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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子叶眸子一点点的睁大,顿而蹙眉:“你说耶律骅是你的朋友?”耶律骅人挺好,不过有时候总是出人意料,时而****模样,时而正儿八经的让人觉得是个满腹经纶的人,可酒后的他却是一副狼态,令人可怖。
“嗯,他是我朋友。得知你在这里,我也十分惊讶,他劫持谁不好,偏生劫持了我喜欢的表妹,苏子叶。”单宗泽笑着,欲抱起苏子叶:“走吧,去别的厢房住着,等他清醒了,我带着他来向你道歉。”
苏子叶骤然推开了单宗泽的手,凝眸看着他:“你确定我被他劫持不是你安排的?”
“我为什么这么安排?”单宗泽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苏子叶那双完全不信任的眼眸。这眼神代表他在她心里的位置低的可怜。
看着这张比自己还要疑惑的脸,苏子叶顿觉亏欠,他是亲人,她该信他:“好吧,这种乌龙事件我不想再看到,不要让其发生在我身上了。你和耶律骅叙个旧后,带着我早些离开吧。”
“近期内暂不会回去,待香宛国朝局稳定后,我自然带你回去。”
苏子叶听着他冰冷没有感情的话,不知什么感觉,“大叔落荒而逃了?”天恩绝对不会这么挫
“没有。”单宗泽说着往外走,他知道苏子叶会跟上来:“皇上被朋友欺骗背叛,以至于有国不可回,现今身在何处,我也想知道。”
苏子叶看了眼地上的人,将手边的棉被拉了下来,盖在耶律骅身上,之后跟随单宗泽出门。听到单宗泽的话,她心头一颤:天恩不知所踪!
香宛国真的就这么易主了吗?天恩就此落魄不堪的在民间?
“你派人找了吗?快去寻找大叔啊,他一直养尊处优的,在外面一定吃很多苦。”
单宗泽回头,那双深眸盯住苏子叶那双担心的眼,扯了下嘴角:“有你担心他,在外吃苦,他也心舒。”这话落,苏子叶脸顿时红了,“我……我……担心亲人有什么错。”
单宗泽背过身,轻车熟路的往别的房间去,临时还吩咐了耶律骅贴身下人,让其伺候耶律骅去。
“担心亲人没错,希望你真的只是当皇上是亲人,不然……我,会吃醋。”单宗泽清冷的声音参杂着冷风灌入苏子叶的耳中。令她顿觉,离开了耶律骅这个魔掌,又回到了亲人的手心,如何也逃不了。
冷风吹醒了她,她心益发明白,单宗泽不是她想要的男人,他不如天恩。
可是,天恩在哪儿呢?她此刻十分担心以及想念他。
猜疑成真
安顿了苏子叶,本想守到她睡下才离开,不料她却说了句:“如果大叔在,我必然让他守着我,而你……不可以。”
他,不可以。因为她不信任他,她觉得他会做出出格的事儿来。而天恩,却是她从心底信任的人。是了,从小三人在一起的时候,他偶尔欺负她,逗她,护在她身边的人是天恩,什么事儿他都护着她,以至于她对其深信不疑。
单宗泽却成了跳脚的丑角,完美了天恩的形象。他恨,如果不是因为她总是以天恩为首,他怎可能制造那么多麻烦事儿来逗她,为的不就是能让她牢牢记住表哥?可是,这样做却适得其反,她心里对他产生了无形的芥蒂,多年累积,以至于今朝的不信任。
冷风中站立的颀长身影倒影在回廊台阶,尽显落寞,怅然。身影的主人抬头望清冷的夜空,深蓝深蓝,星稀寂寥。沉沉叹出一口气,低喃了句:“子叶……难道你想让我抹去你所有的记忆吗?”
他抬步往回廊尽头萧瑟走去,寒风凌乱了他的发,他的衣袂以及他的心。
躲在月亮门后面的人,探出脑袋,满脸是冰冷的泪水,她完全没有想到,单宗泽竟是这样的人。难怪她总觉得自己脑中似乎少了些什么,似乎很多事儿模糊不堪,以为只是头脑不清楚而产生的幻觉,却不料是因他而导致……
模糊的眼看着那离去总给人一种寒战而又可怜的感觉的背影,她的心寒了。
单宗泽来到关押天恩房门前,停顿了下,这才吩咐下人开了门。他深深吸气,推门而入。
红烛随着肆虐而入的风凌乱的摇曳,明灭了片刻,门关,红烛稳。
门口的人站定,眼眸直直看向悠闲拿着书看着的人,迟缓开口道:“在这里,会安全。”起码,暂时安全。
天恩丝毫没有动静,嘴角有一抹似有似无的笑似乎沉溺在书带来的乐趣中,修长的手指又翻过一页书,眼眸甚为认真。
单宗泽蹙了下眉,又道:“子叶很安全。”而后欲开门离去,他不知道来做什么,就是告诉天恩子叶安全?还是为了让天恩失望,因为英雄救美的人是他,而不是天恩。苏子叶有可能因救美而投他怀送他抱?
可是,他失败了。苏子叶没因此而投怀送抱,反而冷漠了很多。
“只是为了告诉我子叶安全吗?我一点也不认为有你在,子叶还能安全。”天恩淡无感情的话出口,单宗泽伸手开门的手顿住了。
“你用轻巧的言语将朕带至西戎国,告诉我苏子叶的下落,却又几番阻挠我去将苏子叶救回,你的目的原来不知是子叶,还有我的命。”天恩明眸一凛,寒光四射,却没有抬头看单宗泽,因为他最是讨厌别人背对着他。
单宗泽沉眸,低头不语。
天恩不是傻子,虽然为了苏子叶来西戎国确实有些鲁莽,但当国被人霸,民被人占的时候,头脑十分清醒,将思绪简单捋一捋,便能够猜测出七八分左右。可能,单宗泽和凤子祯早有预谋,更或许,他们本就为达到某个目的而勾结。
“你,是为了子叶。”天恩嘲讽一笑,继续道:“如果,子叶知道你因她而陷害我,她会如何,你我皆十分清楚,为何你还这么做。”单宗泽这辈子没有什么很强烈的**,犹记的小时候他曾说过要超越自己,但当他明白太子含义后,对自己便恭敬万分,那么一点超越之念就此埋没。
他继承父业开始并没有什么作为,却因苏子叶的一句话,竟能在一年内垄断了支撑国家运行的三大利国利民的行业:盐商、粮商、铸铁。
当年苏子叶只是说了句:继承父业,坐吃山空立地吃陷。不如就做个与历代皇商不同的商人啊,让天下人都记住你单宗泽的名字,让天下人都知道天恩皇帝身边有个控制国家财运的人嘛。
因女人的一句话,他整个人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得不令人佩服。也让他人清楚的知道,能让他做出出格的事儿来,只有女人。
“她,永远不可能知道。”单宗泽缓缓启唇,心中有一丝的窃喜,因苏子叶根本不会回忆起这些事儿来。
天恩知道,那个食心蛊已经令苏子叶的记忆模糊了,她能记得的只有多年前她未嫁人之时,更或许是在单宗泽表白之前……
他的计划,原来一直没有变,都是为他自己准备的。告知天恩不过是个骗他来西戎国的幌子,如今目的达成,单宗泽依然是那个计划的主人。而天恩这个傀儡,可以默默退散了。
“朕自问没有亏欠过你什么,然,对于子叶,我们也是公平竞争,尔今你使诈!”天恩顿了顿,想到那个害人的虫子,忧心道:“食心蛊,朕不知道有没有害,但朕告诫你,趁早停了那种恐人的东西,别让她再吃。现在的我,已经没有能力和你争了,别再伤害她。”
单宗泽侧眸看了眼天恩,一身华丽的藏青色绣边公子袍,青色银边腰带紧紧配了一枚翠玉,倒是简单大方。每日期待着能够见到苏子叶,而他每日换一套衣服,唯独那放在他身边的大氅不变。因为那是苏子叶亲手缝制。天恩有,而自己却不曾得到过。
即使天恩这个情敌不再与他争,消失不见,她的心也不会是自己的。
“放心,苏子叶是我喜欢的女人,我怎会伤她。只要她脑中,心里只有我一个人的时候,必然不会再伤害她。”
天恩危险的凛了下眸子,放下书缓步走至单宗泽身边,与之对视:“朕这一辈子最悔的事便是从小默认你待在苏子叶的身边。”
单宗泽回视微笑:“我这一辈子最悔的事是自己推开了苏子叶,让她越走越远。”
二人就这么相视,眸子中并没有悔意,杀气却是如刀剑一般直射而出。
静谧的房中,烛火噼里啪啦响起,房外的风呼啸而过。单宗泽扯了下嘴角,眼眸离开他,侧身拉开门离去:“锁好,不得任何人靠近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