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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干过三碗老酒,左云龙一抹嘴边酒花,把手握住王子默的手臂,真切说道:“听弟言明,大哥理当顺情相助。然云龙金银不屑,性命可交,声名可让,唯此女子不可换也!诚可谓知音难遇,兄弟难逢,真爱百年唯一也!望弟理解担当。”说完,仰头自饮一大碗,翻碗示净,算是赔了兄弟妻不能让之情。
王子默击桌大声喊好,加手握紧左云龙的手:“闻兄坦荡语,子默胸中块垒尽消!今日结遇云兄,平生最大收获,盟言在耳,敢为驱命。只是子默承命于前,责任在肩,苟尽一诺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待将郡主护送于府,子默去责卸任,自当披荆引咎,再来山寨任兄责处,虽碎身而无怨!”说完,亦自尽一大碗,自罚职责坚守、人不能让。
左云龙击掌叫好,再同王子默同下一碗,两人执手相握,四目相望,情不能禁,不由同声唱起笑傲江湖之歌,却都不忘望覃小贝一眼。
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浮沉随浪记今朝。
苍天笑,纷纷世上潮,谁负谁胜出天知晓。
江山笑,烟雨遥,涛浪淘尽红尘俗事知多少。
清风笑,竟惹寂寥,豪情还剩了,一襟晚照。
火光灯影,觥筹交错,歌声远荡,热血激情,满场的男女兵众,举火起舞高声相和,遥辽长歌,使令高空明月增光,行云遏止。此情此景,覃小贝看得不由痴了,心里明明满满的感动欢快,两眼却饱满了泪水。
左云龙必要赢了王子默,方能赢得佳人一诺。而王子默必要赢了左云龙,才能不负王命不负己心。况且时不能待,若王子默明日中午不归,官家大军就将来至盖家庄清剿。
酒酣言尽之际,兄弟间一场切磋必不可避,而且就要在当下进行了。
左云龙喝令众人,闪开一条通道,邀上王子默,二人携手前肩,迈步进入红烛高燃的山寨取舍厅。
覃小贝目睹二人背影蓦然站起,在最后一刻奔进大厅,沉重大门随之闭上。除三人之外所有众人,俱被留在取舍厅大门之外。
杜虎擦拳磨掌,如笼中之虎团团转圈,小花紧紧握住杜凤的手,连声大气也不敢出,广场上数百众人鸦雀无声,偌大空间里,只听见油松火把簌簌的燃烧声。
只有木长老,依旧坐在桌前凳上,不慌不忙,一口口呷着农庄自产稻米和圣潭泉水酿造的十年老酒,啊,滋味真的醇正悠长。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所有人物景象都仿佛处于静止之中。象过了一个王朝那样久,取舍厅大门吱呀呀缓缓地打开。众人向前涌动,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大门口。
左云龙迈着大步第一个从里面走出来。山寨上下一片跳跃欢腾。
众人欢呼声中,覃小贝和王子默前后错肩而出。王子默面色平静,覃小贝面上似有泪痕。
左云龙挥手,让众人静下,大声命令杜虎备马,一匹好马;让众人让道,让兵丁擎火把从寨堂到外寨开出一条通畅大道。
“我输了,让他们走。”左云龙平静地对众人道。
满场先是海浪哗然,大寨主输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随即广场又陷入暴风雨到来前的平静,似乎等待左云龙再解释什么。
“杜虎,听到没有,马上执行!送我的兄弟和朋友离寨回城。”左云龙没有过多的解释,杜虎梗脖,愤愤而去。
取舍厅内,二雄相较,左云龙真的输了吗?
他输了,又没有输,却又真的输了。
左云龙与王子默都放弃了两人最擅长棍法和长剑,赤手空拳相搏,虽然兄弟情长,却都是全力以赴,毫无所让,因为,他俩每一个都不能输,也输不起。
左云龙快拳猛劈,大开大合,如下山猛虎,翻江倒海,势不可挡!王子默长拳纷纭,缠绵无绝,如云中蛟龙,韧不可断,攻不可防!两人刚劲柔猛,拳来脚往,看得覃小贝眼花缭乱,目不暇接,比照自己的五禽戏的功力,真是相差天上地下。
瞬间几十回合过去,左云龙和王子默对战伯仲之间,难分胜负,惺惺相惜之余,二人更加运功加力,务将对方彻底战胜!
厅内数十红烛高照,原本订婚的喜堂变为演武大厅,可惜只有覃小贝一个观众,看到这场殊为难得的两大高手之争。
拳法难论胜负,最终功力竞搏。打到后来,两人虎步龙踞,驻步相对,各自运起全身内力于双掌之上,四掌正对纯以内力论高下。
左云龙和王子默好象一下变成了两尊石像,各自一动不动,唯有呼吸声都越来越沉重。
覃小贝看见,大滴的汗珠从二人额头面颊,大滴大滴滚落到大厅青砖之上。
二人陷入旗鼓相当的僵局,谁若松力谁即输,便若都加力不停,则又会两败俱伤,均会大伤元气。
覃小贝一步步走上前去。
自始至终,二人都没有看覃小贝一眼,仿佛这场赛事就根本与她无关。
只有此刻,两人才意识到,覃小贝居然成为决定胜负的最关键的因素。秤星一点,能定千斤。此刻,覃小贝出手,只要轻轻一下,便能决定二人胜负。
二人谁都没有看她。只有滴嗒的汗珠和沉重的心跳。
覃小贝走到他们眼前,伸手抓住他们臂膊,用力分开晃动,如撼动两个天神巨人般,既摇不动也分不开。二人运功皆至极点,面孔赤红,头顶冒出腾腾蒸汽,显然都内耗巨大,却又皆一动不能动。
她到底该帮哪一个?却又再没时间细想,她必须马上解开两人以命相抵的死结。
她抱住他的胳膊,在他的手臂上狠狠咬了一口。
如抵住滔天海水的千里之堤,被轻轻咬出一个小口,气脉奔涌,大浪奔流,千里铁堤全线崩溃!他嗒然松下双臂。对手心有所感,立即同时收力,才未造成更大所伤。
只是,他已痛彻肺腑。
左手臂上那两排小小的牙印,将伴随他的一生。
广场之上,左云龙大声宣布自己输了,让全寨人打起火把,以最隆重的仪式欢送贵客。
王子默面容沉静,却遮不住眼神里的极其复杂与愧疚。左云龙笑着对着他:“寂山兄弟要好好准备,我只输这次,并没有放弃。如果你今年不娶她,明年我还会找你比试。下一次,我一定要赢回来的!”说罢,爽朗大笑。
王子默面色发红,佯装最后一句没有听清。双手却紧紧握住左云龙的大手。
杜虎牵过一匹骏马,杜凤牵来王子默的“白雪公主”,手持火把的寨兵从寨堂一直站到桃林,从桃林一直站到外寨,如一条曲漫盘延的长蛇。
终于要离开了,这一刻,覃小贝忽然有些依依不舍。如果时间倒退一切都不及她想,一切都不可能重来。
小花哭了,茅大婶也擦着眼睛,毛头抱着覃小贝的手死死不放。远处人群边上,站着三个戴青铜面具的人,他们是公孙三兄弟。
覃小贝泪流满面。但终究,和王子默一起上马。
在无尽火把和啜泣与欢送中,走出了山寨。
山寨卷 01 耳坠儿
01 耳坠儿
山中方数日,世上已千年。
重回王府,覃小贝颇有恍若隔世之感。虽然拾贝苑还是拾贝苑,墙中柳还是墙中柳,亭阁依然,假山照旧,但却总有一种春尽夏至,物是人非之叹。
王妃沈蓉见着覃小贝自不免握手痛哭一场,各院妃子也纷纷前来看望问侯。好在覃小贝不仅毫发未损,面色反面更加红润显得更为健康了一些,大家讶异叹息,都道贝儿大难已过,必有后福。
只是问起这一月来她在哪里,又是如何过来的,覃小贝却语焉不详。只道昏迷中被人带到一个普通的镇子,劫她的强人后来得知她是王府的郡主,如同拿到烫手的山药,一时也不知拿她如何是好,在一家旅店关闭她半月后,闻听官府追查的风紧,昨日匆匆将她丢到一个偏僻普通的村庄。恰巧王子默一路追得线索,从小镇一直追到村庄,将她带了回来,要不然,根本分不清东西南北的她,不知道还要碰到什么倒霉事呢。
王子默说,发现郡主的那个村庄叫盖家庄,是一个只有十几户人家的普通村子。当地新任知县带人过去调查,也未能查出什么,可能只是强人随意选的一个地方。
覃小贝失踪三日后,王妃再不能隐瞒消息,快马急书报告已到京城的王爷,王爷焦急恚怒,责令南京府县两地官员全力侦查,若十日之内不能侦破案件、找回郡主,二级地方主官将受严惩。王爷令动如山,十日之后,一无所获的南京知府知县皆被罢职送审。新任主官战战兢兢,将任务层层下压,黑道白道,烧香拜佛,求卦占卜,凡能想到的招式无所不用,将整个南京周围折腾的鸡飞狗跳,却依然不得线索,看着又一个十天限期一天天逼近,无数官员胥吏泪语家人,打铺寨卷做好听天由命的准备。
在第二个限期的最后一天。夜里,王子默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