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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绝实力;他自己却没有一点自觉;很多想法还那么「亲民」。看他刚才的眼神;要是自己不先点破;他搞不好真的去街边搬块大石;开始表演杂技了。横竖他金钟罩的段数高;表演起这套绝活不怕工伤;靠这吃饭吃到八十岁都没问题;就是自己跟在旁边;当那个敲铜锣收钱的角色。有些见不了人而已。
………真奇怪;怎么自己已经在想跟他一起混到七老八十的事了?这种想法;也太怪了吧?
眼前需要想清楚未来方向的;也不只是这小少爷一个;自己也有同样的困扰;天魔复出后;接掌魔门大权;自己连带失势。却意外地获得了自由。
在外人看来。失去手中的权力;比死还难受;但当初自己本是因为知道此生自由无望;那反正都要在这环境、这人生轨迹中过活;与其受人指使;不如自己来下命令。所以才有必要牢握大权;如今得回自由。可以离开那个环境;所谓大权就是一件没什么意义的事。
母亲已经回域外去了。如今的她;已不是当年那个弱小的楼兰遗民;域外的情势也不是当年那样;堂堂凤凰夫人;天底下能对付她的人太少;她带着十几名亲信使婢;回到域外生活;远离中土的斗争;是绝对安全的;况且;有件事情她虽然没说;自己却是心中有数的。
当年;天魔组建万紫楼;交由母亲打理;母亲为了能够尽快稳坐大位;就必须在最短时间之内;把力量提升上去;这可不是容易事;在天魔的全力协助下;配合楼兰一族的血脉活性化;终于完成了任务;不过这么惊人的修练效率;背后不可能不付出代价。
透支潜能;缩短寿命;提升力量;这是很多武者都会做的选择;母亲当时所做的选择也是如此;不顾一切地提升力量;只有取得足以守护自身的力量;才能够在这样的险恶环境下生存;并且保护女儿。这个选择获得了丰硕成果;短短时间之内;从一个弱小的楼兰遗民;变成一皇三宗之一的凤凰夫人;足以与天下绝顶高手并列争锋;这种修练效率;比任何天才都更厉害;哪怕是昔日西门朱玉也没这等好成绩。
不过;母亲的武功;不仅有代价;也有强烈缺陷。最早的时候;她那一身强绝力量的源头;是将全身精元汇聚;爆发出比「应有」更强数倍的力量;虽能与当世最强者交锋;但十招一过;便气力枯竭;难以为继;即使是多年后的现在;这个缺点依然存在;只是从本来的十招变成了千招;时限大大延长了。
强行提升上来的力量;有着这样的缺点;是以这些年来母亲多数时间都在闭关;试图巩固境界;真正让自己获得提升;而这个秘密之所以从没被拆穿;是因为母亲的力量虽然有缺陷;可是在她全力出手的时候;那就是楼兰一族的巅峰炎力;炽烈雄浑;绝不逊于陆云樵、武沧澜;或是什么如来神掌、天子龙拳;魔门之内一度没有人能接她十招;当然此刻就更不用说了。
正因如此;自己有些想不明白;皇城之战中;天魔为何浪费这张王牌不用?虽说天魔当年说得清楚;与母亲之间的一切约定;都不过是各腮需的交易;但这些年来;他其实未曾真正命令母亲做过什么;母亲也为此对他怀有歉疚;如果他请母亲在皇城之战中出手;或是潜伏一旁;最后出来收拾残敌;母亲必然应允;而以天魔的实力;再加上母亲;绝对可以轻易消灭另外两方。
如此显而易见的王牌;天魔却自始至终;没有打算要使用;他复出后;只是对母亲与自己说;「妳们的任务结束了;没有利用价值了;爱上哪去上哪去」;并没有任何的命令。
没有利用价值了?
相信普天之下;只要是神智正常的人;都不会同意这个说法;天魔的年纪是大了;却从来也没有老人痴呆的现象;他的这个判断;绝不是基于个人理智而作出的;自己在最初的愕然过后;一直觉得……天魔确实变了;如果是以前那个传闻中的冷血天魔;哪怕只是以退为进;也不可能会用出这种手段的。
这样的改变;要说好与不好。轮不到自己来下判断;不过;在这种面对大决战的紧要关头。对天魔无疑是很不利的;而事实也证明;自己的这个判断没有出错……
战前;天魔已经明白表示。母亲与自己从此和魔门没有关系;爱上哪去上哪去。比起自己的迟疑;母亲的抉择就简单得多;当初是因为域外情势混乱;迫不得已。这才不得不离乡背井;流亡中土;而今域外形势已定;母亲自然是要回归家乡的;况且;早年因为不择手段提升力量;长期累积下来的伤害;母亲的武功最近还屡有突破。却因为这些伤病的影响。身体相当虚弱;只怕……也没剩下几年的寿元了;这一趟离开中土;此生是不会再回来了。
想到这里;自己便觉得;不应在此逗留。还是该早点与母亲会合;一路侍奉母亲才是。但中土正值多事之秋;自己还有牵挂不下的事。母亲也让自己在中土继续待着;以备不时之需;所以……
想着这些;香菱的心情一下急躁;一下忧虑难安;再看孙武像是被街道两旁的各种商店所吸引;看得入神;不由得羡慕起他来。
京师是中土首善之区;各种吃的、用的、玩的;最顶尖的货色;全部汇聚京师;像孙武这种在「乡下地方」长大;一切只从书本里看过的土包子;京师的一切足以让他眼花撩乱;先前是因为皇城之战在即;他无暇分心;现在决战结束;就大有余裕好好来看看。
虽然是还没到成年人的岁数;但孙武对于那些玩具并无兴趣;这倒不全是因为早熟的影响;自己平常身边有一个最强的法宝开发师;她整天都拿出各种匪夷所思的法宝来;相形之下;自己对其他的玩具;已经是一点感觉都没有了。
「少爷;这么听起来;你还真是一点童年都没有啊;超级无趣呢。」
「是啊;也不是我愿意这样的;小时候有段时间;我对玩具这两个字很反感呢;因为小殇动不动就拿我当玩具。」孙武道:「对了;香菱;妳的童年又是怎么样呢?记得妳以前说过;妳的童年也和普通孩子不一样……咦?人呢?」
问话没有得到回应;孙武连忙回头;没见到香菱;转头寻找;才发现她一个人蹲在路边;手里拿了一根长草;很没精打采似的拨着地上沙土;脸上表情是自己从来没见过的。
「香菱;妳……妳怎么啦?」
「……也没什么啦;只是忽然发现;在这件事情上;我完全没资格对你说什么;我的童年也是一塌糊涂;除了练功;就是要学这学那的;学得不好或是偷懒;便要受罚;然后受罚也是练功的一部分;不然不吃苦的练功;哪练得出什么东西来?」
孙武用力点头;自己同样是苦练出身的那一派;对这点最是理解不过;听说很多豪门公子习武;既不乏明师;也不缺好的功法;却只能练出一楔拳绣腿;不三不四;上阵了全无战力可言;那就是因为怕苦怕痛;修练过程中投入有限;自然所得有限。
像武沧澜那种例子;万中无一;出身帝王家;却把武功练得那样高;除了本身是修练狂;最关键的部分;就是碰上了一个最适合他的时代;乱世培养着野心;野心渴求实力;相辅相成的结果;他有那样的需求;最后练出那样的力量。自己并不是修练狂人;但在有需求这一点上;与武沧澜的立场一样;如果当初不是姊姊整天和自己玩熊抱、小殇又总拿自己当实验品;自己会否因为求生意志;有那么坚强的练功需求;风雨不辍;这恐怕很难说了。
「没关系啦;也不用拘泥于童年;很多人小时候很幸福;现在却在讨饭;我们的童年是累了些;但也有收获啊。」
孙武努力为香菱打气;道:「现在过得好;这才是最重要的;我们可以一起把握开心的现在啊。」
于是;把握现在的两人;就在繁华的大街上闲逛。厩之中最热闹的街区;分别是青龙、朱雀两条大街;青龙大街上主要都是各种军政官署;没有多少商业气息;偶有商店;也是专供高端客户的昂贵商品;朱雀大街则平民化得多;吃穿玩乐;应有尽有。香菱带着孙武;在街上品尝各种点心。
嫩黄的豌豆黄、热腾腾的栗子香糕、鲜滑的七果豆腐花……或甜或咸的各色点心;让少年眼界大开。但碰到炸蝎子、炸蚕蛹、炸蜈蚣之类的特殊小吃;从不敢自夸胆大的孙武;也只能敬谢不敏;反倒是香菱一口一个。吃得面不改色;津津有味;让孙武另眼相看。
「妳……妳……妳真有本事。」
「这没什么啊;以前我也受过野外训练;这些东西都是吃过的。那时候还是生吃呢;比起那时候的味道;现在这样美味多了。」
吃得踌;香菱摸着下巴;所说的完全是真心话;但看孙武的表情诡异;她却忽然生出一个怪异念头;觉得两个人这么并肩走路。到处逛摊子、吃东西。像是普通人在约会一样;实在是很……
一想到这里;香菱不禁两颊绯红;脸上发烧;孙武见状;心中更是吃惊。「香、香菱;妳脸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