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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间她感到眼前一黑,似有什么东西蒙在了头上,跟着身子摇晃登时软倒床上,倒床一刹那,她已心知肚明:着了廖百花的手段。只怪自己饮恨过度,不加提防,反被廖百花有机可乘。
等她睁开眼里,发现自己被绑在墙上,对面坐着冷若冰霜的廖百花,她脸上再无先前的妩媚娇颜,而是又红又肿。柳若珍不觉有了一种畅快淋漓的报仇感觉,纵声笑道:“哈哈,看你这付惨样,莫说他不会再看你一眼,就是扬州最潦倒的嫖客也会对你嗤之以鼻。”
廖百花反唇讽刺:“啊呀,柳大美人,你都不晓得你自己是何德性呢?”轻拍手掌,道:“阿红,把我那猴儿带来!”窗外阿红应了一声:“是”便即下去。
祝雄风玉宛青二人站在窗外,都不明白廖百花叫阿红把猴儿带来做甚。
过了片刻,阿红身后跟着那只黄毛猴子,躬身进房,道:“仙子,猴儿带回了!”
廖百花道:“去把那只长镜搬来放在柳大美人的面前。”阿红转身出房,把一只长逾三尺的大铜镜搬来,放在柳若珍面前一尺处。廖百花道:“柳大美人,现在就让你见识一下猴抓恶妇脸的惊心动魄一幕。”说时,拍了一下黄毛猴子,那猴子纵身上前,左手抓住柳若珍衣服,右手在她脸上抓了一下。
柳若珍感到脸上火辣辣的,偷睨镜子,只见左边脸上出现了五道指印,登时痛心疾首。
祝玉二人这时都知道了廖百花叫猴子来,原是为了抓柳若珍的脸,心中俱都骇异。
幕然间听到身侧传来衣襟破风之声,祝雄风一扯玉宛青,二人隐在石柱后面,就见一人探头探脑地向窗内张望。玉宛青细声道:“是欧阳公子!”祝雄风示意她别出声,静观其变。
只听柳若珍怒道:“贱妇,尽用下流手段,有本事你就同我公平地决斗一次。”
廖百花道:“别忙,我先让你变成天下第一美女,然后再比不迟。”说时吹了个口哨,那猴子一只手抓向柳若珍右脸。
柳若珍大声叱骂,无奈动弹不得,脸上委实惧怕到了极点。
忽然间,“嗖”的一声,窗外飞进一粒石子,正打在黄毛猴子的后脑上。黄毛猴子尖叫一声扑倒在柳若珍身上,滑在地上抽搐不止。
廖百花大惊失色,柳若珍大声道:“雁笑,快,先把这贱人杀了,替婶娘出了这口恶气!”
欧阳雁笑应了一声,自窗外扑了进来,身子半空中一拔一转,借势一剑刺向廖百花。
廖百花见来人竟能一扑之际,半空转身,知道来者不善,急忙身子一矮,猱身钻到外间。
欧阳雁笑转身冲到柳若珍面前割断那身上的绳子。柳若珍不见感激,反而颇有不快,悻悻道:“你怎么这么久才来,再晚来一时,婶娘我还有命吗?快把那贱妇捉住,让我出气!”
说话间,外间“飕飕飕”飞来三把飞刀,射向欧阳雁笑,欧阳雁笑被柳若珍一番责怪,正心头惴惴,突然听到身后有物打到,突自警觉,身形一转,避了开来,忽又想起自己避开了,柳若珍咋办?转脸一看,见三把飞刀霎时间射向柳若珍,再想出剑去拔打已晚,虽然他剑法上造诣非凡,但毕竟错过了先机,一支飞刀正射在柳若珍腹脐之上二寸处。
欧阳雁笑立时吓呆了,扶住柳若珍叫道:“婶娘,你没事吧!”
柳若珍痛得咬紧牙关,半响崩出两个字:“快,快走!”
欧阳雁笑向来对柳若珍的话不敢违抗,赶紧抱起她跃到窗外说道:“婶娘,你忍着点……”
蓦地斜刺里走出一人喝道:“想走,有那么容易吗?”正是廖百花。
欧阳雁笑道:“婶娘,怎么办?”
柳若珍知道多呆得片刻,就多一分凶险,便道:“冲出去!”
欧阳雁笑把柳若珍放在一侧,跃起挺剑直刺廖百花。
廖百花的兵器是一尺来长的飞刀,共有九把,方才打出三把,尚有六把在手,她见欧阳雁笑一剑刺来,旁侧一闪,甩手打出一把飞刀。
欧阳雁笑急出一剑,拦腰削向飞刀,哪知这飞刀上凝聚的功力深厚,他一削之下,“当”一声飞刀蹦了起来,落势如矢,去势不变,仍打向欧阳雁笑。
欧阳雁笑暗自吃惊,以一招“迎风三变”削向飞刀,同时振臂后纵开来,刚喘了口气,廖百花的飞刀又到,却是三把,两把在前一把在后跟随。欧阳雁笑有了一次经验,再不敢轻意拿剑削飞刀,但他看到廖百花所发的三把飞刀力道似乎各不相同,右边一把飞刀似乎是强弩未势,力道甚缓,不足为虑。当下急转身形,以一招“凤舞九天”生出九种变化,先卷向这枚飞刀,跟着长剑一挺,已用剑身接住。他见飞刀在剑身上轻颤不止,心生好奇,待要去用手抓起。
忽听柳若珍嘶声大呼:“碰不得!”欧阳雁笑一怔之时,他剑身上的飞刀突然转悠一下,尖啸一声又自飞起来,向他面门射来。欧阳雁笑神色大变,一个铁板桥,向后仰倒,长剑反手插地,“当”的一声,剑锋轻晃,龙呤有声,跟着铮的一声大响,白光耀眼。
廖百花一记飞刀撞在欧阳雁笑的剑身上,其力道之猛,竟将长剑撞出好大一个弯弧,那剑身一弹,不仅弹回了飞刀,更连欧阳雁笑都弹得向前飞了出去。
廖百花接住飞刀,纵身跃起,一刀插向欧阳雁笑后背!
玉宛青虽然打心眼里不喜欢欧阳雁笑,但看到他险象环生,也不禁惊呼一声从柱子后面冲了出来。鼻中忽然闻到一股奇异的甜香晃了一晃,顿时摔倒。
祝雄风不知玉宛青遭了什么毒手,急呼道:“青儿!便从石柱后跳了出来,刚冲出三步,也是闻到一阵奇异的甜香味,感到一阵天旋地转,把持不住,也向地下倒去,用尚存的最后一丝清醒,看了一眼场中,只见欧阳雁笑柳若珍全都“咕咚”倒地,自己终也不支倒地。
廖百花虽然不支,但仍支撑着站立,喝了一声:“谁偷放‘百花奇香散’。”便软倒在地,伸手在怀中摸出一物,打开盖子,刚放到鼻下,突然被人一把夺去,她一看,夺去自己解药的是阿红,登时脸色微变,道:“阿红,你干什么?”
阿红道:“廖百花算你还有点人性,今日我江翠红先饶你一次,报答你二十年来的养育之恩。恩情一了,下次再见面就是不共戴天的死对头,杀父仇人!”
廖百花听她自称“江翠红”已知原因,不由颤声道:“你都知道了?”
二十年前,廖百花同欧阳杰有了私情后,被柳若珍知晓。柳若珍迁怒于她,就奂求当时做丐帮堂主的表哥派人四处追查,同时花重金聘请逍遥岭的杀手四处追杀。廖百花亡命江湖,无处容身,后来被一姓江的樵夫收留。这姓江的樵夫刚刚死了娘子,留下一个未满周岁的女娃,家里惨不忍睹。廖百花正愁于无处容身,就同他结为夫妇,打算过一辈子。岂料,半年之后欧阳杰不知怎么寻到了这里,她禁不住他的花言巧语,软磨硬套,心又软了,又不忍心樵夫一人痛苦,便毒死了他,没有狠下心来杀死这女娃,就带在身边。后来听从欧阳杰的建议,来到了这个岛上。二十年过去了,当年的女娃也长大成人,出落得亭亭玉立,便是阿红。
廖百花都已忘了当年之事,猛经阿红提起,始自想起,愣了半响道:“这些你怎么知道的?”
江翠红哽咽道:“这事果然当真。我,我还道他只是骗我呢?”
廖百花惊道:“他?他是谁?”
江翠红怨声道:“除了他,还有谁知道当年之事!”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打在廖百花头上,她懵了,半响才道:“作孽啊!这禽兽不如的色狼,丧尽天良竟不放过你。欧阳杰,我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你害了我一生一世躲起来过日子,还害了我唯一的养女。”
江翠红恨声道:“上个月,你刚好生病,那老色狼就打我的主意,我坚决不从,他就拿这件事来诱惑我,我半信半疑,就被他给骗去了清白之身,这一切还不都是因为你引狼入室,才种下的苦果。平时我一直憋在心里,一直不敢问你,这次终于狠下心来,想不到你竟然不否认,我好恨哪!”
廖百花道:“阿红,我对不起你……”
江翠红凄惨一笑:“我不怪你,你也是受害者,为什么爱伤的总是我们女人,我只恨欧阳杰,我要让他死得很惨……”
廖百花道:“阿红,你去哪里?”
江翠红走到柳若珍面前,给她解了“百花奇香散”之毒,又给欧阳雁笑解了,这二人片刻醒来,但都施不出半分力量来。
柳若珍道:“谢姑娘大恩,你既已背叛了廖百花,她必定容不得你,你不如随我回中原。”
江翠红心想:我救你性命讨好于你,自然就是要跟你回去,而且还要让如意访与与欧阳杰臭名远扬,心念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