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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冲唐军点头,轻声走近病床,将在街上买的水果放到床边的桌上。
“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快考试了吧。”才半年不见,唐军像是老了很多,两鬂竟然已经泛了不少白,说的话声音也明显没有以前的爽朗,喑哑的厉害。看来,唐落欢出了这样的事,对他打击很大。
我点头,说:“快了,不过家里有事,就先请假回来。”
“唉,你妈妈也真是的,眼看到考试了还叫你回来,要是耽搁了复习,那可就真是麻烦。”唐军似是很忧心地责怪,语气里带着几分父亲教育子女的关切,我蓦然地感觉到心头有点暖暖的。
“没事,平时的课我都学的不错,自己复习也是一样。”我笑着安慰。
“这样还好。”唐军似是放心了一点,点了点头,许是因为有点气不顺,引起了咳嗽,却又不敢吵着旁边的妈妈,就捂着嘴一阵闷咳直把脸都涨红了,我赶紧取过旁边桌上的水递给他。
唐军接过杯子喝了一口,气才顺了些,看了看还保持着原本姿势睡着的妈妈,将杯子递还到我手上,开始小心地将妈妈伏着的被子让开挪动身子下床,我赶紧伸手扶住他,用眼神问他这是做什么。
“扶我去外面走走,让你妈妈在这里睡会儿。”
我点头没出声,扶着唐军下床穿鞋,然后轻声出门。
扶着唐军出了大楼,我们去了医院的花园。B市是个北方城市,此时已经没有了仲夏的燥热,加之这几天一直间断性阴雨,走在花园里倒也没觉得热或是冷。走了一阵,唐军指着一处树下的木制长椅示意我扶他过去。
我扶唐军在长椅上坐下,唐军拍了拍旁边的位置说:“小歌,坐下来歇会儿。”
我点头微笑着坐下。
“小歌,欢欢的事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唐军沉吟了一下,望着远处花坛的绿化带开口。
我点头嗯了一声。
“欢欢的妈妈生她没多久就跟台湾人跑了,我一直恨着她妈妈,又一门心思在学校的事情上,从小就没好好带过她,她那时候成天和帮痞子混混们一起,我知道了就打她,骂她。后来她妈妈回来了,她才又走回正路,可后来……后来她妈妈一气之下想不开,这事对她打击太大。现在她出了这样的事,我真的很自责没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也……也对不起她妈妈。”话末,唐军垂头闭眼似乎很难受。
我看着唐军,却不知道能说什么,半天只说:“叔叔,你别担心,唐落欢只是认错了人,过了这事儿就好了。”
“小歌,我知道欢欢以前有和你闹了很多不愉快的事,可她本性不坏,你千万别怪她。如果哪天我不在了,她这个世上就再没了亲人,她虽然和你没有血缘关系,但我希望你能不计前嫌照顾一下她。”唐军眉目恳切地看向我。
“叔叔你这是什么话,现在病查出来了就治,您可以看着唐落欢将来嫁人成家,也不用我照顾。”
唐军听完,苍白地笑着摇了摇头,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说:“你和你妈妈一样,看什么事都单纯。”说到这里,唐军停了一下,然后又叹息了声,说:“如果欢欢真有这样一个姐姐就好了。”
我皱眉,犹豫不决了半晌没说话,唐军一直看着我不肯松懈眼神。想到唐军刚才对妈妈的细心,我咬咬牙下定一个决心,说:“叔叔,您放心吧,如果有一天唐落欢需要,我会尽我最大的力照顾她。”
唐军听完,眼睛竟然闪烁了些泪光,然后侧头迅速拭掉,双手撑着腿站起来,我赶紧去扶他,却被他抬手挡住,笑说:“没事,听你这么说,我就很放心了。我想自己走走,你去看看你妈妈吧,你们娘俩好久不见,聊聊私话。”
说着,唐军朝旁边的石径路上慢慢走去,我站在原地看他走出十米开外,才转身回病房。
回到病房妈妈已经醒了,正在收拾着床上的被子,见到我进门她清瘦的脸上露出了笑,绕过床尾走到我面前,说:“刚才护士说有个学生模样的女生来过,我猜就是你,怎么没把我叫醒?”
我挽住妈妈的胳膊在床边坐下,简单地说了下唐军在外面散步的事,然后妈妈拍了拍我的头,又起身收拾桌子上的东西。
“唐叔叔的病,医生怎么说?”
妈妈收拾着东西的手一停,然后又继续收拾,说:“你别问了,回来看过就算是尽了心,早点回学校去准备考试吧。”
“很严重?”我皱眉。
妈妈正擦着桌面的手开始不规律地来回,我起身走到她旁边,才发现她竟然已经泪流满面。
“医生说很严重,要马上化疗,否则不一定能撑到明年。”
我惊讶地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过了会儿才问:“现在情况怎么样。”
“这里的化疗已经做过几次,可一点都不见效,医生建议去北京的大医院,可你唐叔叔说去大医院也是白浪费钱……”
后面妈妈没有再说下去,我却已经大概地意识到了问题所在,伸手取过纸巾给妈妈擦泪,自己也努力地在脑中搜索可以帮到忙的人。
整整一个下午,我都在想着唐军的事,匆匆地在医院外面吃了点东西,看到天边的夕阳快要落下去,犹豫着拨通了付楚凡的电话。
电话连响了五声才被接起,我一下不知道怎么开口。
“晚歌?怎么了?”那边的付楚凡疑惑地发问。
“我……我……我遇到点事。”我结巴着出声。
“怎么了?”那边的人语气加重了些。
“家里出了点事,唐叔叔病了。”
“什么病?”
“尿毒症。”
付楚凡听到我说完,明显愣了一下,隔了两秒才说:“那么,我能做点什么?”
“我记得你是军人家庭出生,而且人脉广,能不能帮我联系着问问哪家医院治这种病比较好……”我犹豫且局促地试问。
“嗯,我知道了,你等我消息。”付楚凡很迅速地回答了我。
我意外于他会这么爽快地答应帮我揽这个事儿,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说:“谢谢。”
“你好好休息一下,别太担心。”
我嗯了一声,不再出声,付楚凡等了两秒后挂掉了电话。
我本以为付楚凡至少会隔个一两天才回复我,没想到才隔半个小时他的电话就回了过来,说已经联系了北京一家军队公立医院,那里有认识的熟人,这个周就转院过去。
我听完忙向他说谢谢,他笑说不用那么见外,提醒我自己照顾好身体。
晚上回到家我就向妈妈说了这事,可唐军却明显的很反对,说尿毒症治疗起来太费钱,家里的存款都花光了也治不好,正在我们成僵局的时候,付楚凡来了B市。
我本以为付楚凡帮我托人帮忙已经是仁至义尽,却也没想到他会亲自来B市,还带了一个医生。同时告诉我们说通过关系帮唐军申请到了教师医疗补贴款,这样一来,好像所有问题都瞬间被解决了。
而很久之后,我才知道其实这一切只是付楚凡的说词,除了医院里的确是有熟人之外,其他的一切事情都是付楚凡自己暗中花钱办成的。
在付楚凡的帮助下,唐军由妈妈和付楚凡一起来的医生直接去了北京,我因为马上临近考试,只能先回广州。
回广州的时候我和付楚凡一起坐火车,他看着车外快速后退的景色笑着说这还是他头回坐火车,以前到哪不是开车就是坐飞机,才发现原来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也可以这样欣赏景色。
我笑他长颈鹿看不到蚂蚁的路,他笑着说,以后有机会要知道我这只蚂蚁的路。
第二十三章
回到广州,我第一时间去找了陆西凉,同宿舍的同学说他出去了,我只能先自己回宿舍,却没想到会在宿舍楼下遇到苏凉池。
苏凉池靠在摩托车上抽着烟,起初并没有发现从背后走过来的我,我想绕路从他背后过去,却没想到苏凉池就在这时候目光扫过,发现了我的存在。
“晚歌。”苏凉池叫出声。
我脚步不停,礼貌性地微笑算是回应。
“好久不见,你瘦了。是那个男生对你不好?”苏凉池说话依旧直白。
“苏先生,我们很好,谢谢。”我继续朝楼口走。
“你男朋友现在做什么,你知道吗?”
我犹豫了一下,微笑着说:“当然知道,他在复习。”
“你撒谎,我根本不知道,他现在餐厅和另一个女生约会。”苏凉池在后面说。
我的脚步不自觉地停滞,脑袋似是被人撞了一下,扭头皱眉不相信地看苏凉池。
“我在D餐厅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