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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救人,现在……如果我这样做了,一定会被当作是勾结异族,出卖慈航绝学,不用别人挑拨离间,这边就要天下大乱了。”
孙武摇摇头,为了眼前的难题而烦忧;但香菱的脸色很难看,好像出了什么大问题一样,孙武吃了一惊,连忙追问。
“少爷,不太妙啊,你好像忘记一件很重要的事,慈航静殿内部……是有一个异族人的。”
被香菱这么一说,孙武登时省悟,“啊,对喔,我都把她给忘记了!”
最大的一个漏算,就是仍身在后山的“传法长老”,姗拉朵。伊凯尔,她是不折不扣的异族人。如果说收留异族人,就是勾结异族,意欲不轨,那这个罪名无论如何也逃不过了。
孙武刚才没想起姗拉朵,是因为她的存在,是苦茶方丈所安排,并非自己请她回来,一时间就没有想到,而姗拉朵特异独行的为人,也让孙武下意识地想去忽略,不太愿意想起她,如果不是香菱提醒,真是想不起来有这件事。
“这个……该怎么办呢?你说敌人会不会是知道姗拉朵夫人在我们这,所以才用这样的心理战?唔!是不是该请她避一避?但她可能没那么好说话……咦?香菱,你表情好怪,还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吗?”
当孙武问到了这一旬,香菱也只得作出解释,虽然她之前实在很不想说,但现在情势紧迫,不说也不行了。
“少爷,我想敌人不是用猜的,是百分百肯定姗拉朵夫人在这,所以才用这战木的。您有所不知,姗拉朵夫人不是普通异族人,她的身分…非常特殊。”
“喔,这个我知道,她是三美神之一,很多人觊觎她的名声与技术,所以她才躲在慈航静殿里头。”
“不,除了这个,姗拉朵夫人还另有一个外号,巴伐斯夫的罪人,这个您听过吗?”
孙武一怔,这外号自己确实听过多次,都是从妃怜袖口中听说,自己隐约明白意思,可是从未细问,难道这外号有什么问题吗?
“事情要从太平军国末期说起,当时太平军国己经败亡,基本上只剩下少许余孽,被朝廷追捕缉拿,连带追究赶域外异族参战的责任。”
若无域外异族的背后支持,太平军国的势力怎样都不会发展到这么大,所以要追究太平军国的战争罪责,域外异族肯定脱不了干系,正节节胜利的中土军方趾高气昂,对于这种打落水狗的清剿行动,最是狂热不过,好几次都做出决定,要派大军攻入域外,彻底扫荡曾有份支持太平军国的异族部落。
今时今日的状况,出兵进攻域外,这是再正常也不过的事,但在那时候,太平军国之乱刚刚告终,除了力主血洗域外的军方,还有一派势力坚持认为战争结束,和平为上,维持中土与域外民族的平等共处,才是长治久安之道。这一派的人数虽然少,却也有相当势力,其中更包括了同盟会主席陆云樵,使得军部无法忽视这些人的意见。
为了避免中土人与异族世世代代相互复仇,在大地上流遍鲜血,共同步向灭亡之路,保守派中的有识之士千齐万苦促成会谈,让中土人的使者团、异族的各部落领袖与代表,齐会一堂,商讨缔结和平联盟,只要和约一成,从此兵灾可免,再也不必为了清算旧帐而开战了。
“假如那时候的和议能成,今天的域外与中土就是另一种面貌了,不过,那次的会谈最后以悲剧型态告终,变成了震惊四方的一件血案,与会的两派人马一夜之间死光死尽,事情发生的第二天,异族就与中土军爆发战争。”
香菱摇头道:“那次会谈举行的地点,就是巴伐斯夫。”
第六章 万水千山.金石一诺
孙武初入江湖时,确实曾经听人这么说过,大武王朝有尝试着与域外异族讲和,也派出使者,但那个使者团却被异族所派的凶手所害,此事激怒了所有中土子民,亦没有人会再讲什么不切实际的和平论调,从此奠定下大武王朝频繁讨伐域外的基础。
这种说法,现在对照起香菱所说的东西,让人不难想像当时的情形。使者团死得一个不剩下,中土人对于主动推开和平之手的异族深恶痛绝,绝不轻易干休,战争是唯一的出路;域外异族这一边,去参加议和的各族领袖、代表身亡,族人也全数处于悲愤状态,认为他们是遭到中土人所害,誓言要报此血海深仇。
两边的人马都气昏了头,甚至气到忘记审视当前局势,也气到忘记评估敌我实力差距,这终于搞到战争爆发,本就处于劣势的异族兵马,纵然是士气高昂,也不能突破现实条件的窒碍,在连续几场中等规模的战争后,被中土军队打得死伤惨重,彻底溃灭。
到了最后,域外异族的百姓就算想要求和,却也为时太晚,议和使节团的全军覆没,让中土人愤怒而坚决地关上谈判之门,把一切诉诸强势与鲜血,根本不听异族方面程出的种种解释、假设,用强大军势践踏了域外异族的土地。
“事情弄成这样子,也很难说是谁赢了,对中土、对异族,这都是最糟糕的一个结局,那桩血案所造成的伤害,迄今仍在持续。唯一能肯定的是,无论是中土或异族,都对这桩血案的凶手恨之入骨。”
“那……唉。”
孙武本想问凶手是惟,但话到嘴边就成了叹气。在巴伐斯夫所发生的血案。凶手当然就是巴伐斯夫的罪人,不然所谓“罪人”两字,难道只是去那边随手丢垃圾吗?
“香菱,你说的东西我懂了,这件事情果然很严重。不过……有没有什么转圜余地?呃,我是说……”
想说的东西其实也简单,这些时日所累积地江湖历练,让孙武明白许多传闻未必就是听起来那么简单,内中别有隐情,单从表面是看不准的,姗拉朵是否真的干下血案,这点已经能确定了吗?
“少爷想说的,我明白。但您有证据证明姗拉朵女士没做下这件血案吗?”
“咦?为什么我……”
“少爷有什么证据吗?或者,您是认为以姗拉朵女士的为人,不会干下这么残忍的案子?”
“这个……这倒不是,如果要讲为人。她看起来确实就很像凶手o”
回忆起姗拉朵,孙武觉得她和小殇根本就是一类人,所研究的东西都具有高度危险性,之所以这几年没有伤到人,不是因为她心存慈悲,单纯只是因为附近没住人而已。听说姗拉朵干下惊天血案,想到的那一瞬间,脑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果然像是她会干的事”。
“我只是觉得……姗拉朵女士像是个疯狂的研究者。而且是狂得彻底的那种,但她不是疯子。应该懂得利害关系。不会去干下这种后果严重的大案子。”
“说得有点道理,可是少爷你有实际证据吗?当初血案发生。现场留下的许多遗骸、物证、人证,全都指向姗拉朵夫人,你要推翻这十几年来全天下都认定的事物,请问你有什么证据吗?”
被香菱这么咄咄逼人地问着,孙武突然省悟过来,察觉到香菱想要表达的东西。
要不相信一件事,很简单,但要让人相信一件事,那就很不容易,而要推翻别人已经相信多年的一件事,这更是难上加难,尤其不是短时间内能做到。巴伐斯夫的凶手,恶名昭彰,可以说是这十余年来首屈一指的大罪人,千夫所指,仇人遍布中土、域外,所有人都认定凶手是谁,倘使自己跑出来说要翻案,那么复仇者的怨气马上就会直指自己而来,只怕还没机会把话说完,就会被人干掉。
“可是……难道说要我把姗拉朵夫人交出去吗?这……很奇怪,当然,如果她真的是凶手,那我是该秉公处理,可是……”
可是,姗拉朵似乎是姊姊凤姨的密友,尽管是个怪人,但如果就这么把人交出去,被复仇者千刀万剐,孙武也不知道该怎么向姊姊交代。若真的这么做了,姊姊得知此事的反应,绝对不是摸摸自己的头说好乖。
“等等,说来说去,最奇怪的一个问题,为什么姗拉朵夫人会在慈航静殿?她怎么来的?”
孙武想到最核心的一个问题,而这答案自然是与首任方丈有关。姗拉朵也曾说过,是苦茶方丈延请她回来,担任传法长老一职,还提供地方给她作研究,苦茶方丈不可能不晓得姗拉朵的罪名,却还延请她回来,现在看来似乎于理不合。
“还有,香菱你明明就知道,怎么现在才来说?”
“这个……少爷您说姗拉朵夫人是令姐的好友,又多次被她救了性命,受了她这么大的人情,我虽想要说,但又觉得告诉了您,您搞不好倔脾气起来,不接受她的治疗,那就……”
“你们把我当成什么了?这么不知变通?我是茅坑里的臭石头吗?”
孙武这样抗辩着,但也知道香菱的想法并非空穴来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