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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亲人,是多么残忍的一件事。这个秘密被该是烂在肚子里的,永远不会有见天日的一天。可是从没想到有一天竟是让自己一语点破。犹豫片刻,年羹尧终于缓缓开口:“这些你不用知道,你放心,有二哥在,没人能伤害你。”
起茧的大手轻抚上那至爱的娇颜,轻轻摩挲。就这样吧,什么都不要让她知道,让她安心地走完自己以后的路,不用顾虑,不会遗憾,只要她能好好的,那么一切都是美好。突然一甩手,决绝地走出院门,那孤单的背影在地上拉下长长的影子,却分外落寞。
永远的沉默换得心爱之人的幸福,是不是是这世上最美好的事?一刻的动心引得一世的牵挂,如何才能忘记如何才能不留恋,也许是永远都解不开的迷题。
馨蕊愣愣地看着那颀长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心乱如麻。二哥的沉默让她心中更觉慌乱,没有秘密何需隐瞒,那样悲痛的神情是她从未在二哥脸上出现的,悲痛到让她有种错觉,自己似乎要永远失去这个哥哥了。二哥,轻轻呢喃着。微起的风轻轻拂动着她的长发,千缕发丝散在风中,妖娆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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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蕊儿,你进来。”
突然传来的声音,让馨蕊那飘飞的思绪收回,也许一切疑惑就要解开了,她到底是谁,该有人给她个答案了。
“阿玛。”
背立而站的年遐龄听到柔柔的声音,心中涌出丝不忍,这个孩子是他们养了十三年的啊,没有血缘又怎样?他们何时介怀过她的身份,只知道这是他们年家的下女儿,他们永远的掌上明珠。知道真相对她残酷了些,可是她已经长大了,还能隐瞒多久呢?与其让她自己胡乱猜测,还不如亲口告诉她。打定主意,回转身叹道:“刚刚我们说的话,都听到了吗?”
“是。”
“罢了,今日我就都告诉你吧。其实你并非我亲生,十三年前,亮工在府门口将你抱回,我们便将那日定为了你的生辰。”年遐龄转身面对自己的养女,看着那张如花似玉的脸,叹了声气,停了停,接着说:“我膝下无女,便收了你做女儿,至于你的父母是谁我们也不知。”
如果说,刚刚听到父亲与哥哥的话是不敢相信,而如今亲耳听到父亲承认却是不得不信了。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说一切都不是真的,原来,原来全部都是真的,这就是真相,她,年馨蕊,根本不姓年,和年家没有半点关系,她只是一个被人抛弃了的孤儿而已。孤儿,享受了十三年的幸福原来竟不是为她。眼中的泪终于如决堤般涌出,那温热的泪滑落在脸庞竟有种灼烧般的感觉。
看着馨蕊那满面泪痕的脸庞,年父的心也跟着抽痛,“孩子,这十几年来我一直视你为己出,年家上下也从未拿你当外人看过,你身上虽没有流着年氏的血,却已早是我年家的女儿。明日就要选秀了,为父再问你一句,可怨阿玛?”
“阿玛,蕊儿不愿,能来年家是蕊儿几世修来的福气,不论蕊儿出生如何,为年家出力是我应该做的,蕊儿心甘情愿。”虽是满眼凄楚,但眼中的坚定却不容置疑。年家对她的恩情是她这辈子都报不了的,能为这个家出力,能为这爱护了自己这么多年的不是亲人的亲人作贡献,她心甘情愿,无怨无悔。
年父也为那坚定的神情所动容,拍了拍馨蕊的肩膀,说道,“好,不枉我疼你这么些年。你要记着,不管明日选秀结果如何,你此后的命运都紧紧与年家绑在一起,你荣年家兴,你衰落年家便败,记下了吗?”
“蕊儿谨记阿玛教诲。”郑重地磕头声表明了馨蕊的坚定,从今以后,年家兴她容,年家败她亡,这是自己对年家的誓言,也是对这份无以为报的恩情的承诺。
年父欣慰地点了点头,这个女儿果然没有白疼养,亲生也就如此了吧。后又想起自己那不孝子的反常,开口安慰道,“你二哥他说的都是气话,你不要放在心上,过些日子他自会想明白。”
“蕊儿明白。”心中虽然仍有不安,但她已经不愿去想了,如今的她只想安心地在这家里过完最后的日子,以后进了宫许一辈子都不会再回来了,就让她在这里留下最美好的回忆吧,哪怕是孤寂的美好也好。
“好了,下去吧,明日还要劳累一天,好好休息。”
年遐龄无力地挥挥手,示意她下去。
关上门的一瞬,馨蕊靠着门身体缓缓下坠,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泪眼模糊了双眼,心中的痛甚至不能让她呼吸。举目四望,这生活了十几年的家原来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吗?那些疼了自己十三年的亲人竟是和自己一点也没有关系吗?他们流着不同的血,她不是年氏的子孙。原来她不是年馨蕊,那么自己是谁呢?谁又是自己的生身父母。这么些年,她原来一直就只是个局外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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沁兰看着主子失魂落魄地回到房里,却又不知发生何事,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小姐,您吃点东西吧,都饿了一天了,明日还要进宫,身体怎么受得了。”
抱膝坐在软塌上的人似乎没听到般,仍是一脸怔忡地望着窗外出神。
“下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馨蕊轻轻挥手让沁兰退下。
看着那一脸伤痛地表情,沁兰终是没再开口说什么,福身告退。
门外如石柱般伫立的人看着窗户上那映着的小小身影,心如刀绞。他有心又怎样?她终还是要留在这里接受命运的安排,而他只能做一个看客。若是带她离开,一切就都该结束了吧。动了这样的念头,年羹尧移步迈进房中。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馨蕊慢慢回头。
“二哥。”
叫完后又突然间想起了什么,苍白地小脸自嘲地笑笑,“我还能这么叫你吗?”
“蕊儿。”年羹尧一脸悲怆地上前跪倒在馨蕊身前,“别这样,即使你不是我年羹尧的妹妹,也永远是我的蕊儿。”
呆呆地看着眼前熟悉的面容,那深邃的眸中涌动着执着、坚毅、和那看不到头的深情,一瞬间馨蕊好像明白了什么,这样的眼神太过灼烈,心中涌出一阵压抑,馨蕊扭头不愿再去看,“二哥,明日我就要进宫了,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
“蕊儿,我带你离开这里,我们一起远走高飞。”
“二哥,”泪眼迷蒙地望着那呵护自己长大的刚毅面容,“就算我不是年馨蕊,可你还是年家的儿子啊,你要为了我毁弃自己的前程吗?四阿哥那么器重你,你以后定有一番大作为,我怎么能那么自私,让你为了我舍了这一切,退隐山林呢?”
“只要你说愿意,我就带你走。”只要她愿意,放弃一切又何妨,那些东西本就是身外之物,唯有她在自己身边才是重要。年庚尧紧紧抓住那双柔弱的手,满眼期盼地望着馨蕊。
“我不愿意。”馨蕊用力抽开被握住的手,感觉不对了,年羹尧对她的亲近她也觉得是那么奇怪,这样不负责任的年羹尧是她不愿看到的,她知道父亲对这个兄长的期待,她不能因为自己毁了他。
“蕊儿,你是不懂我的心吗?”年羹尧看馨蕊挣脱自己的手,只觉得心里也随之空了一块。却仍是不肯放弃,上前拉住馨蕊,让她面对自己,此刻在他心中好像已经完全不顾及眼前人是自己守护了十三年的妹妹,他心中唯一的执念便是能带她离开,与自己远走高飞,并没有意识他的所作所为是多么的疯狂。
馨蕊终还是清醒的,推开握住自己肩膀的手,馨蕊起身,“二哥,无论我是谁,你永远都是我最亲的二哥。”
“二哥?”
年羹尧喃喃地看着那自小守护大的娇小身影,心中的痛苦就要溢出他胸口,满满的负累让他觉得无比压抑。早知道蕊儿对他只有兄妹情,只是心中一直不愿去面对,如今听她亲口说出,连那最后一点点幻想也彻底碎裂。
“二哥,我累了,你也休息去吧。”
“好,我不打扰你了。”
年羹尧轻捂着胸口,掩住眼中的悲伤,一步步向前,最后回头又看了一眼那抹丽影,拉门而出。
听到关门的声音,潸然泪下,二哥,对不起了,辜负你的一片情意,这样的情我不愿也不能接受,蕊儿宁愿你永远都是那疼爱我的哥哥,而无关风月。
第44章 泪乾春尽花憔悴
翌日。
“小姐,小姐,快起来了。”
天刚刚蒙蒙亮,沁兰便来唤馨蕊起床。
推门而入便看到了坐在床边的馨蕊。
微微发黑的眼圈,神情呆滞,好像魂魄都已出窍,只剩一具没有感觉的躯体。沁兰惊讶出声:“小姐,您莫不是坐了一夜吧?”
馨蕊微微转头看了一眼沁兰,随即有慢慢转回去,如木偶一般的动作。嘴角虽然扯出一丝淡淡的笑容,却没有答话。
“您这是何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