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雷莉很痛苦地把书堆成了小山。其实在她看。这好像没有什么必要。按照罗林地说法,这些书应该是他翻过无数遍,都背下来的了。尤其是魔法书。封皮旧得泛黄,书皮和内容都对应得上。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一本本翻着。雷莉不敢怠慢,就怕罗林地母亲在书页中夹了什么留给罗林看。
罗林看着小雷莉辛苦地在书堆中爬来爬去。不由得放下了咖啡杯。如果不是因为体内有无法控制的巨大力量,他甚至都想就这样算了,什么都算了。只要带着眼前这小女孩走掉就好。离开这个寂寞空荡地庭院,两个人去热闹地巴黎,在傍晚的街上散步、喝咖啡,然后回家,躺在床上读读书,做些爱做地事情。
“少爷,什么都没有,真的什么都没有。怎么办,我们都找过了,甚至连老夫人的卧室……啊,少爷,你想没想到?”
雷莉在书中翻不到东西,有些丧气。她累得腰酸背痛,索性一屁股坐在了书堆上。她回忆自己翻找的每个角落,忽然就想到了某个问题。她现在所住的房间并不是仆人房。来侍奉罗林后,罗林为了便于半夜骚扰她让她给自己煮咖啡,就叫她搬到了他母亲生前住过的屋子。那屋子其实罗林的母亲不怎么住,她大部分时间都留在书房的躺椅上眺望窗外,但那个房间还是跟其他的房间有不同的地方。“你是说画?”
罗林思考了一会儿,猜到了雷莉要说什么。按理说,这个庭院的屋子都是查理家人布置的,包括每间屋子内的摆设。他们母子来后,甚至雷莉来后,都有动过一些,但整体风格还是差不多的,但的确有某些地方,跟其余的类似地方风格不同。譬如罗林母亲房间的画。
查理老宅的墙上的装饰画多是田园风光类的风景。偶尔也有静物写生和人物肖像。罗林住的这个庭院的房间里,挂的基本都是风景画,风格恬静,光线柔和,有盛开鲜花的园林,有金黄丰收的田野,还有那些有小溪、木桥、森林的野餐场地。
可罗林母亲的房间不同,那上面的画,并不是其他房间墙壁上的那种。
她房间上的画好像是另外画家的手笔。那些画面描绘的是蓝色的天空、白色的云朵和波浪起伏的大海。画中的阳光让人感觉很灼热,跟其他的风景画不同,没有那些含蓄和对温和光线的追求。那几幅画中的色彩偏冷,偏蓝绿,但又生机勃勃,充满了幸福和力量。有的画面还有栩栩如生的海鸥在飞翔,看着它们,甚至能让人想起在大海上旅行时闻到的海水味。
“这不是英伦半岛风格的画。这画面里的场景不是英伦半岛所能看到的。”
罗林说。他忽然就意识到了一点:那绝对不是查理家地人选择的画,那应该是他母亲自己所选择、所喜爱的画作。是他母亲自己把那些画挂在了墙上,挂在了睡床地旁边,抬眼就能够看到的地方。“好像是亚平宁。”
雷莉说。她地目光忽然伤感了起来。她仔细地观察那几幅画。从一幅的前头走到另外一幅的前头。她审视每个画,甚至还拿下了它们,仔细瞧着、抚摸着。从画框。到颜料、布面。罗林不在乎雷莉的指纹和触摸会损伤画,因为他的思绪都回到了某天地某个场景。他猛地想起了。自己和雷莉刚离开英伦半岛时遇到的那群海盗,在跟那群海盗一起去干掉其他海盗的时候,遇到了一个穿着拥有五颜六色补丁袍的修士。那个年轻的家伙开口就喊出了自己的名字——罗林,而修士,正是位于亚平宁半岛的圣十字教廷的下属。
教廷!
能够喊出自己名字的人。还有被自己干掉地隐修士!
罗林的思维就这样在这里停下了。他仔细回忆着那个年轻的修士称呼自己地表情:那个家伙对自己好像很熟稔的样子,似乎两个人在一起过,而且他很了解自己,甚至知道自己地性格,知道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地性格。而那个从波斯半岛就纠缠不清的隐修士也似乎知道自己不少事情……
教廷些乱了。他从雷莉手中抢过一幅画,头痛欲裂。他的脑海中忽然出现了一个画面:他跟母亲站在教廷的白色大理石台阶上往下看,远处都是海水和蓝蓝的天。天气很晴朗,但身边那些穿着黑色袍子的教士们却如临大敌。
“少爷,你没事吧?”
雷莉赶紧上前搀扶罗林。让罗林坐在椅子上。她索性把卧房墙上所有的画都给取了下来,挨个摆在床上看。罗林坐在椅子上看着雷莉检查每一幅画,他顺手拎过一幅。用指尖放出的气刃把那副画从画框里切割下来。
在画和画框的夹层中藏东西,这是不少人的习惯。当然。藏太多的东西是不可能的。雷莉见罗林的举动。心中明白了一二,也如法炮制。把所有的画布都给割了下来。片刻后,床上就堆满了三十多张画布。
但依然没有发现什么。
“可是少爷,这不是很奇怪么?从装饰的角度讲,卧房不会有这么多的装饰画。”
雷莉问罗林。回想起来,她第一天住在这里的时候,看到满墙的画作并没有留意。毕竟每个人都有其喜好的装饰风格。这些画作错落在房间的三面墙上的各个地方,并没有让人感觉出它们数量如此之多。就算有人留心到了,恐怕也只能感慨这个房间的主人喜好艺术。可是……一个英伦人,选择了亚平宁的风景。
雷莉把画框又翻了一遍,确定找不到什么,就将它们踢下了床,专心陪罗林看那些画。“雷莉,你认识画面上的这些地方吗?”
罗林问。
“一部分。嗯……其实也不太熟悉,我只能感觉出这是亚平宁的海岸,但具体是哪里并不清楚。但少爷,你看天和海的颜色,还有岸边礁石,还有那些石子和沙砾。少爷,我觉得这些画的主题都差不多喔。嗯,我是说,它们会不会是同一片海域的风景呢?你看,这幅画的土壤颜色,和那幅画的土壤颜色差不多,植物也有重合的。”
雷莉联想自己看过的侦探小说,努力发挥着。
“……你是白痴吗?这个又不是魔法全息影像,这种风景流派不太提倡完全的写实。你那种方法根本是乱猜。”
罗林抚摸着画布,顺手给了雷莉一个脑瓜蹦。他摸着摸着,手忽然停了下来。他拎起一块画布掂量了掂量,又拎起另外一块画布掂了掂。接着他拎起了所有的画布,用手估算着它们的重量,最后从其中挑选了五块出来。
一百零五节 画(下)
一百零五节画
“去拿把锋利的刮刀给我。”
罗林吩咐着。他手中的这些风景画的画面风格相近、颜色也有统一和谐的地方。如此估算,每个画所用颜色的分量不会差太多,但是,有几幅画的重量明显比其他的画要重一些。可偏偏,那几幅画的画面是用色不多的清爽类型。
罗林知道,画家有时候在画坏了一幅画的时候,会在原画上面重新画一幅。他现在想看的就是在这风景画的下面,到底有什么。从风景画的重量看,被表层画面覆盖的画作,是很瑰丽和复杂的。
雷莉找了最轻便的刀给罗林,她坐在罗林旁边看罗林小心翼翼地处理那些画,不时按照罗林的吩咐给他拿来他所要的东西。这幢房子里面也有画室,艺术、音乐、算学之类的培养是贵族子弟成长的要素。罗林虽然在年幼的时候没有老师,但凭借这房子有的一些设施和书籍,自学了常人难以想到的很多的东西。
剥离表层的画是件很艰难的工作。就算罗林是天纵奇才,他也从下午干到了掌灯时分。忙碌得眼睛都酸了,五幅画才脱离那些风景的表皮,露出了本来的面目。
“我的神啊
雷莉看到画面,禁不住伸手去拉罗林。她听到罗林的呼吸也紧促起来。她扭头看罗林,见罗林的神情中也夹杂着些说不清的痛苦和激动。
第一幅画是个像是地狱的场景。很多鬼怪围在一个女人的身边,它们手里握着很多兵器,它们张开嘴巴好像在大吼大叫。凝固地褐色血和殷红的鲜血涂满了它们背后的墙壁,那个躺在床上地女人捂住了自己的肚子,表情很空洞。
那是个穿白色衣服地女人。
雷莉感觉自己的手被罗林捏得紧紧的。但转瞬,罗林就放开了。她下意识地回握住他的手,看到他眼中忽然有种说不出的凄凉。
第二幅画地画面依然很沉重。天空是昏黄的。大地也是鲜血,上面有很多尸体和白骨。穿白衣的女人抱着一个婴儿走在街上。街上空无一人。但天空中隐约能看到鬼怪们的身影。女人的白色裙子在风中飞舞,婴孩的手臂从她的臂弯中露出。她脚下践踏的,是死人的尸体,是几颗已经被碾碎了地人类的眼珠。
“少爷,我们不要再看了。”
雷莉摇着头。很想说出这句话。但她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