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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千万别这样,我认错还不行吗?」任徜徉脸sè发白,连连摇手,深知
事情的严重xìng。
虚河子的武功和自己不是一个级数,若传出虚河子命丧自己手上的消息,那
别人想到的,肯定不是什么公平比武、较量,而是无耻的偷袭与暗算,以江湖上
流言蜚语流传之快,恐怕不用多久,「任徜徉刺杀河洛掌mén」的消息,就会传遍
中土各个角落,人们将绘声绘影,加油添醋,编织出所有细节,包括如何下毒,
如何设伏,怎样利用种种卑鄙手段,刺杀了正气凛然的长河真人。
只要这消息传出,一夜之间,自己就会变成全中土最多仇家的人,任何与河
洛剑派有关系的人都会想取自己xìng命,不管自己怎么解释都没用,因为在先入为
主的印象下,「长河真人是野心家」的事实,听来更像是谎言,自己肯定百口莫
辩,只能像狗一样被人追杀,落得横死街头的下场,特别是自己身为前慈航静殿
方丈的弟子,这件事必然还有后续效应,光是想想就觉得可怕。
更恐怖的是,任徜徉清楚自己母亲绝对是个说干就干,一旦热血冲动起来,
就完全不顾后果的人,要是真的把这主意实施下去,就算后头后悔,那也为时已
晚,所以,和谁过不去都行,就是不能与母亲斗气,和神经病耍倔强是毫无意义
的愚行,这点任徜徉很xiǎo的时候就得到教训了。
「但……还真是想不到,这场仗打了半天,最后是两个不相干的人跳出来,
把战争终结掉。」
任徜徉说着,着实有些感慨,原本他不太清楚黑斗篷高手的身分,是之后听
了羽宝簪、姗拉朵的对谈,才知道答案。
同盟会主席,这是一个让人无比怀念的名词。自太平军国之战后,陆云樵以
当世第一白道组织首脑之尊,却袖手不理组织事务,也鲜与部属接触,几乎是不
问世事,谁也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干什么,更不知道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如今是死是活。
魔mén之主,这更是一个早已被人遗忘的名词。本来魔mén近数十年内就显得低
调,除了极少数人以外,本代天魔根本就是个让人没有印象的存在,太平军国时
期,江湖上只是知道有这么个人,至于他是何等样人,做过何等样事,根本没人
有印象,而自太平军国末期,魔mén一夕间停止活动,消失无踪,十余年来,天魔
之名早已被人遗忘,江湖上的新生代甚至没几个人听过这名号。
无论陆云樵或天魔,对现今的中土世界而言,都是属于过去的东西,已经成
为历史的一部份,但如今,这两个几乎是坟墓里死人的家伙,突然跳回人间,惊
天动地的现身,现身的地点还非常奇怪,不在中土,而是在与他们毫不相干的域
外,参与心眼宗和龟兹的战争。
假如只有两者其中之一出现,还有可能说是巧合,但两人像事先约定一样同
时现身……撇除同盟会与魔mén首脑一起约好域外远足的荒唐可能,整件事充满了
yīn谋算计的气味,任徜徉怎么想都觉得自己被卷入了一场庞大的布局当中。
「唉,被人算计的感觉真是烂啊,我们在这边拼死拼活,结果只是沦为某些
人的工具吗?」
任徜徉扫兴地说着,侧转过头,发现羽宝簪明显地心不在焉,「喂,妳怎么
了?脸sè不好看喔。」
「没、没什么……」
羽宝簪力图掩饰,但内心远没有表面看来那样平静,打从见到那道火云天柱
直冲飙起,她就为着自己的猜测命中而心生万丈bō澜。
假如一切随着心眼宗的溃败而结束,自己倒也没什么好烦的,然而,龟兹王
城一战的落幕,只是更大动luàn的开始,因为……那道火云天柱,是一份最具挑衅
意义的战书。
陆云樵、天魔双双现身,他们既是为了此战而来,可是另一方面,他们也是
为了彼此而至。天魔到底有什么打算,自己不得而知,但他最后发动火云天柱,
降下岩浆火雨,不分敌我地进行袭击,这却传递了一个讯息,就是销声匿迹已久
的他,即将要重现中土,掀起连场惊涛骇làng。
如果说,这个讯息仅是自己的个人解释,不那么明确,那么,岩浆火雨自战
场袭向城内,这个动作的意思就再明显不过:苍生黎民,生杀予夺,尽cào我手,
问天下谁人能阻?
当时,在现场……甚至在整个天下,肯定能阻止的,就只有一个人,所以这
么做的意义,就是向陆云樵质问:我将复起,涂炭生灵,你,阻不阻我?
倘使时间再早一点,陆云樵会做什么答覆,这可实在不好说,以他存心避世
的消极心态,掉头就走都不奇怪,但如今,同盟会在中土举事,掀起连天烽火,
此事据说得他首肯,同盟会更是打着他的旗号在作战,种种迹象都显示,这个不
问天下大事十余年的男人,已有了变化,极有可能走到幕前。
既是有心从幕后走到幕前,那么,他就不会看着这个太过明显的挑衅而没反
应,最后的结果,他接下了这封战书,并且强势还击,示意自己绝不退让,只要
对方有意胡来,自己誓将强烈反击。
不知情的人眼中,两大高手仅是对拼了一招,未分胜败,但羽宝簪心里明白
,jiāo手的这一招,是一个人发出战书,而另一个人接下了这份挑战,照这情形看
来,随着龟兹王城之战的结束,这两人在中土必然有一场决战。
无论是实力、份量,陆云樵与天魔都是能影响天下大势的人物,即使是平常
时候,这两人决战,都不晓得会引发多少事端,更别说是中土兵荒马luàn的此刻。
只要一想到这里头代表的意义,羽宝簪的头就痛得很,虽说……好像只有自己一
个人体会到此事严重xìng。
「唔,修练武功可以练到这种地步啊,将来我不晓得有没有这么一天……」
任徜徉道:「不过,他们那两下,到底是谁比较厉害啊?」
即使搞不清楚错综复杂的天下大势,身为一个武者,任徜徉对两大高手这一
战的种种,还是感到高度兴趣。
比斗双方,谁强谁弱?这是所有人最关心的东西,无论是愚夫愚fù,或是武
道高手,都没有分别,任徜徉修为不俗,眼界见识又高,亲眼目睹了这一战,看
出来的东西远比其他人要多。
引动自然力量发招,那是绝顶高手才能做的事,似羽宝簪、任徜徉这些江湖
新秀,顶多只能以自己的力量,让击出的气劲带有属xìng,还做不到牵引自然能量
发招。在种种自然能量当中,火焰、雷电虽是无形之物,却还不难引动,但九天
、九地之气,磅礴浩瀚,无穷无尽,是各种自然能量中最上乘、最难引动的两种
,天魔的一式猛招,就是同时接引天地之气合流,才能造成这样的破坏力。
要对抗天地元气合流之招,当然是使用同样的招数,这种基础知识,任徜徉
也很清楚,而在这场战斗中,陆云樵虽然用了他天下驰名的五绝神剑,却从头到
尾没有吸纳外界能量的迹象,纯凭一己之力,破了敌人天地元气合流之招,事后
从容离去,尽管看不见他有否喘气、流汗,但整个感觉就是轻轻松松,一点吃力
的样子都没有。
「如果只是从看到的东西与常识来判断,陆主席的武功高到吓人啊,如果不
是双方修为相差悬殊,是做不到这种事的。」任徜徉说着,耸耸肩,苦笑道:「
怎么这结论说得连我自己都不信?那个天魔真的这样差劲?陆主席的武功也未免
太高了吧?要是当真高成这样,三宗联手,加上天魔,还未必够他一个人打的咧
。」
任徜徉对天魔所知有限,都隐约感觉到不对,知晓当年旧事的羽宝簪、姗拉
朵,困huò只会更深。
早在虚江子、陆云樵、武沧澜等人,还只不过是一群修为不入流的江湖新人
时,天魔就已经是当代绝顶高手,除了天妖、太阳王之类的极少数人外,他几乎
是所向无敌。多年以后的现在,虽然人事皆非,但要说武沧澜、虚江子这些高手
,已经能与天魔势均力敌、不相上下,这话恐怕连他们自己都很难相信,最多,
他们已超越了当年的天魔,拥有与他在同一位阶较量的实力。
在这个结论基础上,陆云樵今天展lù的实力,羽宝簪怎么看都觉得古怪,正
如任徜徉所言,要是真的强成那样,三宗联手都不是他对手,那同盟会也不用这
么辛苦地攻城掠地,陆云樵单枪匹马杀进帝都,直接杀掉武沧澜,再把其他军政
首脑宰掉,虽不能说就此赢得战争,但总是大大省事。
羽宝簪望向姗拉朵,「我记得妳说过,陆主席手上的七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