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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脸型像个小桃子; 皮肤白净; 清澈乌黑的眼睛透着渴望的光; 嫣红的小嘴儿轻轻咬着; 很不好意思却又很想吃的样子。
从看到这个小孩儿的时候; 萧定坤便觉得; 自己在哪里见过这个小孩子。
“没有吃过这个,对吗?”
福宝咬着唇,乖巧地摇头。
当她摇头的时候,两个羊角辫在脑袋后头晃呀晃。
萧定坤看着这样子的她; 轻轻笑了。
他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个小木勺子; 然后打开布袋子,从布袋子里舀出一勺炒面,送到了福宝手边:“来,尝一口。”
福宝睁大眼睛疑惑地看着眼前的萧定坤。
她是好想吃,但是她已经长大了,六岁了; 她不需要别人喂她吃啊。
这样……有点不好意思。
萧定坤却坚持:“张嘴,这个很好吃。”
喷香的炒面香味就在嘴边,里面还有炒熟的黑芝麻香气以及一股似有若无的甜味; 这里面果然是加了白糖的。
福宝终于忍不住; 张开了小嘴; 满眼都是渴望。
萧定坤将那勺炒面喂进了福宝嘴里。
福宝含住嘴儿,熟香在口齿间蔓延。
萧定坤低声说:“含住,慢慢地嚼,不要张嘴。”
为什么不要张嘴啊?
福宝惊讶地张嘴就要问,可是一张嘴,噗的一下子,里面还没湿润的干炒面粉就喷出来一些,有一些甚至还扑到了萧定坤脸上。
福宝睁大眼睛,张着嘴儿,无措地看着萧定坤。
萧定坤的脸坚硬冷漠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上挂上了香喷喷的炒面粉,滑稽又好笑。
福宝愧疚忐忑,蠕动着小嘴儿,满眼羞愧:“我,我……”
随着她试图说话,口中的炒面又要往下掉,粉状炒面洒在地上,她吓得赶紧捂住了嘴巴,慢慢地咀嚼。
萧定坤动作缓慢地拿出来一块手帕,擦了一把脸,之后看了看福宝,又用手帕轻轻地擦了擦福宝的嘴边。
干吃炒面需要特别小心,她显然是没经验,现在嘴角也沾了一些炒面粉。
福宝用手捂着嘴巴把嘴中剩下的炒面粉濡湿了,享受着舌尖那炒熟面粉的浓香,之后才慢慢咽下去。
好吃,真好吃,满嘴都是香美。
福宝吃光了后,舔舔嘴唇,看着萧定坤。
她好后悔刚才为什么要说话,那一口炒面得浪费了一半。
她歪头盯着萧定坤的脸,想到刚才被他手帕擦去的那些炒面粉,好心疼。
萧定坤看她清澈的眸子里那隐隐的渴望,突然觉得好笑:“原来你这么馋?”
福宝被他说馋,脸上微红了下,心里满是不好意思。
她确实是馋,看到好吃的东西忍不住流口水想吃。
萧定坤又用木勺子舀出来一勺子炒面,递到福宝嘴边:“来,再吃口。”
福宝小脸更红了,摇头。
萧定坤挑眉:“为什么不吃了?”
福宝小声说:“已经吃了一口了啊。”
这么好吃的东西,福宝当然明白不可能一次吃个够的。
以前在聂老三家,好东西虽然轮不上她吃,但是她见过聂老三媳妇偷偷地给生金生银吃麦乳精,那是只给偷偷吃一小口,绝对不会多。
后来到了顾家,新的爹娘疼她,奶奶也疼她,但是她们私底下给她好吃的,也都是一点点,哪有吃了还要吃不够的道理。
萧定坤怔了下,望着这样的福宝。
小小的一个,瘦瘦的,个子也不算太高。
这里并不是城里,平溪生产大队也不是什么富裕的地方,这里贫穷落后,一年到头的口粮都是粗粮,红薯干馍馍黑面馍馍,就连棒子面干粮都少见,更不要说白面了。
炒白面对于福宝这样的孩子来说可能是奢侈到吃都吃不上的好东西。
萧定坤垂下眼,低声说:“我既然还有,就会让你吃。你想吃多少都可以。”
福宝眨眨眼睛,好奇地望着萧定坤。
她不明白萧定坤为什么这么说,她也不懂萧定坤的意思。
萧定坤抬起眼来,再次望向福宝:“你不需要明白为什么,只要记住,我不是坏人,不会欺负你的,知道吗?”
福宝一脸懵懂,歪头打量着萧定坤。
萧定坤轻叹了口气,再次把那勺炒面粉喂给福宝:“你不是很喜欢吗?吃吧。”
散发着诱人香味的炒面粉就在嘴边,福宝没骨气地张开了嘴,就着他的勺子含下,用嘴裹住,之后闭紧了小嘴儿,等到干炒面粉在嘴里慢慢融化开,才张开嘴轻轻咀嚼,咽下。
这次没有喷出来一点炒面粉,都被她吃下去了。
萧定坤将勺子和布袋子都递给了她:“自己拿着吃吧。”
福宝不好意思拿,摇摇头:“我已经吃了两口了,不吃了。”
她犹豫了下,说:“我不饿,我出门前吃饱了。”
萧定坤见状,没有再勉强,收起来布袋子。
他可以感觉到,在他收起布袋子的时候,福宝的小眼神一直追着布袋子。
她真是个小馋猫。
还是个口是心非的小馋猫。
萧定坤收起布袋子后,望向福宝:“你叫什么名字?”
有了这两勺子炒面,福宝不像最开始那么害怕萧定坤了,她觉得能把这么好吃的东西给她吃的人应该是好人。
坏人都会把好东西偷偷吃光了,不会给她吃。
所以福宝抿抿唇,低声说:“我叫福宝。”
萧定坤:“福宝?”
福宝点头:“嗯。”
萧定坤若有所思:“谁给你起的名字,这个名字很好。”
福宝想了想:“我也不知道,应该是我在尼姑庵里时候的主持吧。”
萧定坤:“尼姑庵?”
福宝觉得这事说来话长了:“我没有爹娘,我是被尼姑在山里捡到的。”
萧定坤默了片刻,温声说:“嗯,捡到了后呢?”
福宝想了想,把事情大概地讲了讲,从她被尼姑庵里的尼姑捡到养在尼姑庵里,到尼姑庵没有了,她被聂老三家收养,再到聂老三家对她不好,把她赶出来,她又被顾家收养。
这些经历对于福宝来说并没有什么,她虽然很馋,但是想想在聂老三家干活的时候,也不会觉得多苦,再说现在在顾家日子过得挺好的,她很满足。
所以她讲起来的时候,语气轻松平静。
可是萧定坤听着福宝稚嫩的声音讲起这些,那脸色就越来越冷了,特别是当听到福宝被聂老三家赶出家门,全生产大队抓阄的时候。
他冷笑一声,清冷的眼眸中泛起一丝寒意。
福宝惊了下,懵懵地看着他,觉得他现在的样子有点可怕,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萧定坤知道自己吓到了福宝,垂下眼,掩下眸中的情绪,低声说:“然后呢?你现在在顾家?顾家对你好吗?”
福宝想了想,重重地点头:“这个爹和娘都好,哥哥们也好,奶奶对我也好。”
萧定坤:“你现在姓顾?你爹叫什么?”
福宝:“我爹叫顾卫东啊!我爹姓顾,我现在当然也跟着姓顾了。”
萧定坤想想也是:“他们不是对你很好吗,怎么一个人跑出来?大冷天的,跑出来干什么?”
在他的感觉里,福宝这么小的小孩子怎么可能满山乱跑,家里应该担心。
福宝歪头,有些不明白萧定坤为什么这么说:“我出来捡杏条啊!”
萧定坤皱眉:“杏条?捡杏条做什么?”
福宝看着萧定坤,更加不明白了,他这个人这么大了,怎么连这个都不懂?
她耸了耸小鼻子,只好耐下性子给他解释:“今天是正月十五,我们得用杏条干柴来煮饺子,吃了这样的饺子,才能一年幸运啊!”
萧定坤恍然,明白这是这里农村的传统,也明白农村里小孩子可能就是这样散养在外面,当下起身:“那我陪你一起捡。”
福宝猛点头,感激地说:“好!我记得这里有一棵杏树,可是怎么也找不到了。”
萧定坤想了想:“你跟我来。”
说着,他伸出手来,就要牵住福宝的手。
福宝犹豫了下,任凭他牵住了。
他的手很大,比小小的福宝大很多,手指头也硬硬的。
萧定坤握住福宝小而柔嫩的手,低下头,再次看向福宝。
她还很小。
小得不可思议,软得让他连捏住她手的时候都要控制着力道。
——
福宝被萧定坤牵着手往前走,那条小路上也有横生的枝芽和荆棘,萧定坤手里攥着一根棍子,轻易地把那些在前面拨开,护着福宝传过去。
沿着这条路走了没多久便找到了那棵老杏树。
福宝见那老杏树不少枯枝,有些枯枝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