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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一刀打量了祝雄风片刻,道:“少侠既寻得老朽,想是求药救人。难得老朽今日获此一鱼,心情喜极,此处不便,恳请少侠回寒舍相叙如何?”
祝雄风屏住内心的激动,深揖一礼,道:“晚辈他日曾幸获前辈垂青,得解圣手先生蚊子笑之毒。今日再次打挠实是不情之愿,前辈如此坦荡,真乃武林之幸也。”
华一刀喟然长叹:“武林之幸?哈哈,真要是天下太平,老朽岂会避住如此荒野之处?唉!”
祝雄风见华一刀似有不快,忙道:“如此!那就打挠前辈了。”说时,抱着玉宛青拧身探步,足下轻触地面,身子如鸿而起,向前横空蹿来,右足轻踏已经轻轻落于竹筏之上,端的轻似无物。
华一刀不由心中暗赞,不意来人有如此身手,当下赞道:“少侠好轻功!”
祝雄风道:“谢前辈抬举。”
华一刀笑道:“少侠且坐稳!”说时,竹篙左撑右点,竹筏直似箭之离弦冲进芦苇丛间。竹筏左弯右拐,穿过几处芦苇荡,前面景观忽地开阔,现出一片似无尽头的荷叶来,行于其间,但闻幽香缕缕,透肝入脾,满目清新。
祝雄风心情愉快,往日的忧郁一扫而去,极目四望,真有种心旷神怡之妙。
行不久,竹筏突停。
华一刀手指前方,道:“到了,老朽的‘听竹轩’就在前面。”
祝雄风随他指向看去,只觉竹筏离岸尚有好大一段距离,绝非人力可以逾越,心中不解,不知华一刀此举是何用意。
只听华一刀道:“花魂妖娆,与世无争,怎忍心打碎这份风骨,这种气概!”话语轻轻淡淡,入耳却有种说不出的受用,绝非适才放歌时的粗犷可以比拟,更妙的在于:华一刀一手抱琴,一手抱着那只看起来足有百斤重的瓷缸,双膝不弯,腰身不晃,却是已经冲天而起,轻抬右脚,身子一纵之下,踏在一片荷叶上。那片荷叶只是一阵轻微颤动,好似随波而漾又似风来轻荡,便随即静止。在祝雄风惊叹之时,华一刀已经信步而出,行于荷叶之上好似足履平地,霎那间,已到了岸边渡头,回过头来,冲祝雄风笑道:“少侠,快请上岸!”
祝雄风心中钦佩,溢于言表,道:“前辈好俊的踏荷无声,轻盈如柳絮飘飞,曼妙绝伦乃当世仅见。”他边说边行,目光深逐而久远,足上却不见丝毫的滞钝,力怯。只见得他身形飘忽轻灵,远远望去,宛似凌波微步的九天仙子,仙风仙骨,似不食人间烟火,更似于同花魂相协而生。
华一刀看得目瞪口呆,竟似痴了,许久才幽叹一声,暗想:这等轻功全然不着世俗媚气,竟在那桃花宫“风影十三变”,黄山派“狂蝶追凤”诸当世轻功名家之上,倒与那只闻其虚的御风之术有几分吻合,当真奇奥!
祝雄风上得岸来,只见岸边几排横竖支立的木架下,一辆水车犹在转动,把一桶桶含有荷花妖娆气息的河水打在了一排用竹子凿通骨节所做成的水槽里。
行仅几步,在竹韵与花影间,一排茅屋傍水而筑,细看之下,均是以粗竹架成覆以长草,虽看着难免粗陋,但委实惊羡万千世人目光。居中的一间茅屋,檐下挂着一只硕大的铃铛,清风徐来,铃响不绝,清脆而悠远,既有韵味又有灵性,好一派田园风貌。
祝雄风左顾右盼,所见无一不是不着半点斧手修饰的自然物品,直疑自己误入桃花源中来。在华一刀引领下,进入正房,房内清雅朴素,桌椅等物也全是竹制,正堂中高悬一幅画,也以竹为本:竹下一位老翁醉心拂琴,自顾其乐,但形神兼具大雅,直有种跃然纸上之感。
华一刀侧坐竹椅上,轻咳一声,示意祝雄风坐下来。祝雄风把玉宛青正放在华一刀面前的一只竹床上,一脸庄重地端坐一旁。华一刀伸出右手两只手指轻探玉宛青玉腕,许久沉默,似在思索,猛一抬头看到玉宛青芳容时不由心中一怔。
这表情虽一纵即逝,但已被祝雄风渴求的眼神捕获,他心中一动,道:“前辈,可有何不妥?”
华一刀又看了玉宛青一眼,屏住内心的慌乱,说道:“脉搏正常而心律趋缓,寒气有余而阴气不足,显然半月内服食过‘再续还神丹’可是这样?”
祝雄风听他一语道破玄机,佩服不已,暗喜:这下找到了行家,既能诊出病因,想是有法子对症下药,心中仍忍不住惊讶,道:“晚辈可有些糊涂了,‘再续还神丹’岂非正是能解百毒的绝上灵药,焉何又会致人中毒呢?还请前辈详解。”
华一刀“哼”了一声,道:“你可知,是药三分毒。‘再续还神丹’中所含有的化毒成分,委实了得,但只有对毒之时才会生效,相互消掉。如若单独服用,它反而是一种毒性不烈,却难洽愈的有毒之物。唉!如此千金难求的丹药,白白耗掉实在可惜,不知这下药之人,有何居心。唉!”
祝雄风一旦明白其中之理,反而轻松许多,道:“请前辈赐告救治之法!”
华一刀叹道:“若要彻底消除她体内的毒素,普天之下只有一个办法。”
祝雄风急道:“是何办法,请前辈说与晚辈得知。”
华一刀道:“移花宫的‘七夕再造丸’。只有它才有此功效,再无他图。”
祝雄风道:“移花宫当在何处?”
华一刀喃喃道:“百花芬芳,总有调零之际。若寻错花乱季,移花宫中醉酒还。”
祝雄风听他口气,即知此事有些棘手,登时心急起来,近乎哀求道:“前辈,你总得想个办法啊!”
华一刀长嘘一声,道:“老朽医道浅薄,医术拙劣,枉居神医称号,居此累有十载,竟是觅不出解故友外孙女身上疾患的法子。”
祝雄风惊道:“什么疾患,竟有这般顽固!”
华一刀道:“若论这疾患,究其原因却也不难医治,只是难求那一味药引,势必药效折扣大打。”说到这里,似是想起什么,顿了顿又道:“真比大海捞针还难呀!老朽居于此,只为有朝一日能碰上那奇珍火龟,只要拥有了它的内胆,世间任何的疑难怪病,都当迎刃而解。只可惜,老朽无此福分。”
祝雄风听他提及火龟,心中一亮,随即想到:看来千年火龟果有奇效,否则凭他神医名衔,又怎会居此穷十年而不缀呢?可他虽有雄风却怎知千年火龟断然不会在此出现。唉!只可惜了他的一付恒心毅力,当真难能可贵。由此可见,他的那位故人绝非一般的人物,于是试探性地问道:“不知前辈口中提及的故友是谁?”
华一刀呆怔片刻,理了理遮住了眼睛的白发,眼睛在祝雄风身上转了转,说道:“说来话长!”顿了顿,道:“他就是昔年武林中第一富柳倾国,弹得一手好琴,还有个名号叫‘琴圣’,他同棋王贺大友,书颠南飞燕,画痴欧阳重并称江南四狂。他富有敌国,为人豪爽,老朽落魄潦倒时,数次蒙他接济,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就为这句话,老朽自陷苦海十余年。当年他的女儿柳若珍嫁给了如意坊画痴欧阳重的四公子欧阳杰,门当户对初时倒也恩爱。次年柳若珍生下一女,柳员外痛爱无比,取名依依……”
祝雄风内心大震,华一刀所说得话涉及不少秘密,正所谓“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他的这些昔年的故事,无疑是祝雄风急于想知道的,他屏住心中的狂喜,不动声色,仔细听下去。
只听华一刀道:“依依周岁之夜,柳员外大摆喜筵。是夜却发生了一件大事,”说到这里,拉长了声高,接道:“一伙蒙面人,突然出现柳府,抢劫杀戮无度。其中一个蒙面人,好似是群贼盗之首,他拎着依依逼迫柳员外交出藏宝图。可怜柳员外一生接济穷苦之人,做下善事无数,却难得善终,被迫交出藏宝图后又被连刺五剑。那依依虽仅周岁却通灵乖巧,见此情况,吓得大哭,那贼人心生歹念,照着依依便即一掌。”
祝雄风感到全身一震,那贼人一掌仿若打在自己身上似的,怒声道:“简直没有人性,畜生不如……后来怎样?”
华一刀哀叹道:“等到欧阳杰柳若珍等人杀退群贼赶来时,柳员外已是气息奄奄,回天乏术,临终之际,他只有一个嘱托就是无论如何要救活依依,说完这句话便即气绝!”
祝雄风道:“想那贼人一掌打来,必是残酷无情,莫非那依依竟侥幸于难?”
华一刀道:“也是那孩子造化大,命不该绝,生理异于常人,但贼人猝然一掌打下,虽未致命,终究落下了顽疾,老朽竭尽所能,用尽各种方法为她续命,却也只能保证她活到二十岁,除非有火龟内胆……”
祝雄风听到这里,心中“格登”一下,想到原来依依就是那弹琴的女孩,难怪柳若珍不择手段地要夺取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