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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静茹倒了小半杯红酒,自个儿先喝上了。她的双手保养得宜,手指白皙纤长,那端着高脚杯晃动醒酒的姿态,着实美不胜收。
随着橡木味的酒香蹿进鼻子,唐以微的酒瘾一下子被勾了出来,她眼馋地乞求:“哪位爱心人士行行好,帮伤残人士也倒一杯。”
“怎么着,准备借酒浇愁?”赵双瞳哪壶不开提哪壶。
“不给我倒就算了,我自己动手。”唐以微撇撇嘴,从窝着的沙发里挣扎地爬起来,准备去自力更生,丰衣足食。
赵双瞳按住她,“急什么?今晚我带来了一箱红酒,人均两瓶,我们不醉不归。”
“你家的两个娃呢?你不管了?”唐以微耐不住追问一句。
赵双瞳喜滋滋道:“呵呵,他们去爷爷家小住几天,下周三才回来。这两位小祖宗一走,我那叫一个清净舒坦。”末了她又咋呼一句:“你们有谁想请我吃大餐,这两天赶紧的。”
全职太太,听上去很惬意,个中的酸甜苦辣,谁经历过谁懂。
赵双瞳和陶静茹一合计,餐桌上喝酒太拘着,坐在地板上喝无疑最为自在。她们像蚂蚁搬家一样,把还剩了大半的披萨,红酒,打包的外卖全部搬到落地窗前。
唐以微又献宝似的把锡制烛台搬出来。点蜡烛的时候,她下意识往对面楼看了一眼,漆黑一片,人不在家,那个气头上的人不知道跑哪去了?
她叹了口气,用力甩甩头,强迫自己不再去想他。
已经是秋高气爽的九月天,一轮皎洁的皓月像银盘一样挂在天上,月光如水倾泻在地板上。
月色撩人,晚风微凉,烛光摇曳,窗帘轻摆,气氛好不浪漫。
三个女人一台戏。
她们席地而坐,对酒当歌,好生惬意。
三杯红酒下肚,唐以微已是微醺状态,她本就不胜酒力,又逢心情欠奉,喝到第五瓶的时候,她已经醉的人事不省。
赵双瞳和陶静茹酒量都远超唐以微,不过三个人五瓶红酒下肚,也都有些薄醉了。
虽然唐以微家有两间客卧,但是两个人都是认床的挑剔鬼,断不肯在唐以微家过夜。已经是半夜时分,两个人还是摇摇晃晃回了各自的家。
***
第二天清晨,赵景宸打开家门。走进去后,习惯性把打包的早餐先放在餐桌上。
正拆着一个个包装袋,感觉阳台方向有阵阵凉风吹来,他停下手上的动作抬眸,这才发现阳台的移门大开着,窗帘随风翩翩起舞。已经是秋天了,晨时的风吹在身上有丝丝寒意。
他走过去关门,突然就发现了睡在地上的人。她只盖了一条薄薄的小毯子,可能是因为冷,浑身蜷缩成了一小团。
瞪着那张熟睡的脸,赵景宸很想把她喊醒骂她一顿。
又不是小孩子,有没有脑子?秋天了,睡在地上,感冒了怎么办?
刚准备抱她起来,视线看到地板上一片狼藉,全是残羹剩饭的打包盒。
当看到那几个东倒西歪的空红酒瓶时,赵景宸胸口一紧。只用了几秒钟时间,他就得出了答案,如果按地上五个红酒瓶来折算,那就是差不多两斤白酒。
两斤白酒!
这是一个让赵景宸惊慌失措的数据,各种情绪也随之蜂拥而来,气恼有之,无奈有之,担忧有之,更多的却是深深的自责。
他气恼她不知轻重的买醉,喝醉了还睡在地板上,自己的身体还要不要了?
其实昨天从她家出来后,他就后悔了。作为一个有担当的男人,遇到问题应该去冷静地沟通,而不是一走了之逃避。
人们总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看来这条法则也同样适用于男人。只要遇到她,他所有的冷静自持都会形同虚设。
赵景宸将人从地上抱起来,她睡得很香甜,似乎是感觉到好梦被人打扰,她的眉头下意识蹙了蹙,嘴里很不满地嘟囔了一句。
只不过她的声音太轻,赵景宸根本没听清。
他以为她醒了,把她轻轻放到沙发上后,才发现她完全没有苏醒的迹象。
他本不想打扰她的好梦,犹豫了一下后,他还是果断决定立刻叫醒她,两斤白酒,那不是开玩笑的事;,搞不好要出人命的。赵景宸焦急地摇晃她的身体,再控制着力度轻轻拍打她的脸颊。
“以微,醒醒。”
没有反应。
“以微。”
依然没有反应。
“以微,快醒醒。”
……
终于唐以微睫毛小扇子般轻颤,迷蒙地睁开了双眼,入目是赵景宸清朗俊逸的脸庞,他的漆黑的眸色中透着焦虑。
唐以微迟钝地转了转眼珠子,看看天花板,看看周围,再看看赵景宸。看了一圈后,还是无法确定这是梦境还是现实。
☆、第五十九章
究竟是梦是真唐以微也懒得管了。翩翩公子在侧,酒醉的人突然诗性大发了,她的手掌软软地抚上他的脸庞,脸上堆满了娇憨的醉笑:“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记得古龙大侠曾说过:佳人不可唐突。可是大侠却没传授被佳人唐突又该如何处置。
于是被佳人唐突了的赵先生只能无奈地干瞪眼。
“宗之潇洒美少年,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唐以微眯着醉眼,醉态可掬地又来了一句杜甫的诗。
赵景宸又好气又好笑,素来知道她喜爱诗词歌赋,以前在她宿舍的枕头边,经常能看到唐诗宋词和诗经类的书籍。
却不知道,这个人喝醉了是这番娇憨的可爱模样。
既然能流畅的背诗,那就说明脑子没被酒精烧坏,赵景宸不禁松了口气。
保险起见,他还是故作严厉地恐吓她:“你究竟喝了多少酒?如果不老实回答我,我马上送你去医院洗胃。”
其实唐以微的脑子已经处于半清醒状态,只是行为还肆无忌惮难以控制,于是那些原本隐藏的很深的小娇憨、小狡黠都趁机跑出来兴风作浪了。
“我发誓,我就喝了一瓶多一点。”唐以微立刻举起两根手指,做发誓状。早听说洗胃有多难受多恐怖,她真的一点也不想去尝试。
半小时后,在赵景宸的监视下,唐以微没精打采地窝在沙发里,痛苦不堪地喝赵景宸配的所谓的醒酒汤。
第一口下肚时,唐以微差点就呕吐出来,她吐着舌头问:“这是什么鬼东西?”
赵景宸还故弄玄虚:“赵家独门秘方,概不外传。”
瞅着杯中那令人反胃的颜色,咦!唐以微一阵恶寒,不禁感慨道:“我怎么觉得像是独门毒药。”
眼见她半天再不肯喝一口,赵景宸只能使用高压政策,“你自己选吧,是喝这个还是去医院洗胃?”
唐以微撇撇嘴,虽然心不甘情不愿,最后还是一闭眼,一咬牙,用最快速度咕咚咕咚灌了下去。
还别说,这醒酒汤貌似蛮有效果,唐以微吃过早饭后,人基本就恢复了清醒状态。
闲适的周六,赵景宸顺利拉上气哼哼的人,窝进了软软的沙发里。他有点啼笑皆非,刚刚醉着的时候调戏他,酒醒了又不理他了。
似乎醉着的时候更可爱一些。
赵景宸把人圈在怀里,明明心里装满了歉意的话,最后却细数出了唐以微的三大罪状:“喝这么多酒,睡在地上,还借喝醉轻薄男人。”
“哼!”唐以微剜他一眼,气哼哼地身子一拧,用后背对着他,把自己跟他拉的老远。
她当然有权利生气,昨晚他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自己,一走了之,这算什么?对她一点信心都没有,这么轻易就给她定了罪。
还有,他去美国找苏莹,呆了半个月,这又算什么?
他欠她一个解释。
赵景宸的臂下收紧,把两人之间的距离再度拉近,拉近到严丝合缝地紧贴。
从昨晚开始,他就在心里反复问自己:这些年,他幻想了无数次的,不就是眼前的人儿能够安静的靠在自己的怀抱吗?
也许就是太过期待,太过在乎,当幻想成真,当她终于触手可及的时候,自己反倒变得患得患失了。
他的脸颊轻轻摩挲着她的头发,有好闻的香味溜进他的鼻腔,他用低沉的声音开始自我检讨:“以微,我昨天做的不好,我应该相信你的。”
这是……要和解?
唐以微也不是矫情的人,既然他先表示了歉意,她也不好再端着了。只是心底一时还是难以释怀,她气尤未消道:“你现在说要相信我,可是我很怕过几天,我们又会为了同一件事再吵架。”
唐以微心神黯然地想,这份感情如此得之不易,经过了这么多年无望地坚守和等待,为什么曾经的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