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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福宝的面,还是勉强忍下,忙对福宝殷切地解释道:“他小子不懂事,肯定是误会了,我回头就教训他一顿,让他给你赔礼道歉。”
福宝还能说什么,只能轻声道:“……好。”
没有一个人可以帮福宝澄清,只有于家的可以,而于敬飞和于敬跃这些始作俑者的母亲是最合适帮自己澄清的人。
再也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方法了。
但是宁慧月为什么这么做呢?
她疑惑地望着宁慧月,实在是想不明白。
宁慧月自然看到了福宝的疑惑,她看着小姑娘微微蹙起的小眉头,那个动作那个表情,都带给她无比的熟悉感,让她感觉到一种血缘的牵绊,还有小姑娘的杏仁眼,杏仁眼上面轻轻颤动的睫毛,连那睫毛翘起的弧度都像自己年轻时候啊!
她胸口胀满了酸楚,喉头哽咽,凝视着福宝,想说点什么,却又说不出。
这可能是吗?
之前无数次的失望,这一次会是真的吗?
福宝终于受不了:“阿姨,这是?”
言语是艰难的,不过她还是叫了阿姨,不能拆穿她刚才的谎言,不然又要横生枝节。
宁慧月听到那声阿姨,眼泪差点落下来,不过还是勉强忍着,伸手一把攥住了福宝的手:“丹阳,你和我妈,那是多少年的朋友了,我一直惦记着你,你能考上大学过来京师大学,我心里替你高兴,前一段实在是太忙了,没能及时过来看你,托那傻小子过来,谁知道还惹出这麻烦来,阿姨对不住你妈啊!”
远在平溪生产大队的刘桂枝正踩着缝纫机,此时凭空打了三个打喷嚏。
福宝:“……”
她娘刘桂枝这辈子就没来过首都也没见过这位于敬飞妈妈啊!
偏偏这个时候宁慧月还握着福宝的手,声情并茂:“丹阳,你心里不会怪阿姨吧?”
福宝:“……怎么会呢,阿姨也是好心。”
这话说得要多勉强有多勉强,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
宁慧月顿时一脸感动,殷切地看着福宝,那个样子,像是怎么看都看不够。
福宝受不了了,赶紧找了个借口起身就走。
宁慧月听她说要去图书馆,忙拎起包来就要起来:“你要去图书馆?那太好了,我陪你过去,我看外面正下雨,我带着伞呢。”
福宝:“不用,我也带着伞!”
宁慧月:“那我可以陪你走一段。”
福宝发现自己甩不掉这个牛皮糖,在暂时不能翻脸前,也只好听了。
不过等走出了咖啡馆,走到了一片没人注意的地儿,福宝盯着宁慧月,嘲讽地道:“阿姨,你到底是唱哪一出,麻烦直接说吧,现在没人了,麻烦别演戏了。”
旁边跟过来的于小悦也忙看着她婶婶,她也想知道,这到底是唱的什么戏。
宁慧月望着这样的福宝,沉默了。
这么像自己的孩子,到底是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敬飞那里很明显是看出来了这女孩像自己,他查到了什么线索吗?
许多的心思浮现在宁慧月心头,让宁慧月心头激动,激动得几乎大脑一片空白,几乎晕厥过去。
不过她还是深吸口气,让自己镇定,更镇定下来。
这也许是,也许不是,但她必须冷静下来,千万,千万不能犯病。
所以她热切地凝视着眼前的福宝,满脸慈爱地道:“丹阳,我知道平时你和小悦有些不对付,可能是有些误会吧,小悦这孩子向来不懂事,说话也没边,不知道编排了什么,倒是让你在学校里不好过,我这次过来,就是想帮着这孩子纠正纠正,也给你澄清下,免得别人误会了你。”
说着,她诚恳地道:“丹阳,你不怪阿姨吧,阿姨用这个办法也是迫不得已,因为咱们只用嘴说,别人可能还是会误会,咱解释不清楚,只有推这个理由,别人恍然大悟,才会真觉得他们误会了你。”
福宝望着这位于敬飞的母亲,她态度如此真诚,言语如此坦率,望着自己的目光带着温和的笑意,她是无论如何都没办法把这个人当成什么恶毒的人,脸上也就平缓下来:“阿姨,谢谢你这么帮我澄清,我非常感激。”
宁慧月听着福宝说话,看她这样子,心想这孩子真是善良又乖巧,和自己年轻时候一样呀,当下心里更是一阵激动,强自忍下,上前握住福宝的手,用一种压抑的语调道:“丹阳,虽然我和你妈不认识,但是我话都这么说了,阿姨是把你当朋友女儿看待的,你有空可以去阿姨家吃个便饭,也可以和小悦做好朋友,以后多来往好不好?”
和于小悦做好朋友?
福宝想想还是算了,更何况她家里还有一个莫名其妙的于敬跃,当下赶紧摇头:“阿姨,你的好心我非常感激,但是其它的暂时先算了。我还事要忙,我先走了。”
她怎么突然觉得这一家子都怪怪的,于敬飞怪怪的,于敬跃莫名其妙,于小悦对自己的敌意莫名其妙,至于这位于敬飞的母亲,更是莫名其妙。
虽然说她现在对自己态度挺好,但是总感觉她看自己第一眼时那个劲儿要多倨傲有多倨傲,一脸看不起人。
想想,反正和她们之间的事情算是了结了,她以后还是少和她们有所牵扯。
宁慧月哪舍得让福宝走,她还想和福宝多说说话的,谁知道正说着,就看到那边过来一个女同学:“福宝,系主任叫你,你过去一下,好像是说有事。”
福宝抬头一看,忙道:“叫我?行,那我这就过去。”
说着,赶紧和宁慧月告别,匆忙走了。
宁慧月望着福宝的背影,眼中恋恋不舍,心绪难平,她得赶紧回去,赶紧拉住敬飞问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姑娘哪儿冒出来的,他有没有查过这姑娘到底是不是当年她丢失的女儿!
就在这时,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别人怎么叫她福宝啊?”
于小悦现在的心凉飕飕的,她不太敢相信,但是一个猜测已经涌上心头,这让她心中沮丧。
此时听到宁慧月问自己,便有气无力地说:“她大名叫顾丹阳,小名听说叫福宝。”
多土的一个名字啊!
宁慧月:“大名叫顾丹阳?小名叫福宝?”
她品味了一番,笑吟吟地道:“福宝这名字好,一听就有福气,我喜欢,这孩子一看就是有福气的,是个可人的小丫头,多讨人喜欢啊!”
于小悦:“……”
之前她婶婶不是说农村那种福啊贵啊一听就土气难受吗!!!
宁慧月:“你说她这次数理科学全专业第一?”
于小悦艰难地道:“是。”
宁慧月:“可真优秀啊,长得又好看,性子又好,学习还那么好……”
她心里飘,这应该就是她的女儿吧?像她年轻时候,各方面都优秀。
正得意着,她突然想到一件事:“系主任叫她?是老陈吗?”
于小悦咬牙:“应该是。”
宁慧月:“哎呀,不好,我刚才和老陈说落了一通她,让老陈好好教育这些女学生管好作风,这——”
她跺脚,突然觉得大事不妙。
于小悦:“婶婶,应该没事吧?你不是说还要赶着去参加鲁阿姨的生日——
宁慧月坚定地否认:“什么生日会,我不去了,我得赶紧找老陈去。”
说完,连往日的风度都顾不上,穿着小高跟鞋踩着湿哒哒的路面直接跑向老陈系主任的办公室。
——
宁慧月过去陈主任办公室的时候,陈主任正在问起福宝作风问题,福宝据实回答,陈主任叹了口气:“其实这件事我也是相信你的,但是你知道,于敬飞的家长都找上了我,她和我强调了这件事,并且对于她的儿子在学校里被打的事情非常不满。”
福宝刚刚在宁慧月那里受到了冲击还处于发懵状态,甚至在踏入陈主任办公室的时候,她都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是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她觉得自己对待同学的家长这件事上不太有礼貌,是不是自己对人家有什么误会。
可是正反思着的她,却听到陈主任这么说。
她有点反应不过来,不过还是小心试探着问:“陈主任,您说的于敬飞的家长,是于小悦的婶婶吗?”
陈主任:“对啊,就是她,刚才她来过了,她当然是非常不满意的,她儿子被打了,很生气,并且可能对你有些误会。”
这是委婉的说法了,当时就差直接骂狐狸精别勾搭我儿子了。
福宝顿时倒抽了一口凉气。
她是太单纯了吗?还是这个世界太复杂?
怎么会有这种人,前脚告自己状痛骂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