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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清雅没在前院停留多久,直接就往后院走去。
心情是真的很不好,抬头看着天际,天幕下那一轮弯月躲在薄薄的云层里,昏昏暗暗的,一点都不好看。
她继续往前走,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后院深处。
抬眼望去,不远处的祠堂里透着点点烛光,今天姨姥爷还在医院里,这个时候会呆在祠堂里的就只有一个人。
迟疑了下,她终于还是抬步向祠堂走去。
这种祠堂在这个年代已经很少见了,是龙敬非要建成这种款式,而且这么多年来,他一直亲自打理。
所以,祠堂的修建年份虽然久远,但整个祠堂看起来还像新的一样,里头的布置虽素雅,可哪怕是一桌一椅用的都是最上乘的材料,不奢华,但绝对的名贵。
龙敬对这祠堂的重视,可见一斑。
白兰站在祠堂中央,看着左手边那个牌位,目光幽黯。
祠堂是为龙家的祖先立的,但她很清楚,如果不是为了文卿儿,龙敬肯定不会时常到这里来。
什么祖先,在龙敬心里哪怕有尊,也不会有爱,每逢节日来上柱香已经很不错,唯有文卿儿,哪怕只是一块木头做成的牌位,都让他当成宝贝一样珍视着,这么多年来一直没变过。
她冷冷看着牌位上“文卿儿”这三个字,其实好几回冲动得想要过去将它拿下来摔个粉碎,但最终,她也不过是冷眼看着,没有任何不该有的举动。
听到身后有脚步声,白兰脸色微微沉了下,不悦道:“让你滚,还回来做什么?这事你不用求我,龙家的事情轮不到你来多嘴,你只要乖乖当你的孙小姐就好,要是让我再看到你去骚扰楚寒,我会让你好好尝尝后悔的滋味。”
“姨老娘。”等她把这番威胁的话说完,岳清雅才在她身后轻唤了声。
白兰脸色微变,回头看着她,眼底淌过一点讶异:“清雅,怎么是你?”
岳清雅没说话,来到文卿儿的牌位前,从一旁抓来三根香,点上之后,恭恭敬敬送到香炉上。
“给这个女人上香做什么?”白兰冷声道。
岳清雅又对着文卿儿的牌位拜了三拜,才温言道:“她是我其中一个敬佩的人,给她上香不是应该的吗?”
“清雅,你又想气我。”白兰看了她一眼,不悦道:“这个女人有什么值得你敬佩的?”
“姨老娘,你又忘了我跟你说过的话?”岳清雅回头迎上她的目光,浅笑道:“她有本事让姨姥爷记住一辈子,那就是她的厉害之处,也是她让人值得敬佩的地方。如果她的本事不大,就不会在自己离世几十年之后,还能占据着男人的心。看姨姥爷到现在也不愿意和你去注册登记,就知道她有多好的本领,这些,都是我们晚辈该学的。”
“清雅,你非要这样揭你姨老娘的伤疤吗?”虽然这么说,但白兰话语里却只有无奈,并不见有多少气愤。
在祠堂里站了那么久,她也累了,转身走到一旁坐下,看着依然站在文卿儿牌位前的岳清雅,她浅叹道:“她再厉害又有什么用,人都已经死了,一切也已尘归于土,就算过去再辉煌,如今不过是一堆白骨,有本领有手段,有用吗?”
“有。”岳清雅依然看着牌位上“文卿儿”这三个字,淡淡道:“婉儿表姨手上有龙腾八个点的股份,就是它的意义所在,姨姥娘有没有想过,如果译成表叔还在,他现在手里会有多少股权?”
白兰闭上眼,好几个深呼吸才将胸口忽然涨起来那口怨气咽了回去。
“姨姥娘,有时候做事,没必要事事手腕刚硬是不是?其实你多关心一下姨姥爷,也许,你会过得更好。”岳清雅终于从“文卿儿”这三个字上收回目光,侧头冲她柔声道:“很晚了,我送你回去休息吧。”
“好。”白兰在她的搀扶下站了起来,与她一起慢步走出祠堂。
上回清雅教她做人不能太强硬,适当的时候,可以学着示弱,她照做,那老头就直接又给了她五个点的股份。
所以,岳清雅的话,她还是一如过去般,认真在听。
只是,心里还是忍不住憋上一口气。
老头是为了那个什么孙女儿才气得进医院的,这个时候还要去关心他,岂不是等于告诉他,自己愿意承认名可?
文卿儿留下来的一切,她谁都不想认!
“姨姥娘,我记得姨姥爷时常会有风湿腿痛症发作,你要是有空,可以给他熬点汤药试试,我这里有个秘方,据家里老人说还算管用,你明天要是有空,不妨给他熬一熬试试看。”
见白兰撇了下嘴想说什么,岳清雅忽然脸色一怔,话语里含了点点责备的味道:“他是你的丈夫,不管法律上是不是有效,你也必须在心里牢记,他,就是你的丈夫,而你,也是他唯一的妻子。”
目光柔了柔,她的声音也柔和了下来:“妻子关心丈夫是应该的,姨姥娘忘了吗?”
白兰抬眼看着她,动了下唇,最终,她才点头道:“好,我试试看。”
☆、第208章 完婚,你有什么想法
名可见过龙敬的第二天,听说龙敬总算愿意回家,她才安了心。
龙楚寒告诉她,是白兰主动去医院探望,不知道两个老人家说了些什么悄悄话,这场吵架终于和平结束。
其实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毕竟都一把年纪了,能相处好是最好,不管怎么说,至少自己不在爷爷身边的时候,还有个白兰能照顾他。
昨天股市年后第一轮开市,听说北冥集团的股价还算平稳,甚至慢慢有所回升,名可就更加安心了。
这两天北冥夜都有躯北冥集团报道,北冥连城还像过去一样,她要外出他就陪着,不出门的时候,就待在房间里做事。
虽然不清楚他具体都在做什么,但人看起来分明有点忙。
那天他和岳清雅到底说了些什么,又或者做了些什么,名可没有问,他也没有提起过,于是,名可也渐渐将这件事给忘了。
日子依然过得平淡,现在的她就一心等着开学了,只是,学校在东陵,离这里距离实在不近,回去之后,以后想要见外公和爷爷一面,不容易。
十八号那天,名可正在收拾自己的东西,准备明天一早和北冥夜以及北冥连城一起回东陵,不料傍晚时分,她却收到了龙敬的电话那是名可认回自己爷爷后,头一回正儿八经地回家。
北冥夜一大早被北冥雄和东方御逮了去,直到入夜时分还留在集团里做事,所以,这次陪她去龙家的还是北冥连城。
随着车子进门,人从车上下来,事隔多日再看到这座雄伟的建筑,名可心里还是有种虚幻的感觉,为什么总觉得有几分不踏实?
自从上回婉儿姑姑莫名奇妙被人从楼上推了下去,她也被勒令不许再和龙家的人有纠缠之后,她就没有再来过这里。
这次来,她的身份算不算已经公开了?
北冥连城站在她身后,她不走,他也只是安静站着,不说话,也不开口催她。
倒是一直在等候着的龙婉儿远远看到名可的身影,立即就迎了过来,牵了她就往主屋走去:“爸和兰姨已经说好了,最近股市动荡,暂时还不太适宜向媒体公开你的身份……丫头不要生气啊,爸也是迫不得已。”
“我怎么会生爷爷的气?”名可回握着她的手,笑道:“我虽然不是商场上的人,但我能理解。”
龙婉儿目光柔和,眼底都是动容的笑意:“就知道你这丫头最懂事了,别担心……不会太久了。”
那句“不会太久”,名可没有刻意去思考它的含意,反正,一切随缘,其实只要爷爷能过得好,白兰可以真心对他,她也能时不时回来看看他们,自己是不是以孙小姐的身份回来,又有什么关系?
龙敬在主屋里等着,这次,和他一起等待的竟还有白兰。
看到名可,白兰还是像从前那样,不咸不淡,没什么热情,但这次看着她也不觉得她眼底有什么厌恶。
反倒是这样的白兰,让名可更容易接受些,如果她忽然对自己热情起来,她倒是会觉得不安。
龙敬一看到她,立即激动得不行,把她拉了过来,好好审视了一番,一直想说话,但又因为太激动,连话都说不出来,到最后只是哑声说了几句,回家了,终于回家了,就梗得一个字都挤不出来。
“医生说过你情绪不能太激动,别闹了,先坐下来歇一会。”坐在一旁的白兰看着他,不需要刻意去讨好,可这几句关心的话,还是让龙敬慢慢平静了下来。
他拉着名可的手,让她在自己身旁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