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是营造图,得专门做这类营生的才看得懂。”楚寔从心急的季泠手里将图纸拿回来。
“那表哥也看不懂?”
楚寔看着美目盼兮的季泠,满脸都写着希望他也看不懂的字眼,让他不由好笑。“我若是看不懂,拿回来作甚?”
季泠的嘴巴可以塞下一个鸽子蛋了,“这你也看得懂?”
楚寔得意地抬了抬眉头,“笔墨伺候。”
季泠虽然不解,但也乖乖地跟着楚寔进了东厢的小书房,然后替他将笔墨备好,纸张铺开。
楚寔不知从哪里找来了尺规,在纸上比划了一下,用炭笔点了几个小点,然后才启用画笔。
不过几笔,季泠就在纸上看到了一座拔地而起的竹屋,平面的图纸瞬间就转换成了立体的屋子。
“表哥,你学过这个啊?”季泠看明白了,楚寔这是根据图纸把竹屋给还原出来,让普通人也看得懂。
楚寔道:“在书院时,闲来无事翻过一些营造的书。”
季泠眨巴眨巴眼睛,心想你可真闲啊,这种书也看。然而她却也知道,这种东西光看几本书就能学会对普通人而言那就是痴人说梦。
季泠看着楚寔一边琢磨图纸标注的尺寸,一边在图上落笔,只看了片刻就知道其中的困难所在了,这完全得在脑子里把那竹屋给想出来,想出来不算,还得按照一定的比例和倾斜的角度画出来才有立体感,光是这一层就不是等闲人做的。
季泠托着下巴,看着专心作画的楚寔,心想怪道他十五岁就能中状元呢,天下仿佛什么事儿都难不倒他。
楚寔偶尔瞥季泠一眼,见她不是眼睁睁地看着画,就是痴痴地盯着自己,安静乖巧,目光里的崇拜很难不让人产生愉悦感。
楚寔很明白这种为了他人的崇拜而显摆的做法十分可笑和幼稚,但他就是忍不住在季泠跟前做了出来。
“咦。”看到最后季泠吃了一惊,“表哥,侯大师这是要把曲水池拓宽?”
楚寔道:“嗯,曲水池中有涵一楼已经不易,如今还要在涵一楼侧修一座一桥之隔的竹屋就有些逼仄了,否则当年造园时曾祖就会考虑的。”
季泠指了指楚寔的画,“可这一片不是咱们府里的地儿啊。”乃是隔壁人家的园子。
楚寔搁下笔道:“如今是了。”
季泠不敢置信地道:“你把隔壁的园子买下来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楚寔点点头; “对啊,谁让阿泠想要在涵一楼附近读书呢。”
季泠顿时就感觉自己的肩膀有些担不住了; 追着楚寔问; “表哥; 你是玩笑的吧?不是真的为了我对吧?”那可是好大好大一笔银子呢。
楚寔笑而不答; 只是看是认真端详自己画的竹屋。
季泠却依旧忐忑不安; 于是将头探到了画的上方; 逼着楚寔看自己。
楚寔笑道:“怎么?为了你难道不值得?”
季泠摇摇头。
楚寔道:“昔日周幽王为了褒姒可以烽火戏诸侯; 如今我为了阿泠,怎么就不能买个园子了?”说到这儿; 楚寔用毛笔的笔头抬了抬季泠的下巴,“我相信,褒姒的颜色尚不及阿泠十一。”
季泠觉得自己整个脑子都烧起来了,虽然心里很为楚寔赞美自己的容貌而欢喜; 但另一方面又迟疑地问道:“表哥; 你将我比作褒姒?”那个亡国妖姬?
“怎的不能比?”楚寔道,“那褒姒是个冷美人; 所以周幽王无奈之下才用了烽火戏诸侯的法子取悦她。咱家阿泠也不常笑,所以我想试试,买个园子能不能逗她开心。”
“表哥。”季泠娇嗔地唤了声,总觉得楚寔是在跟自己开玩笑; 可真真假假的她也分不清了。到最后竟然真觉得楚寔可能的确是为了她才买下隔壁的。
“好了; 不逗你了,你来看看; 这样的竹屋可喜欢。”楚寔问。
季泠点点头,“喜欢极了,跟我梦里的一模一样。”青竹幽篁,凤篌鸾琴,明月照水,清风送爽,再没有更好的了。
“那就好。”楚寔将画用镇纸压住慢慢等笔墨干,然后携了季泠的手走回主屋,“夜深了,安置吧。”
季泠发现楚寔说瞎话的本事也是天下一流的,明明并不太晚的,天才刚刚黑下来呢。可楚寔这样说,季泠也反驳不了,但脸没来由就红了。好像自从回了京城,她每晚都睡得挺早的。
雪白薄逸的葛纱帐内,季泠疑惑地看着楚寔手里崭新的一管毛笔问道:“表哥,你将毛笔带上床来做什么?”
楚寔将笔头的软毛在季泠的颈畔扫了扫,“自有妙用,不会闲置的。”
季泠痒得一个哆嗦,看楚寔的眼神也开始哆嗦。她是从来不知道,床笫之事花样会如此繁多,而楚寔更是乐此不疲地样样都要尝试。
在季泠的心里,好人家的女儿,尤其是家风好的,那等事儿若是必须得做,也需循规蹈矩。她当然也想做个好人家的女儿,奈何帐子放下来之后,楚寔百般需索苛求,季泠有心不从吧,可一看见楚寔蹙眉就怂了,到最后也认了命,只当这帘子里就是常荒唐的梦,任由楚寔摆弄去吧,反正别人也不会知道。
谁知道楚寔简直是越发得寸进尺,弄得季泠次次心都要跳到嗓子眼儿了。
这回是写写画画,春风得意马蹄急,涂涂抹抹,桃花流水带露浓。二更未眠,三更不休,烧着红烛照海棠,催着牡丹次第开。
早晨起来,不过只是回头看了眼那帐子,季泠的脸就红得可以滴血了,水晶进来收拾床帐的时候,那一团糟让季泠都恨不能把脖子埋进肚子里了。
反倒是水晶一脸的平静,主要是她早就习惯了,第一回 见的时候的确着实红了许久脸,但这会儿已经称得上见惯不惊了,倒是自家主子真心每回早晨起床都跟做了贼似的心虚,瞧着就让人发乐。
摆早饭之前,楚寔打了拳从园子里回来,重新洗漱了一番同季泠一起用早饭。原先季泠也是要跟着楚寔早起打五禽戏的,可自打圆了房,她就起不来了,欠瞌睡,早晨睁不开眼睛,她虽想要挣扎着起床,却被楚寔阻止了,说是睡觉比打五禽戏对身体更重要。
季泠也就不反抗地顺从了。
这会儿吃早饭,季泠总算想起昨日遇到苗冠玉的事儿,因此将苗氏姐妹上京的消息告诉了楚寔。
楚寔点点头,“我已经知道了。”
季泠“咦”了一声。
“祝长岗到京城时,给我下过拜帖。”楚寔道,他也在外头为祝长岗接过风。
楚寔虽然不是阁臣,但在他这一辈的年轻官员中也算是炙手可热的人物,一天里总有不少亲朋故旧,同窗同年会给他拜帖,因此他能亲自为祝长岗接风还是让祝长岗非常受宠若惊的。
“这样啊。昨日听冠玉说他们住在悦来客栈,我原想着也不知她姐夫的差使何日能下来,京城的花销又不小,还打算送点儿银子过去。”季泠道。
楚寔道:“这却可以,也是你的一点儿心意。祝长岗为官还算清廉,换做别的官员做两任县官,一辈子都不愁吃穿了。”
“那我送多少银子比较合适啊?”季泠又问。这种事儿她没有经验,多了自己给不起,少了又怕收礼的人说闲话。
楚寔想了想,“包五十两吧。”谁的银子也不是天上飞来的,如果出手太过阔绰,御史台的那些人又该弹劾他了。
季泠点点头,她想的差不多也是五十两。
“银子不用你出,让桂欢去找马如龙。”楚寔道。
季泠也没反驳,她的嫁妆银子也没多少了。当初觉得三千两已经是天文数字,可几年下来,人情客往一送,也就没多少了。主要还是因为没个持续的进项。
季泠倒是想过把剩下的银子拿给江二文,让他帮她盘个铺子什么的,但却因为跟着楚寔在任上,还没时间跟江二文细说。再后来遇到江二文和丽琦的事儿,季泠就更不想给他添麻烦了。
这会儿既然想起了,季泠当然要问,“表哥,我嫁妆里还有些银子,我想拿去给二哥让他帮我盘个铺子可好?”
妻子的嫁妆银,像楚寔这样的“君子”自然是绝不会过问的,但既然季泠开口了,楚寔正好道:“不够用了么?”
季泠有些羞涩地点了点头。
“我让任贵再给你添一点儿,让江二哥给你盘三、四个铺子吧,如此进项也多些。”楚寔太明白像季泠这样的妇人,手里没点儿银子日子是很不好过的。府里打首饰,做衣裳都是有定例的,剩下的就得自己掏。
可京城妇人攀比成风,每回出门做客,衣裳可以不是新的,但却必须是做客时没穿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