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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没想到的是,当时还没糊涂的镇南王爷看上了谢红衣,一心想要“他”做自己的孙女婿,老皇帝为了笼络江南的势力,自然毫不犹豫的满口应承,不过当时俩孩子小,也就搁了多年,如今谢凌云想了起来,倒霉的就该是我了!
看着眼前含羞带怯的“未婚妻”,我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在京城有轩辕流光让我心烦,在江南忽然多个景无月叫人一筹莫展,平时还有叶朝之康老四的没事惊吓惊吓,可怜我这借尸还魂的路途,走的是那叫一个艰辛!
景无月也算是会察言观色,大概是看我脸色不怎么轻松,连忙试探的开口,“听闻小侯爷擅长琴艺,无月驽钝,略会一点皮毛,若不嫌弃,让无月抚琴一曲可好?”
“多谢郡主好意。”我摆摆手,心不在焉的回答,“我也不过是会一点而已,说不上擅长——”
说话间,我灵机一动。
假如是我提出退亲,谢凌云不但不会答应,八成会一口吞了我!可反过来,要是是镇南王府对这个准女婿红衣侯不满意呢?他们主动要求退亲的话,谢凌云想必无话可说……
那我自然也就算是躲过一劫了!
康老四刚才说,景无月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江南第一才女……既然是才女又是王女,眼光想必也非凡——
我转转眼珠,脸上马上摆出一副异常诚恳实话实说的表情,语重心长的长叹一声。
“唉~”
景无月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我,关心的问,“侯爷为何叹气?”
“郡主有江南第一才女美名,理应有更好的选择,我胸无点墨,怕委屈了郡主。”
我这也不算骗人,谢红衣确实肚子里没几滴墨水。
景无月闻言,双手抓紧了绢子,扭捏一会儿,才又开口,“无月并不介意……”
你……你不介意可我介意!很介意!而且为什么?为什么这小丫头还是满脸娇羞的仰慕状?看来还要加强打击力度。
于是我咳嗽一声,心一横,自己揭自己的短。
“郡主,我两岁认字气死了老师,五岁读诗吓跑了学士,八岁习武敲晕了将军,十岁骑马烧了马厩,十三岁开始烧杀抢掠……不对,是飞扬跋扈人皆侧目,红衣侯恶名在外,郡主可千万要三思啊。”
XX的,我这可算是亏本买卖牺牲大!脸面都自个儿赔进去了!
原本希望能让她也稍微犹豫一下,然后再结合“我”以前的恶劣行径,好成功打消嫁我的念头,可只见这小妮子低着头不吭声,看不见表情也无从得知她现在是怎么想的,正在揣测,景无月忽然抬头。
看见她一脸毅然的表情我就心里咯噔一下,顿时泛上不好的预感。
“侯爷,无月两岁认字五岁念完四书,八岁读诗十岁七步成吟,十三岁习得琴棋书画,蒙乡亲不弃,送无月‘才女’之名,如今看来,竟是和侯爷互补巧合,天意如此啊……”
她说得娇羞无比,我听得汗毛倒竖。
敢情是赖定我了?看她这模样这身段,也不像是嫁不出去没人要的类型啊,怎么就不长眼睛呢?就算你硬是嫁了我,我也没法和你夫妻双双把家还不是?
正在焦头烂额之际,景无月羞红了一张俏脸,扭捏了半晌,终于娇滴滴羞涩涩的开口,“其实……侯爷……无月更希望您能叫无月的小名……月牙儿……”
我一口血顿时堵在嗓子眼差点活活憋死!
正文 第二十二章
更新时间:2008…8…6 3:08:23 本章字数:3755
这口血憋到我回了沈园还没咽下去,见到康老四就恨不得一脚踹在他那橘子脸上,以消我心头之恨!
可憋闷是憋闷,眼前一个景无月横在那里,难道能装作视而不见么?
我越想越觉得窝囊。
自打进了这副壳子,称心的事没遇到多少,想享的福没享到多少,却老是被阴被坑,一会儿这个来吓你一顿,转背那个又来招惹你一下,可怜我的小心肝,就是这样一惊一乍的饱受折磨!还没吓出心脏病来是我身体素质好!
回房换了身衣裳,手拿折扇轻摇,唤来赵一跟着出门。
本侯爷心情严重不爽,需要好生感受一下世界是多么美好,空气是多么清新!
临出门的时候遇见叶朝之,他似乎正从外面回来,见我一身出游的装扮,也只问候了一句,便不再多言。
我反正也想不到什么和他说的,正好乐得不见。
据说烟花三月下江南,最是当季的时候。
白居易也写过春来江水绿如蓝的诗句。那时节,正是草长莺飞,日出江花红似火,该是文人骚客笔下风致无双的江南。
十里湖光载酒游,青帘低映白苹洲。
何等雅致?
可惜我来的时候已经是深秋,转眼就到冬季了,虽然南方不比北方下雪结冰,但秋雨绵绵,秋风瑟瑟,尤其是夜色刚刚降临,风里带着湖水的寒意袭来,也着实冻人的很。
湖边游人寥寥无几,湖面上只有一只画舫,样式普通,点了灯,光芒荧然。
此时却下起了小雨。
我没料到会忽然有雨,被雨水一淋,顿时颇为狼狈,之前摇着纸扇漫步的浪漫劲儿彻底被雨打风吹去。
抬头看看黑压压的天空,扭头看看冷清清的四周,不禁感慨。
如此风景,西风听彻,沙岸双袖,冷香半缕江南雨。
若是换了轩辕流光,便是两个字——风流。
再是换了叶朝之,也是两个字——风雅。
可惜来的人不是轩辕流光也不是叶朝之,是我这个附庸风雅装风流的红衣小侯爷,不过还是可以说是两个字——疯子!
“啊欠!”我毫无意外的打了个喷嚏。
虽然这雨并不大,也只是略微打湿了外衣而已,不过冷飕飕的,滋味儿也好不到哪里去。
转身打算回沈园。这样的天气,还在这湖边呆着纯属自找罪受,刚迈出步子,身后传来一个小童的唤声,“公子请留步。”
我回头。
那画舫已经来到岸边,一个童子站在船头,“我家公子说,雨下大了,若是不嫌弃,请上船喝杯清茶,避避雨。”
我甚感意外。回头看了看赵一,抬头见雨确实越来越大了,便笑道,“如此,就打扰了。”
上得船来,船舱并不大,各色物件也不见得华贵,但是干净整洁。桌上已经摆了几样精致的点心,一壶茶。
我坐了下来,赵一寸步不离的守在身后。
片刻之后,只听见一个清亮的声音传来,“公子久候了。”
循声看去,屏风后面出来一个年轻男子,看上去和我差不多岁数,眉清目秀,颇有神采,可隐隐一股惆怅之意,显得整个人有种忧郁的味道。
不过……为什么我觉得这张脸看起来有点眼熟?
那年轻男子坐了下来,微笑道,“冒昧请公子上船,还望见谅。”
对方彬彬有礼,我也挂上一脸笑容,“我还要多谢公子呢,让我上船避雨。”
他闻言淡淡一笑,“我姓冉,名无景,无字。请问公子尊姓大名?”
“谢红衣,也无字。”我回道。
此人给我的感觉甚是温和,说话斯文,倒是有些好感,自然说话也客气起来。
冉无景伸手替我斟满一杯热茶,道,“先前见谢公子淋了雨,不如喝点热茶,驱走寒气。”
我正求之不得,道一声谢就一饮而尽。
冉无景见了也只是微笑,却取出一根紫竹笛子来,抵在唇边,悠悠的笛声缓缓传出。
我一愣。
这……不正是到韶南前夜,我听到的那笛声么?
原来他就是那夜与我琴声相和的人?
当时听他笛音,只觉凄清,饱含挥之不散的惆怅郁结,如今再听,又多了一股不得已的无奈感觉……
一曲完毕,我开口问道,“冉公子,可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
冉无景放下紫笛,轻叹一声,“谢公子好耳力,在下确实心怀有事。”
说完又是叹一声。
我抓抓头,犹豫着道,“若问,就冒失了,所以我也只能劝公子一句,凡事看开些,这世上没有迈不过去的坎儿,人生在世不过匆匆数十年,光是睡觉就占去一大半的时间,还能有多少日子能拿来不开心呢?”
老实说,我从来不是当知心姐姐的料,不怎么懂得安慰人,所以这几句颠三倒四的话有没有起到作用确实不知道,至于冉无景是不是为了礼貌而冲我微笑也不清楚,只不过看他温文尔雅的,没有轩辕流光那样无赖,也没有叶朝之那样玩阴的,倒是满单纯的一个人,有点不忍心看他愁眉不展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