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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台时,已有庞策团队的工作人员向他们走来。
赵西音跟在小顺后面,走了几步,忽然就栽了下去。
小顺吓得半死,“哎!”
这一栽,实打实的磕在地板上,“咚”的一声重响着实恐怖。
赵西音满额头的汗,疼的脸都变了色,哼声说:“我腿抽筋了。”
几秒而已,围的近的人被拨开,力道不轻,好几个还趔趄着站不稳。赵西音甚至没来得及看清人,就被周启深弯腰一抱,稳稳当当的落在了怀里。
周启深低头,细细端详了一番,然后用西装稍微挡住了她的脸,抱着人径直往外。顾和平没跟来,只适时挡在孟惟悉身前,生生拖住他迈出一半的脚步,笑得客客气气,“惟悉,方才人多,都来不及跟你招呼,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恭喜了。”
孟惟悉脸绷的紧,垂在腿侧的手虚握成拳。理智回归几分,他强忍渴求,表情张弛有度,笑的风流倜傥,“顾总,多谢。”
这边,司机已将宾利候在门口。
周启深动作慢下来,对怀里的人说:“好了,出来了。”
一脸“痛苦”的赵西音瞬间收拢表情,轻松跳落在地,十分谨慎的望了望四周,确定真没人,才拍着胸口松了气。
周启深的目光虽淡却饱满。
赵西音尴尬,挠了挠耳朵尖,刚想开口解释。周启深说:“我知道。”
知道她是故意的,知道她不想和庞策团队的工作人员交缠。
赵西音愣了愣,就这么看着他,看着看着,两人都笑了起来。赵西音不好意思地低下头,长发垂挡脸颊,周启深比她高不少,这个角度,她鼻尖挺翘,唇瓣色如樱桃,又乖又漂亮。
他没忍住,伸出手,在她头顶心揉了揉。赵西音却如触电,条件反射般地退后一大步。
周启深心一刺,好不容易温馨的气氛,来不及体会,就已无迹可寻。
这个插曲很快过去,第二天,各大主流媒体平台的头条版面,都与庞策新作品启动之事有关。但奇怪的是,翻遍大小论坛,都找不到赵西音与小顺的半张照片。
周启深飞了一趟深圳出差,回来是五天后。
乙方太能作,想方设法的讨好他,饭局高尔夫一个不落,K歌时还叫来无数漂亮女孩儿。那老板醉酒后露出了俗人本性,非要将最漂亮的那个献给周启深,贼兮兮地说,教导了半个月,什么花样都能玩,就等周总品验了。周启深不爱这一套,腻的慌。
回到北京,碧空白云下站了会儿,才觉得缓过了劲。
下午在公司开了流程会议,周启深让秘书推掉应酬,晚上去了老程的茶馆。
老规矩,八分烫的猴魁,周启深喝得通体舒畅,跟老程闲聊了会儿,老程说,“这几天没见着和平,去哪儿野了?”
周启深手指夹着烟,白卷儿的香烟细长一根,没有任何花纹印字,也不抽,就这么干燃。
老程说:“我给他去个电话。”
手机还没拿出来,人就来了。
周启深转头看了一眼,觉得有些不对劲,又看一眼。
老程哟了声,“你这什么脸色,哪个销金窟里耗着呢?”
顾和平往沙发上一坐,郁闷道:“别提了,我被老爷子关了禁闭。”
老程笑眯眯的:“少爷您犯事儿了?”
一提就来气,顾和平说:“那天宴会,我不过是拦了一把孟惟悉,当时挺客气的啊,我以为就这么过了。没想到他竟然向我家老爷子告状,谁知道说了什么难听话,老爷子把我一顿罚,祸从天降我找谁说理去?”
老程脸上挂笑,但目光下意识的往周启深那边瞧。
周启深手搭着杯壁,指腹似有似无地摩挲,一下一下,越来越慢。
顾和平哑巴吃黄连,闷亏吃得憋屈,顺带提醒:“孟惟悉这人太记仇,周哥儿,你得小心点。”
话落音,周启深抡起茶杯就往身后的鱼缸上砸。
稀里哗啦巨响,里头的热带鱼惊慌乱窜。玻璃罩豁开裂纹,池水顺着往下滴,渐渐连成线,跟小瀑布似的。
周启深一脸阴鸷,“我小心?他有脸让我小心?姓孟的最好给我小心!老子收拾不死他!”
第7章 旧时约(3)
周启深一顿脾气发得凶悍。这是积攒了多时的怨气与厌憎。
顾和平和老程不敢吱声,与赵西音有关的事情上,安慰与宽解从来无用。孟惟悉三个字是插在周启深心内的一把刀,同理,周启深也是孟惟悉顺坦一生里最过不去的那道坎。
周启深眼睛里有红血丝,一张脸难看得像是暴雪前的阴沉天色。他用手抵着额头,狠狠掐了下眉心,然后拿了手机和烟盒跌跌撞撞地走了。
老程没犹豫,快步追上去,“他这样子开不了车,我看着他点。”
——
周日,黎冉来家里看望赵西音,见她能蹦能跳还有点诧异,“小顺又骗我,你不知道他说得有多夸张,说你晕倒在地,差点没叫救护车。”
赵西音做了个嘘声的手势,望了眼厨房里的赵文春,说:“轻点声,别让我爸知道。我没事,昨晚出了点状况,我不想再惹麻烦。”
“明白。”黎冉低头咬苹果,眼珠转了几转,抬眸试探:“小西,你见到他了吗?”
赵西音一时没反应过来,“嗯?谁?”
“孟惟悉。”
黎冉说这个名字时,声音都有些发颤。说完又无比懊恼,赶紧小口吃苹果。
赵西音沉默了下,承认,“见到了。”
黎冉看着她,小心翼翼等候下文。
“中午烧排骨好不好?小黎,还想吃什么,叔叔给你做。”赵文春乐呵呵的从厨房出来。
黎冉起身乖巧,“您做的我都爱吃。”
这一打岔,答案就如秋风卷落叶,销声匿迹了。
黎冉在家里待了大半天,性格开朗的人总是招长辈喜欢,赵文春笑的眼纹都深了几道,给俩孩子洗了一大盆樱桃,“你们自己玩,我还有点材料没写完。”
人走后,黎冉往书房探了探头,“赵叔周末还加班呢?”
“他们院里马上又要评级了,最近挺忙的。”
黎冉明了,“这次肯定行。”
赵西音也觉得,“应该没问题。”
正说着,书桌上的手机响起来,黎冉离得近,搭把手递过来,一看来电人,赶紧对赵西音做口型:“戴老师。”
赵西音不意外,任手机响了十几声才接听。不等戴云心说话,她先声夺人,愁眉苦脸诉苦道:“老师,对不起,我昨天摔得重,现在根本没办法用力。”
黎冉听到戴云心在电话里问:“摔成什么样了?”
赵西音说:“打了石膏,缠了绷带,在家还坐着轮椅呢。”
这话不给人留念想,又解释了一通,通话才得以结束。
赵西音不是擅长撒谎的人,此刻脸色通红,握着手机深喘气。
黎冉撇了撇嘴,实话实说:“戴老师真的对你很好。”
赵西音没说话,低着头,长发遮住脸颊,这个姿势坐的久,膝盖发麻,麻木顺着血液顺逆四流,整个人都没了知觉似的。她往后一仰,倒在床上,盯着天花板上的灯罩目光幽幽。
“我知道。”赵西音声音发闷,“是我不够好。”
——
深夜十一点,凡天娱乐总部大楼屹立于东三环,顶层全亚洲最大的室内影棚仍在进行录制。灯影明亮如白昼,环节按部就班。公司高层悉数陪在孟惟悉身侧,时而低声讲解,多数时候维持沉默。
孟惟悉穿的一件纯白商衬,他皮肤瓷白,薄唇紧抿时略显严肃,却也透出几分浅薄性感。棚内的女生悄悄打量,又按捺不住欣赏小声议论,还说,素以冰山美人著称的林沁,今晚在台上主持得都格外分心,眼波往那边送了好几趟。
十五分钟后,孟惟悉离开影棚,高层陪同回到办公室。
孟惟悉上任的消息对外宣布不过昨天之事,但公司内部早已知悉。这两年虽在国外,但公司事宜早已着手了解,不等适应期,上任即驾轻就熟,各方有条不乱。
孟惟悉二十有七,却表现出超越这个年龄该有的沉稳,说话有分寸,姿态收放自如,倒让这帮老臣刮目相看。他翻了几页关于《九思》影视项的策划书,这是凡天娱乐近年投资手笔最大的项目,总局那边早已报备,之后几个国内重要影视奖项钦定入围。
孟惟悉先是听从了各方高管的流程汇报,不持异议。只在最后时,他不动声色的切入重点,指出几家投资方有待评估,首当其冲的,就是京贸集团。
孟惟悉说:“运作资本已够,不必要的资方可以精简。京贸本业还是实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