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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飞扬抬头傲然道:“这个当然,盗亦有道,我们是专门干大案子的大盗,可不是偷鸡摸狗的小贼,如果偷东西之前不发预告书,那我们的面子该往哪里放?”
“要面子就别偷东西!还有,不管大盗小贼,作的事情都是一样,不要以为可以美化自己的行为。”
孙武将路飞扬斥责了一顿,但骂归骂,之前对他的气恼却少了许多。偷东西之前有说和没说,都不能改变偷窃是犯罪的事实,没有差别,可是,知道路飞扬行窃之前会先“堂堂正正”地进行宣告,少年竟然有一种很欣慰的感觉,这点连他自己也解释不上来。
事实上,慈航静殿众高僧愿意不追究此事,一方面是看在孙武的面子上,一方面却是因为那封预告信。既然事前已预告,盗经就是一场比试较技,慈航静殿技不如人,除了摸摸鼻子走开,还有什么丢人的话可说?
虽然这件事没有被刻意宣扬,但从此之后,一个传闻在寺内不胫而走,人们议论纷纷,说新任掌门尽管年少,身边却有高人协助,未可小觑。
忙于研究秘笈的孙武,没有机会知道这件事,也不晓得许多和自己相关的谣言,已经在寺内满天飞。
在孙武接任掌门的当天,阖寺僧侣知道了他的名字,晓得他是近日来声名鹊起的少年英侠,结交袁晨锋,击败域外高手北宫罗汉,又连胜禁宫两大御前统领,还袭击官衙,短短时间内干下好多的大事。
孙武目前是朝廷榜上有名的通缉犯,这点没人在意,因为在慈航静殿的历史上,屡有僧人见众生苦难而热血上涌,脱下僧袍,杀官起义,变成革命先锋的案例,所以只要是因为政治理由被通缉,在阖寺僧侣眼中反而不算罪名,倒是这位少年掌门的身世谣言,令得慈航僧众议论纷纷。
“听说……新掌门是当今圣上的亲生子。”
类似的谣言不只传遍慈航静殿,也传遍了整个江湖,对慈航僧众而言,有人确实认为,如若孙武真是皇帝之子,慈航静殿等于是被武沧澜并吞,一切都是阴谋;但相对于不安的一派,也有人认为,只要孙武能够胜任,他是什么出身并不重要,慈航静殿看似遭到并吞,却也因此得以结合官方资源,更能够光大中兴。
年轻一派的僧人,为了正反两派意见而僵持不下,各堂各院首座则是不动如山,什么意见也没有,因为关于孙武的出身,他们早已有了另一个不同的答案,并且将之视为永恒的秘密。
除了出身,孙武曾改扮为僧,击退呼伦法王门徒一事,也同样令人困扰。这件事让孙武为慈航静殿立下大功,拉拢到不少僧众的支持,但他惊天动地的那一掌,却是使人难以释怀,因为横看竖看,那笼罩整座大雄宝殿的血光,无疑就是当年天妖无敌于世的绝学,如来魔掌。
新任掌门的出身、师承,两大谜团给予全寺僧侣无穷的想像空间,虽然猜测不透的秘密令人不安,可是适当神秘所制造出的距离感,却也让异议份子不敢轻举妄动,再加上孙武就任后立刻解除法宝禁令,推行新政,让年轻一辈的改革情绪有了宣泄出口,目前倒是没有什么人出来挑战掌门权威,全寺上下笼罩在一种山雨欲来的短暂和平气氛中。
第三章 新官上任.百事沓来
当前慈航静殿里的不满人士,最想要做的,就是另外推选一个掌门,取孙武而代之。
然而,即使要另推人选,那也要找一个才干、武功更胜孙武的人。孙武曾连败两大御前统领,铁中堂倒也罢了,狂僧的武功之强,慈航静殿内无人不畏惧三分,孙武能一招败狂僧,这等武功慈航静殿内只帕难找对手,再想到孙武那鬼哭神嚎的如来掌,只要是珍惜自己生命的人,就不会奏得与他为敌。
勉强要找个能与孙武匹敌的惹航静殿子弟,似乎就只有任倘佯符合资格。
寿为苦茶方丈的唯一弟子,任徜徉是慈航静殿年轻一代中风头最健的天之骄子,虽说他放浪形骸,狂妄自大,搞到寺内僧人看见他便皱眉头,仿佛看到一场会走路的瘟疫迎面而来,但相对的,把他当成英雄人物崇拜敬仰的俗家弟子也不少,只是不方便形诸于口而巳。
苦茶方丈对任徜徉的器重与爱护,全寺僧侣全都看在眼里,许多人甚至以为他大有希望成为下任掌门,而今掌门大位落于外人之手,任徜徉的反应分外耐人寻味,特别是他在新任掌门接位之后,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再没别人看过他,这点也引起全寺僧侣不少揣测。
“任大哥到哪里去了?好像即位大典之后,就没看到他了,小殇你知道他去哪了吗?”
孙武同样也不晓得任徜徉的去向,想找他问个明白,毕竟苦茶方丈的过去,身为唯一弟子的任徜徉应该最清楚。
苦茶方丈认私生子一事。孙武至今想来,仍感到难以置信,但若非如此,苦茶方丈怎么会耗费功力助己疗伤?甚至将掌门大位传授给自己这不相干的外人?
唯一的合理解释。就只有私生子三字了。
而关于孙武的问题,小殇确实是最有资格提供答案的人。
“窃听虫的纪录,任徜徉当时是朝后山而来,根据最后消失的位置来推测,应该就是那个山坡。”
“山坡?就是路叔叔吃瘪的那里?”
在路飞扬铩羽于树林里的连串机关后,孙武曾向苦觉老和尚请教。这名年过八十的老僧,满是皱纹的老脸露出尴尬之色,向孙武解释。那片山坡与其后方的树林,是惹航静殿传法长老的居所,被苦茶方丈划为禁地中的禁地,任何人不得擅入,以免打扰长老的清修。
“传法长老?那是什么人啊?”
数千年传承的大派,别的没有,就是长老耆宿多得不像话,明明已在太平之乱、佛血惨案中死伤惨重,但进入慈航静殿以来。孙武还是被一群又一群的老和尚搞得头晕脑胀,好像随时都会从某个角落冒出一位长老高僧。
苦觉老和尚向少年掌门解释,传法长老地位特殊,堪称掌门之师,被视为长老中的长老,往往由年高德劭。从不参与俗务的高僧担任,长年闭关于禁地内,方丈会将寺中机密托付于传法长老,以防方丈猝死,重要机密没人知道。慈航静殿大乱。
方丈圆寂,各堂各院首座本不愿照其遗言行事,软禁孙武、任徜徉,进行商议,当时便想请示传法长老,但众人在山坡外等侯良久。未获接见,骤闻寺内丧钟敲响,大惊失色,唯有仓促推举佛光院首座苦星大师代理掌门,后来事情变外生变,孙武接下掌门大位,但传法长老始终置身事外,未参与其事。
被这么一说,孙武登时想起,自己来慈航静殿本是为了承得苦茶方丈的宝贝,结果意外迭生,搞到现在自己就任掌门,却忙到忘记了本来目的。
(对了,苦茶方丈死后,他的那件信物也不见了,好像也不在寺里……是交给传法长老了吗?)孙武想了想,道:“晤,照道理,我该去参见传法长老,但我只是代理掌门,等到呼伦法王一事解决便会辞职,就别去打扰他老人家了。”
“话虽如此,传法长老历来保管寺中机密,或许有什么神通,能够帮到掌门人也不一定。”
苦觉大师的热心,对少年来说是一种温暖的鼓励,但想见传法长老并非易事,因为传法长老闭关修练,不见外人,所居住的地方又机关重重,孙武也唯有委托给苦觉大师,投帖求见传法长老,然后等待回音。
钻研金钟罩秘笈,是孙武的当务之急,除此之外,他也翻阅易筋经、洗髓经的初章,虽然不可能看一看就变强,但他也需要开始修练,因为当初苦茶方丈的治疗分为多个疗程,却只完成了最重要的第一天便圆寂逝世,佛血舍利造成的内患只是被压下,尚未治愈,如果不自行修练两经,伤势便有可能复发。
这天,孙武翻阅秘笈到一个段落,稍事歇息,向身旁阅读文案的路飞扬询问,为何路飞扬会知道那条通往薪火台的秘道,因为那条秘道好像连各堂各院首座都不晓得其存在。问话方出口,孙武便猜到答案,想必是小殇用窃听虫发现的,却不料路飞扬给了个令人惊奇的回答。
“哦,那个倒不是我们新挖的。”
“我当然知道,那个地道很旧了,而且里头……”
“以前我们在慈航静殿学艺的时候,没事就喜欢乱钻乱找,就是在那时候找到的。”
“哦,以前啊,是多久以前……呃,学艺?”
意识到话里的意思,孙武大吃一惊,错愕道:“路叔叔,你是慈航静殿门下?”
“是啊,我不是早就说过我在慈航静殿学过东西吗?”
路飞扬连头都不抬,仍旧看着手上的文案,很乾脆地应了一声。浑然不顾这句话在孙武心中所掀起的巨浪。
“可是……我一直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