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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二哥,我呢?你想过我吗?”
年羹尧敛住笑容,定定地望着神情错乱的馨蕊,大手抚上馨蕊的脸颊,柔柔道,“我已经写好了奏张,向皇上禀明你并不是年家子孙,所以蕊儿你要好好活着。”
“活着?”馨蕊凄然一笑,甩开年羹尧的手,“你竟是如此狠心吗?丢下我一人在这世间苟活,而看着年家那么多人死却无动于衷吗?既然不想认我,当初为何让我以年家的女儿进宫?你们为什么都这么自私,为什么从来都考虑我的感受,为什么……”说到最后馨蕊已是歇斯底里。年羹尧心中一痛,搂着馨蕊入怀,轻拍着那因激动而不断颤抖的背。
“是二哥的错,二哥不会留蕊儿一个。你永远是我们年家最骄傲的女儿,年馨蕊。”
恍然间馨蕊忆起那年她出嫁前与年羹尧的谈话,原来有些东西过去再久,想起来依然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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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记得二哥永远在不远处守护着你,任何时候二哥,还有年家都是你的依靠。”
“嗯,蕊儿知道,我永远是年家的女儿。”
那样的话,是他们一辈子的命啊……
第126章 曾经沧海难为水(上
回到宫中,在馨蕊踏进宫门的一瞬,心中莫名涌出丝不安。偌大的院子里空无一人,按说沁兰应该会派人等着她啊,怎会空无一人。按捺住心中的不安,馨蕊快步走向正殿。
推门而入,首先便看到的是跪了一地的奴才,再去看便是那耀眼的明黄色,在烛光中闪着熠熠的光芒。雍正一脸冷然的坐在正中的塌上,像是等了馨蕊颇久。馨蕊心中有些苦涩,那日自己在乾清宫跪了一日他都未露面,而偏偏是今日他却出现了,是他会挑时候,还是冥冥之中注定好的。该来的总会来,如何能躲得过。
馨蕊没有行妃礼,直直屈膝跪下。
正位上传出冷冷一哼,“现在倒是连这翊坤宫也留不住你了。”
冷漠的声音让馨蕊心中抽痛,这是在含沙射影的职责年家的不安分吗?收起心中的苦涩,娇柔笑问:“皇上可是想帮臣妾换地方?莫不是天牢?”
馨蕊的“臣妾”二字若有若无的咬重,臣妾,臣妾,馨蕊今日是真真切切体会到了这句话的含义。眼前的人是君,至高无上的王者,在他脚下的便只能是臣,而她却只是妾。妾,馨蕊从未觉得这个称呼是这样讽刺。她忽然有些理解完颜谨素以及皇后、熹妃她们的争斗了,妻和妾虽只是一步之遥,而事实上横在这之间的沟壑是怎么都填不平的。
“你……”馨蕊的话让雍正面色一滞。馨蕊的话让他又气又恼,什么时候起他很馨蕊间说话居然是句句带刺,争吵似乎已经成为了他们唯一交流的方式,而每次在他好不容易来一次的时候结果却往往是不欢而散。他们之间好像已经有太久没有很心平气和的说话了。
雍正望着座下跪着的馨蕊,有些怔忡,地位真的可以改变人吗?所有的感情在权利面前都会变得面目全非,有所得必是要所失吗?那么如果是要以失去那相濡以沫的感情作为代价,得到那一切还有意义吗?
“禛,何时我们之间变得如此不依不饶了,过去的情意也都不存在了吗?”馨蕊突然唤出很久未唤的称呼,却让坐着的雍正眼中闪过一抹失神。
禛,令人怀念的呼唤,软腻的声音似乎唤出了一生的缠绕与柔情,只一声便让那冷漠化为温暖。雍正不禁握紧拳头,自己依恋的不就是这样的温暖吗?可是,可是为什么在他得到一切后,却惟独失去了那曾经的温暖。
帝王的尊严终是战胜了雍正心中的柔情,转瞬恢复如常,“情意?你扪心自问何曾把我放在你心里最重要的位置上,一直以来,我对你来说无非是不得以的选择罢了,如果当初老十四没有娶完颜氏,你有资格在这里指责我吗?”
雍正没有发现他对馨蕊的话中自称已是我,也许心永远都是最诚实的。
雍正的话让馨蕊蓦地一愣,吃吃一笑,“原来如此,原来你一直都是这么以为的。”那样冰冷的话,笃定的没有一丝犹豫,而馨蕊只觉像有把利剑刺进胸口,一刀刀将她的心割得残破不堪。多久了,她多久没有这样寒冷的感觉了。透彻骨髓的寒冷让她不禁微微发抖,撑在地上的手臂也不住哆嗦。
话已至此还有什么可说的呢?馨蕊只觉得自己是那般愚蠢可笑,一直以来她的付出他从来都没有看到过,在他的心中永远介意她和十四的那段过去。可是那些都过去多久了,久到她自己都记不清楚她是何时认识十四,又是何时喜欢上十四的?曾经的懵懂他竟是要记挂一辈子吗?馨蕊有些凄然,胤禛,原来你是如此的不懂我。
其实早在决定嫁给他那一瞬,她就已经放弃了和十四的感情,过去的毕竟已是过去,从那时起她便只想着全心去接纳他,用自己的后半生来回报他的爱。如果她还留恋,如果她还恋旧,她又怎会义无返顾的嫁给他,只因为那是她决定好要一生相伴的良人。
良人?馨蕊抬眼望了眼神色冷洌的雍正,一朝错便注定步步错吗?
突然胸口涌出一阵疼痛,馨蕊抚上胸口低下身体,压抑的咳嗽声自胸腔内沉沉响起。馨蕊皱眉捂住口,一股温热的东西自身体深处涌上,从嘴角渗出,馨蕊摊开掌心,鲜艳的红色让她顿觉晕眩。失去意识前,馨蕊望着那雕刻精美的屋顶,身体缓缓的倒向地面,是大限将至了吗?
第127章 曾经沧海难为水(下
雍正三年,秋。
这一年的秋天好像来得特别早,宫中梧桐树早就开始大片大片的落叶,满地的枯叶即使连庄严的紫禁城也掩不住它的萧瑟。
昔日繁华的翊坤宫也早已风光不再,馨蕊的病来势汹汹,或者更早之前已经埋下了病根,只是没有重视而已。每日出入最多的无非是太医院的太医与送药的一干太监,所到之处无不是浓重的药味,翊坤宫上下皆因为馨蕊的病而变得静默,大家很有默契地都不去讨论馨蕊的病,似乎一说出来就真的是不可挽回了。
“咳,咳”又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自寝殿传出。
听着那声音,沁兰只觉得自己的心都随之抽通,忍了忍心中的酸涩,“小姐。”沁兰上前扶起馨蕊,用手慢慢抚着馨蕊的背。
半晌没听到馨蕊说话,沁兰低头一看,只见馨蕊手中鹅黄的帕上是一摊触目惊心的殷红,馨蕊怔怔地望着那抹血色,纤白的手指微微发抖。
“小姐。”沁兰戚戚一唤,夺过馨蕊手中的帕子。“您别胡思乱想,太医说您休息段日子就好了。”
“会好吗?还会好吗?”馨蕊呢喃着,缓缓靠向身后的软枕。
“皇后娘娘到。”听到殿外的通报声,沁兰拧了拧眉,皇后在这时候来是什么意思,来看她家主子的惨状吗?忿忿一握拳,打定主意要回了皇后。
“沁兰。”馨蕊伸手拉住沁兰的衣角,半闭着眼轻轻说,“让皇后进来吧,我正好也有事找她。”
“小姐,和她有什么好说的。”沁兰很是不满地跺脚道。
馨蕊却不愿再开口,只倦倦地闭着眼,沁兰无奈,只得出门迎接皇后。
皇后一踏进寝殿,浓重的药味扑面而来,让她觉得腹中泛起阵阵不适。忍着难受移目望向床榻,一身白衣的馨蕊静静地躺着,脸色苍白,几乎和身上的衣服成了一色,没有一点血色。长长的睫毛密密地垂下,微微抖动。皇后愣愣地看着几月前还明艳动人的馨蕊,而如今却是……原来熹妃说得没错,年妃恐真是时日不多矣。
“皇后姐姐,是你吗?”
听到馨蕊的声音,皇后款款移至床边,清丽的面庞带着少有的柔和,轻轻道:“是我,妹妹好些了吗?”皇后不自觉地竟没有用“本宫”那生硬的自称。
馨蕊挣扎着起身,皇后犹豫了片刻,终是上前扶住馨蕊让她靠着软枕坐起。馨蕊伸手拉住皇后,有些冰凉的手覆上皇后的手背,悠悠说道,“姐姐看我现在这样子,也该知道我的时候到了,所以我有一事要拜托姐姐。”
这是馨蕊在上次与皇后起冲突后,第一次和皇后如此亲近地说话,她以为自己会放不开,可真的到了这种时候,她却发现原来的恩怨都不算什么,比起死来什么都显得微不足道了。
“清姐姐,如果我不在了,我希望你能帮我好好照顾惠儿,可以吗?”
那声久违的“清姐姐”让皇后的心神随之荡漾,她凝视着眼前和自己争了多年的馨蕊,明亮的眼眸中没有一丝杂质,如最纯净的清泉般澄澈。“为什么选择我?齐妃该是最合适的人才对。”
“彤姐姐有弘时就足够了,惠儿也该有自己的额娘,清姐姐再合适不过。”
“你相信我吗?”皇后看着馨蕊一脸的沉静,心中却不解,她们之间发生过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