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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弥陀佛,一砖一瓦,俱是前人心血;一草一木,何物能外生死?」
率领众高僧巡视状况的苦茶方丈,用这话开解了在场高僧们的郁闷心情,不过,纵使苦茶方丈能够看透这些外物的损伤,他的脸色却很难看。
这一战,因为孙武等人的活跃,同盟会又大举来援,慈航静殿躲过了覆灭大灾,不过伤亡还是十分惨重,在最后与军队短兵相接的时候,尽管时间不长,却还是造成了几千人的伤亡,当这份伤亡名单送到苦茶方丈面前,这位素来豁达的慈航之首表情沉重,许久说不出话来。
念经为已逝者祈求冥福,这是慈航僧众的专业本事,孙武等人帮不上忙,只能挑点别的事情做。
事实上,孙武等人也没有闲下来的余裕,有太多事情等著他做。首先,必须先把己方人手全员大集合,做一次清查统计。
任徜徉的伤势虽然不轻,但也不是最重的一个,真正严重的是妃怜袖。本来已经离去的她,并未真正走远,她一直待在附近山区,在聆听完孙武对阖寺僧众的说话后,她下定决心挺身而战。
为了不牵连河洛剑派,妃怜袖只好暗中出手,不能正式现身露脸。在战斗的前半截,妃怜袖的无形音剑破云而至,摧毁银劫的木兽,让孙武和任徜徉有了反攻的机会,但银劫岂是泛泛之辈,藉孙武一掌坠下后,立即出手铲除祸患,妃怜袖纵然六识灵通,银劫却来得太快,当她有所察觉时,已经来不及了。
当孙武与任徜徉正在藤蔓上喘息,妃怜袖正和银劫在地面上爆发近身战,这是妃怜袖最弱的一环,偏偏又碰上了一个太强的对手,战斗几乎是瞬间就分出胜负,妃怜袖重伤惨败,如果不是银劫存有顾忌,又不愿耗损太多元气,她肯定会成为此战的头号牺牲者。
后来,宝姑娘突然出现,以灼热内劲助她疗伤,保住一命后,妃怜袖就一直在藤蔓底下自我疗伤,直到被孙武等人寻获。
「说起来还多亏了宝姑娘,真该向她道谢的,虽然她这次来得莫名其妙,但要是没有她,我们可能就……」
孙武非常庆幸有这位援军的出现,不过却失去了道谢的机会。负责保护任徜徉的宝姑娘,当确定战事结束、武沧澜离去后,没等孙武回来,自己便先行离去,来是无影、去是无踪,让孙武好生扼腕。
「我看宝姑娘离开的时候,伤得不轻啊!也是吐著血走的,奇怪……银劫应该没有伤到她啊,是什麼旧伤吗?」
任徜徉的话让孙武感到汗颜,宝姑娘这次本就是负伤而来,后来在巨大金钟里,她全力辅助自己行功走脉,大量真元被自己一并吸纳入体,钜量消耗的结果,就是加重了本来的内伤,这全是自己的责任。
「少爷,您不用想太多,也不用担心,小姐她有足够能力保护自己,虽然她是负伤离开,但是……相信不会有什麼大碍的。」
代替宝姑娘发言的,正是香菱。在整场战争中几乎没有露面的她,负责起保护小殇的工作,但似乎是因为兵荒马乱中,来不及闪躲落下的重物,被重砸了一记,所以香菱也负伤甚重,孙武找到她的时候,她大半边衣衫都染著鲜血,脸色苍白到让孙武担忧不已。
「宝姑娘会伸出援手帮忙,这点真是要谢谢她了,不过……我还是想不太通,为什麼宝姑娘会来帮我们呢?」
孙武对这一点尤其不解,到目前为止,宝姑娘已经帮自己解过几次危了,但回忆起相识至今的种种,自己跟她可以说是毫无交情,初识时还大打出手,没变成仇家已经很不错了,又怎麼会……
关於这一点,围绕在孙武身旁的友人们,则是有许多不同的解释。
「哈!那还用说吗?那个喜欢装神秘的女人,肯定是看上你了。」任徜徉点头道:「听说从事那种行业的女人,对童男最有兴趣,你长得够帅,又是童子之身,她一定是对你有兴趣,想对你采阳补阴,助长本身力量。」
任徜徉与羽宝簪有旧怨,此事江湖上人尽皆知,会有这种推论毫不奇怪。然而,这个推论还没得到孙武的认可,就已经遭到香菱的反对,她一下子通红了脸,怒气冲冲地想要反驳任徜徉,可是认真思考的孙武却在这时提出意见。
「没理由啊!如果要说童子之身,那路叔叔也是啊!他是练童子功的嘛!比我更有价值得多,长得又比我帅,连香菱都差点误入歧途爱上他,真的要说看上,宝姑娘应该看上路叔叔才对啊……咦?香菱,你为什麼跪到地上去了?」
孙武错愕地望向香菱,这时恶魔的耳语再现,小殇提供了另一个可能性。
「你们有没有注意到,那个宝姑娘每次出来,都是什麼打扮?」
「这个……好像都是戴面纱。」
孙武认真回忆著,记忆中的宝姑娘,除了在万紫楼初识的第一次是盛装出现,后来好像都是以清凉性感的装束,穿著马甲,在空中美妙地翱翔,以此说来,小殇想要暗示的重点莫非是……
「难、难道……宝姑娘其实是一个爱脱衣服的女人?天啊!好可怕,这种人简直……咦?香菱,你怎麼又跪到地上去了……」
孙武愕然望向站不稳脚的香菱,正要开口,小殇的手已经在他面前挥舞。
「错啦!不是这样子解释的。你想想看,她是做那种行业的,平常出来喜欢蒙著脸,又穿马甲,这是**游戏的标准装束,宝姑娘其实是万紫楼的性虐女王啊!」
「原来如此!」
任徜徉大力地拍了一下桌子,脸上满是慷慨激昂的表情,与他相对应,孙武则是一副吸了大口毒气的呆滞,而第三度跪倒在地上的某人,不仅脸上表情僵掉,连额角都浮现了青筋,至於负责搧风点火的小恶魔,则是用力地点著头。
「就是这样没错,还记不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打过她一拳?当今世上,有几个男人这样狠狠打过她的?世上有种人被人打的时候会格外兴奋,她肯定是对此念念不忘,迷上了你,想要每天和你玩变态**。」
小殇说著,把一堆东西塞进孙武怀里,道:「九节鞭、低温蜡烛、麻绳,还有这一罐能让你一柱擎天、夜御百女不倒的战神威威,全部友情大放送,下次见到她,一定让她快乐似神仙,从此对你服服贴贴。」
「……你脑子里头就不能装点正常的东西吗?」
「人、人家小小年纪,心理变态嘛!」
当小殇已经把话说得这麼明白,孙武除了仰天长叹,又哪有什麼话可说?不过,比起那罐什麼战神威威,孙武其实更在意小殇餵自己吃的那颗「军用饲料」,从吃下去到现在,身体并无不适,但好像也没有什麼特殊感觉,那颗胶囊到底是做什麼用的?
这个问题,问小殇自然是无解,而同样无解的问题还有一个,那便是武沧澜见到小殇时候的反应。
武沧澜称小殇为「死剩种」,又摆出一副非要置其於死地的必杀决心,这种杀意很不寻常,照道理说,小殇与武沧澜从没见过面,会有这种强烈杀意的唯一理由,就是小殇的出身,换句话说,武沧澜一定知道小殇的身世。
小殇的父母,应该是很不得了的人物,所以武沧澜才会要她死,但武沧澜说她是死剩种,是否代表小殇的父母已经遇害,只剩下她一个了呢?
一想到这点,孙武就开始同情起小殇,父母双亡真的是一件很沉重的事,自己可以明白那种感受。然而,从这样来看,小殇已经知道她的父母是谁了,这又比自己幸运得多。
「真可恶,口口声声说是我老爸,也不把话讲个清楚,到底是怎样才会有了我?我母亲又是谁啊?」
直到现在,孙武对於自己的皇子身分还是难以置信,每每想起,都彷佛身在梦中,但武沧澜对自己的态度,确实是当成亲生儿子般看待,而且自己连续使用了「天子龙拳」,前次意识不清,还可以抵赖,这次神智清清楚楚,两式「天子龙拳」运转如意,要赖是绝对赖不掉的。
如果要选择接受这个事实,那麼后头的一堆问题就严重了,尤其是眼下开始天下大乱,自己的特殊身分,一定会惹来很多麻烦。
但尽管自己想避,又避得开吗?武沧澜才一走,麻烦事情就已经找上门来。
「孙兄弟,好久不见了,你干下了这许多大事,我得知后好生欢喜,一接到你的求援信,我就立即赶来,生怕来晚了。」
当圣贝贝尔要塞来到慈航静殿上空,尚未停妥,一道人影便从要塞上飞跃而下,白衣飘飘,潇洒得让人难以置信,正是同盟会的少主袁晨锋。
见到孙武的袁晨锋,似乎非常欣喜,自天空降落,脚下踩著飞行器,很快就来到孙武面前。
自圣贝贝尔要塞下来的人,不只袁晨锋一个,还有无数同盟会的猛将强兵,迅速自天降落,有秩序地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