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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名可闷闷地开口。
“真的,名敬华醒了。”男人这般告诉她,话语随平淡,但却坚定到不容置疑。
顿时鼻子一酸,眼睛涩涩的,似有些滚烫的液体在里面涌动着,这一刻再也顾不上其他,她快步向他们奔了过去。
“爸爸……”跑到名敬华的面前,名可一下钻进他的怀里。
眼泪像缺了提的洪水一般,一发不可收拾,声音也开始哽咽了起来:“爸……爸爸,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还以为这辈子……”
说到这里,只剩下抽泣的声音,因为女孩想说的话完全被卡在喉间,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名敬华紧紧抱着她,把下巴搁在她头顶上,揉着她的头发,眼底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色,声音听起来也显得有几分沙哑:“傻孩子,爸爸这不就醒了吗?乖,不怕,爸爸在这里,别哭。”
名可哪能不哭?
这么久以来,哪怕嘴上不说,但其实心里还是会止不住要去想,万一就真的醒不过来了呢?万一,这辈子都不再有机会与他说上半句话了呢?万一……
许多许多的万一,许多许多未知的害怕,在这一刻汇集成河,用滚烫的眼泪在诉说神话版三国。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她才点了点头,用力抹了一把眼泪,再慢慢抬起头迎上名敬华的目光,沙哑着声音道:“好……好,我不哭了,爸爸也不要难过,都好了,以后都好了,呜……”
说着不哭,却还是哭得像个泪人儿一样。
“嗯。”名敬华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再次用力抱紧名可:“一切都会好的。”
说罢,他松开了抱紧名可的一双手臂,垂眸看着她,给她抹去眼角的泪,唇角轻轻扬起,露出一个让名可久违的笑意:“这么大的人,连未婚夫都有了,还在大庭广众之下哭得跟个小毛孩似的,也不怕丢人。”
“小毛孩就小毛孩,爸爸说过,我一辈子都是爸爸的心头肉,是爸爸长不透的孩子。”名可抹了一把眼泪,挽着名敬华的手臂,认认真真看了他好一会,再三确定他真的很清醒地站在自己面前,才长长吁了一口气。
“小家伙。”名敬华应了一声,伸手在她鼻子上捏了捏,这时候的声音听起来比刚才明显愉悦了许多。
“奶奶。”名可收拾好心情后,立即就在轮椅前蹲了下去,执起奶奶的手:“奶奶也回来了,真好。”
奶奶却只是愣愣地看着她,眼神似有点疑惑,又有点不安,回头看了名敬华一眼,见他一直笑得愉悦,她想了想,虽然还是想不明白,但也冲名可笑了。
看着名可雀跃的身影,北冥夜淡漠的唇角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也不自觉勾起了点点好看的弧度。
“伯父。”走到名可跟前,垂眸看了她一眼,北冥夜便对上名敬华的目光,淡淡道:“今天感觉怎么样,在这里能适应吗?”
“很好。”名敬华迎上他的目光时,眼底闪烁了些什么,但却很快又愉悦地笑了:“谢谢你,北冥先生。”
称呼是僵硬了点,北冥夜却也不在意,与他颔首示意,便又低头揉了下名可的发丝:“我还有点事,先回去车上等你。”
“好。”名可点了点头,眼睛里头分明还有汪汪的水意,但这一刻却真的笑得愉悦。
北冥夜最近是真的很忙,可他哪怕再忙,也会将她的事情放在心情。
为她做了这么多,才刚回来,为了给她惊喜,还特地亲自带她来这里……想到这,名可心里又是酸楚又是甜蜜。
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那她现在,算不算找对人了?
日子,真的越过越顺了。
看着北冥夜走远后,名可牵着名敬华的手臂,与他一起推着她奶奶,漫步向前头走去,那画面说不出的温馨幸福。
“爸爸,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柔和的清风中,女孩软软的声音想起。
“现在感觉好多了,医生也给我做个彻底的检查,没发现什么不正常的地方,只是让我好好休息。”名敬华看起来虽然脸色还是有那么点苍白,但至少很健康。
昏迷这么久,似乎也没落下什么明显的后遗症。
“嗯,那你可要听医生的话,好好休息,不可以到处乱跑,有什么需要的话就直接给我打电话。这个学期课业比上学期更少,有空我就过来看你们的帝御山河全文阅读。”
低头看了眼奶奶,见她拿着刚摘下来的一朵花儿认真欣赏着,虽然这模样让名可有点困惑,但因为心里还有太多疑问,奶奶的事情,她还是暂时放下来了。
侧头看着名敬华,她问道:“爸爸,到底怎么回事?你什么时候醒来的?回来这里多久了?为什么醒来之后不给我电话?”
“醒了一个多礼拜了,没给你电话是因为刚醒来的时候人还不怎么灵活,后来慢慢好起来,又怕告诉你之后,你会不顾一切赶过来照顾我,所以……”
“所以那其实并不是你一个人的主意吧?”名可嘟哝起小嘴,虽然那家伙的自作主张害她晚了一个多礼拜才能见到爸爸,不过,诚如他所担心的,如果当时知道,她真的会不顾一切赶过去。
其实,都是为她好,她心里是知道的。
名敬华看着她,笑得温和:“不用担心我们,我们需要的一切北冥先生都给我们准备得妥妥当当,你要是忙的话也不用老是往这边跑,爸爸知道你现在过得好就行了。”
“我最近是有点忙,因为和一家出版社签了协议,这几天都一直在赶着改稿子,可能还要忙一段时间才能赶好……”
因为名敬华才刚醒过来没多久,医生说过不能让他运动太长的时间,所以在小公园里逛了差不多十分钟之后,他们来到小亭下头坐了下来。
名可轻轻握着奶奶放在石桌上的手,却不想奶奶立即把手收了回来,看了名可一眼,又看着名敬华,眼眸升起有几分疑惑:“阿华,这个女孩是谁?她怎么会跟我们坐在一起?”
“妈,她是可可,是你的孙女儿,怎么把可可丫头都忘了?”名敬华无奈地解释道。
名可一脸讶异:“爸爸,奶奶……奶奶她……”
名敬华浅叹了一口气:“你奶奶的病最近越来越严重,记性一天不如一天,有时候连我是谁都会忘记。”
其实奶奶的年纪也不少了,又患了老年痴呆症,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也是正常的,只是名可一直没过多在意,所以,这时候听她爸爸这么说,心里顿时又酸了起来。
怪不得每个医生都说,老年痴呆症是没办法彻底治好的,只能想办法延缓,可是,再怎么延缓,病情也还是会一步步恶化下去。
上次她去华帝斯医院看奶奶的时候,她偶尔也会想不起她,但能想起她的时候居多,可现在……
“奶奶,我是可可,你的孙女儿可可。”名可紧紧握着奶奶的手,眼底闪着点点雾色。
“可可……”奶奶一直念着这个名字,过了好一会她才像似反应过来那般,虽然眼底始终有那么点迷糊,却还是笑着说:“可可……可可,你终于回来了,奶奶好想你。”
“嗯,奶奶,我是可可,我也很想你,以后我会经常来看你的,你在这里要听爸爸的话,知道吗?”其实她知道,奶奶对她已经很陌生了,但只要她安好,其他事情,她已经不敢去奢求。
“嗯。”奶奶回握着她的手,一边点头,一边笑意盈盈地看着她。
随后他们三人一直聊着什么,那项直通东西陵的悬浮快线工程,他们买的房子,还有名可这几个月的生活。
也不知道聊了多久,等奶奶拿上名可的手机像个小孩一样好奇地研究起来,名可才看着名敬华,敛了敛唇角的笑意,轻声道:“爸爸,其实……”
心里有很多问题,可却不知道该怎么问出口,名可动了动唇,又垂下眼帘,没再立即说下去不良药圣。
见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名敬华眼底的幽暗一闪即逝,其实她不问,他也猜到她想要问的是什么,只是对于那件事,他并不愿意再提起来。
更何况,他也答应过……
终于,名可还是下定决心,深吸一口气之后,平静问道:“爸爸,其实我很想知道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是怎样坠楼的?”
虽然她的问题完全在他的预料之中,但当她亲口问出口的时候,名敬华还是不免紧了紧十指。
那天晚上的事情一幕幕在脑海中闪过,整个人如同被冰水从头淋到脚那般,很冷,很冷,心也给被瞬间揪痛了。
是心痛,也是痛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