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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哪里?)冰翔左顾右盼,企图从周遭的环境中发掘出一丝不自然。足足等了半炷香。他失望了。正当他准备离开这里。换个位置时,他头顶上方两尺处突然有一滴暗红色的‘水’滴了下来。
准确地说不是‘滴’。而是顺着某条丝线或者轨迹,盘旋着滑落下来。
(啊!)在‘水滴’将要滴到脑门上的时候,冰翔察觉到了,几乎是本能地脑袋一缩,向左打了三个前滚翻,极其狼狈地退了出去。
“呼——”原本冰翔站的地方蓦然腾起一阵黑烟,地上出现一个深达两尺地大坑,倘若刚才没有闪开,只怕真地尸骨无存了。
讶异于对方没有发动连续的攻击,冰翔突然意识到一件事:自己地鬼道影遁术比不上人家。甚至在人家眼里,自己跟一个光天化日站在一个大操场中央的傻子一样。
(唉,丢脸了。既然黑暗无法成为我的庇护者,那么惟有靠自己了。)想到这里,冰翔慢慢地把左手的小刀插到脚底的地上,开始念动真言……渐渐地,开始有一阵寒冷的气息缠绕在冰翔身上,冰翔此际有如吐着蚕丝的蚕宝宝,冰冻的气息越缠越多之后,一团虚若有形的冰雾真像蚕茧把冰翔牢牢包裹住了。
在离开冰翔二十步的地方,那双明亮冰冷的眼睛睁开了。眼睛里充满了疑惑,此刻冰翔的所作所为,无疑是把自己变成敌人的标靶。(难道他对自己的防御力有着绝对的信心?)
寒冷的领域,在不断扩散着,以冰翔为中心,半径两丈的范围内,地面开始结霜。
(他打算冻结整个蜗牛壳然后把我找出来?好笑!)冰冷的眼睛再次合上了,在眼睛闭合地那处地面上。多了一个焦黑色的动物獠牙。
大概就是从‘一’数到‘十’这么一段时间过后,那颗獠牙忽然从地面上弹了起来,幻化成一头六尺多高半透明的凶猛灰狼,张牙舞爪却又无声无息地向冰翔扑咬过去。
“呼呼呼——”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冷风拂过灰狼,冷风如刀,刀如冷风。说不清楚这股冷风到底是风还是刀,总之就是这么轻轻一掠。半透明的狼体上就多了上百道伤痕。那些不知是血还是某种奇异物质的半透明液体,向后喷射出四、五丈远。液体下地。瞬即产生一股腥臭味,把后面好大一片地面染成墨绿色。
在喷出液体后,灰狼掉在地上,挣扎了几下,身体就消失了,重新变回一颗黑色的牙齿。碎裂地黑色牙齿。
(果然是防御法阵!)有趣的是,仿佛是在反驳它地断定。那个冰冻的‘蚕茧’寒气陡增,如放烟花似的弹出千百条冰冻的细丝,在半空中织成网状向它所在的附近铺天盖地袭来。
打不中!
猎物之所以是猎物,就是因为其所有的一切都已在猎手的掌控之中。不出棋盘,就永远是棋子。既为棋子,就不离规矩。这步反击棋也在预期之中,所以不中。
(他人已经出来准备从后伏击我?)它瞬间运真力进入自己所有感觉器官中,顿时发现一个模糊地气息在自己身后八丈处向蜗牛壳深处移动。
(他怎么到那里的?)对于冰像的移动。它也感到吃惊。
没有太多的犹豫,它在黑暗中潜行着,以不惊动对手的最大速度来到那个气息身后。
它,出手了!体内的鬼蜮之气凝成百千朵黑色的花瓣状,以狂风卷落叶之势袭向目标,劲厉无比。却不带丝毫声息,感觉缓慢,洋洋洒洒,偏偏瞬息间已封住目标所有的退路。
(死吧!)它地暗忖就如无法抵御的诅咒。
诅咒么?眼看花瓣将要击中目标,黑暗中蓦然传来一声轻笑:“呵呵!”
(这是……女人的笑声!)冰翔是女人么?不是!所以它搞错了。
在战场上,没有什么比搞错自己的敌人更可怕了。不但徒劳,付出的代价也很是高昂。
漆黑中闪出一抹不应有的七彩剑光,剑光本身就是一道最美地风景,犹如雨后彩虹。雨点可以洗涤天地万物,雨后的彩虹洗涤的却是人的心。
这一瞬。那抹七色的彩虹剑光。把它所有的自信心都洗掉了。
没有凌厉的威势,没有引以为傲惊天地的杀伤力。可就是这么一道剑光,一闪之后。那些连万鬼朝皇级高手都想收回去的精炼鬼气突然间消失了。
既不是摧毁,也不是被吸收,就是不见了。
它只觉得身体内有某样东西被抽走了似的,不知是什么,一阵脱力感忽然从双腿传来。
(她……到底是谁?)
她没有管它,隐没了自己地气息,消失在黑暗中。
只是当它怔怔不知为何地时候,它感到了一丝杀气……
(不好!)它刚刚想闪避,就发现自己背后多了一股冷风。
从黑墨色的空气中亮出地刀光,犹如劈开乌云的冷月,弯弯斜斜、清清冷冷,尽管只是一瞬,却刚好能到达想到的地方。
完全不知道这刀光从何而来,只知道这刀光已经到了它想到的地方——背脊。
它,忽然听到了血液从自己身体喷出的声音,就像风吹过麦田的“莎——莎”“莎——莎”声。它可以感到,自己的力量随着失血而迅速地消失。它曾经无数次幻想过自己杀手生涯的结局,却发现自己的结局真如一句老话:“杀人者,人杀之。”
在俯身倒下的那一刻,它忽然自问道:“火玄,为了一个变态的矮男人一直战斗,直到烂死在水沟里就是你全部的梦想么?”
“呃,这是……”背后。传来了意料之中的惊讶叫声。
“呵呵,你也察觉到我地真力随着失血迅速消失吧。但你有没有想过,我的血液就是我最后一样武器呢?人家说美女如蛇蝎,可蛇蝎毒怎么比得上我的血。”好听的女音中带着某种自怜自艾的嘲意。
“你……”被鲜血喷得满身满面的冰翔愕然在她身后显出身形,看着眼前体态曼妙,全身被黑色紧身衣包裹住,却因背脊上大出血而不住发颤的女体。冰翔没法把话说下去。
她地血果然真如她所说,有着某种致命的剧毒。血刚沾到皮肤衣服,就有如活物自己往里面钻,强行从毛孔钻入体内,宛若有人把千万根烧红地铁针硬扎入身体里。
“啊!”倔强如冰翔,也忍不住这惊人剧痛,低哼了出声。
这毒血似乎是神经性的,除了剧痛之外。还带麻痹作用。又是一波痛苦的巨浪袭向大脑,这次,冰翔觉得自己的双腿好似被打断了,再也站不住。“啪”一下,往前倒,刚好压在那个女杀手背上。
“唔——”疯狂冒血的背脊受到压逼,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运,刚好压住了伤口。而且缠绕冰翔的冻气开始有意无意地把伤口凝结。只是,压迫伤口同时也带来了更大的痛苦。
意志到自己正帮敌人止血,冰翔吃力地撑起身体,开头想给对方以致命一击,后来实在没有力气,只好期盼挪开身体。保持对方流血不止地状态。
“不用费力了,我已经失去五成真力了,哪怕不再失血,哪怕你的寒气不入侵我的肺腑,我也很快会被体内的鬼气所反噬。”她顿了顿,忽然吃力抓住冰翔的手,放到自己肩头。“真好啊,从小到大,终于有一个男人如此亲密地抱着我了。”
冰翔没差当场给这个女人气死,刚刚还跟她拼命死战。现在她却像恋人一样拉着敌人的手抱住自己。如果不是看在她随时鬼气反噬惨死。冰翔真想当即不顾一切先杀了她。
“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却能同年同月同日死。你说……我们像不像一对苦命鸳鸯?”她的话,越来越奇怪了。
“再说我先杀了你!”冰翔恶狠狠地说道。
有趣的是,感觉到冰翔话语虽狠,但实际反应没有表现出过份抗拒,想着自己横竖一死,她反而打开了话匣子:“我五岁地时候,爹娘还有三个姐姐在我面前被仇家所杀……娘和姐姐们是被奸杀的。从那天起,我就想着报仇就是我生命的一切,我要不择手段地去报仇。”
“……”冰翔沉默了,听到这女子跟自己相似的境遇,心中不禁怦然一动。
“出身修真世家,我本魄丹纯净,骨骼精奇,所以当我跪在白玛面前时,他当场就收我做徒弟了……嗯,应该是手下才对……咳咳!”似乎是冰翔的寒气开始侵入她的肺腑,又或者是失血过多,她咳嗽起来:“我苦苦练功,不择手段地杀人吸生魂,把其他人地本魄丹当作午餐,终于在我十五岁那年手刃仇人,杀了他们全家,把他们的灵魂合起来炼制成一块地砖,放在我房门口,这样,我每天出入都可以把这群天杀的家伙践踏在脚下。”
“……”
“可是不到一个月,我就后悔了。刚开始听到他们魂魄的悲鸣,我很开心,可是听久了,我就觉得他们的悲鸣越来越像我爹娘和姐姐们临死前的哀号。我不禁自问,复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