燕冲天点头,青松接下去道:“那件事之后,师父立例,一定要身世清白的人,才可以收归门下。”
燕冲天道:“不错,但现在正当用人之际,而且,这个小伙子住在这里已多年,一直都不见有什么不妥,这样好不好?我负责──”青松沉吟道:“只怕赤松、苍松两位不会同意。”
燕冲天闷哼一声,道:“这两个老杂毛,管他们那许多,他们若不是服,叫他们来见我。”
青松无奈地道:“我就考虑一下──”门外云飞扬听到这里,喜形于色,抓着头,不觉往林外走去。
出了竹林,他再也忍不住笑出来,放步疾奔出去。
风吹萧索,今天的武当山显得特别苍凉,那些武当子弟一个个都没精打采。
伦婉儿也不例外,云飞扬看着她的时候,她正在别院的花径悆踽踽独行。
云飞扬老远看见,忙奔过来,到他走近了,伦婉儿才觉察,回头看见云飞扬连跑带跳的模样,不由莞尔一笑。
“婉儿姑娘!”云飞扬嚷着脚步更加快。
伦婉儿应声停下了脚步,云飞扬一口气飞步奔到伦婉儿身旁,急不可待地道:“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主持准备收我做徒弟了。”
伦婉儿一愕道:“哦?”
“是真的!”云飞扬兴奋地抓住了伦婉儿的手,伦婉儿一呆,将云飞扬的手甩开,云飞扬不以为意地道:“说不定明天就会宣布了。”
伦婉儿听着也替云飞扬高兴,道:“那你以后就要争气了。”
云飞扬连连点头,也就在这个时候,白石引着傅玉书从旁边转出,走向这边来。
傅玉书显得很憔粹,白石亦因为知道青松又败在独孤无敌手下,神情也颇为忧郁。看见云飞扬,白石立即停下脚步,道:“小飞,我还在到处找你,原来你在这儿。”云飞扬兴奋地迎上前去,道:“大师兄可是有什么事要我做?”
白石转向傅玉书道:“这位傅公子,你知道了。”
云飞扬点头道:“在大殿那边,见过一面。”
白石接着吩咐道:“你快去外院收拾好一个房间,好给傅公子休息。”
“这个容易。”云飞扬一偏身,道:“傅公子,这边请!”
“有劳!”傅玉书目光转到伦婉儿脸上。
伦婉儿目光与傅玉书相触,娇黡不由一红,垂下头来。
云飞扬实时一声:“不敢当,请!”引着傅玉书往前走去。
走了几步,云飞扬又回过头来,煞有介事地道:“是真的!”
这是对伦婉儿说的,白石却以为说给自己听,接着问道:“什么真的假的?”
“没……没什么。”云飞扬对着伦婉儿笑笑,忙又走上前去。
伦婉儿亦自一笑,这一笑犹如春花盛放,傅玉书看在眼内,不由得一呆,然后才跟上前去。
白石看见云飞扬、伦婉儿都笑得这样开心,亦是有些儿奇怪,脱口问道:“师妹,小飞这样高兴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说是师叔要收他做徒弟。”
“这种话我也不知听他说过多少次了。”白石一声冷笑道。“我看他想学武功已想到快要发狂。”
“其实他这个人也没有什么不好。”伦婉儿目露同情之色。
白石不能不承认,目送云飞扬去远,一再地摇头。
收拾好房间,云飞扬还冲了一壶茶。
才取过杯子,傅玉书已伸手接下,道:“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都是一样!”云飞扬将茶斟下。
“不敢当!”傅玉书显得彬彬有礼,神情却落落寡欢。
云飞扬只觉得这个人还算对胃口,因此说话也就多了,续道:“这一次,师父幸得你帮忙。”
傅玉书苦笑,心事重重,云飞扬忙安慰道:“人死不能复生,千万要节哀顺变,总之,我们武当派一定会替你复仇的。”
傅玉书只是苦笑。
云飞扬又道:“武当武功天下第一,一个无敌门我们真不放在眼内,你尽管放心。”
傅玉书感激地道:“云兄的一番好意,傅玉书感激不尽……”
“你叫我小飞就成了。”
“不敢。”傅玉书转而问道:“是了,我初来乍到,这儿的一切规矩完全不懂,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还要云兄你说一声。”
“又来了。”云飞扬想想,道:“特别的规矩可就没有,只是师兄弟很喜欢开玩笑,可不要放在心上。”心念一动,突然转而望向窗外,道:“我差一点忘记了跟你说,后山那边是禁地,千万不要进去。”
“嗯。”傅玉书不由望向那边。
“我也就住在那边下院。”云飞扬手指向东面,道:“有什么需要,你在那边叫一声,我听到后,就会过来的。”
傅玉书点头,云飞扬随即告退。
送走了云飞扬,傅玉书便自凭窗呆望。
夜色已深沉。
第二天早上,云飞扬推门走出来,简直就像是另外一个人。
新的衣服,新的鞋袜,就连头发也梳理好,用一条新的头巾束起来。
这也是他唯一的一套新衣服、新鞋袜,一直藏在箱底下,到今天才拿出来。
较早的时候,已经有消息,青松要所有的武当弟子在今天早上到大殿集合,宣布一些重大的事情。
云飞扬可就想不出除了挑选弟子传六绝之外,还有什么事情比宣布收自己做徒弟还重大。
他一路走去,胸挺得很高,神气得很,遇到那些武当弟子,再不是绕路走开,反而打招呼。
这消息亦已传开,众人看见他这般模样,亦不由半信半疑。
来到了大殿门外,云飞扬的神态便转为庄重,看看后面跟来的几个武当弟子,忙偏身,道:“几位师兄,先请。”
那几个正在窃窃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