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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的生金也很无奈。
他觉得自己考得还可以,也不知道怎么就没考上,也许是自己心气高报考得大学比分数高了不匹配?也许是自己错估了分数?
生金不知道,他也无从知道。
他只知道命运已经给了他宣判,他没考上,从此后他就只能在养殖场工作了。
不过,他想想,这也没什么不好的,养殖场至少是铁饭碗。
他叹了口气,上前安慰自己娘:“娘,养殖场也不错,今天我们还发了一些前几天剩下的鸡蛋,都是磕坏了的,但是我瞧着除了磕坏了点皮,也没其它毛病,内部员工便宜,不要粮票,五毛钱三十个呢。”
现在东西贵了,外面的鸡蛋要粮票不说,七毛钱一斤,不便宜。但是他内部员工买的这些鸡蛋,五毛钱三十个,三十个能有三斤多,算下来一斤才一毛多,便宜多了,这简直是白送。
生金觉得沾大便宜了,养殖场工作也挺好的。
然而聂老三媳妇却根本不知足。
如果是以前,她想到自己儿子在养殖场工作,她得高兴坏了,毕竟比当农民强太多了,但是现在,她怎么都不舒坦。
不就几个鸡蛋吗?她家的鸡也会下鸡蛋,有什么了不起?发不了财,也当不了官,一辈子喂鸡喂猪的,有什么出息?
所以她瞥了自己儿子一眼,刻薄地说:“几个鸡蛋,瞧你这出息,你这辈子也就是养鸡的命,和人家福宝顾胜天没得比!我怎么生了你这样个孩子!”
生金听到这句话,沉默了,原来勉强挤出来的笑也顿时不见了。
他已经够努力了,没有考上,他也没办法,但是为什么他娘总是拿自己和福宝顾胜天比?这么多没考上的,凭什么总是说他?
他不明白为什么。
他叹了口气,苦笑了一声,先出去了。
聂老三媳妇看生金出去了,又把一通怒气撒到了生银身上:“你啊你,小时候不是比福宝学习好吗?怎么现在差这么多?你怎么就这么不争气?你这孩子怎么就命里带衰?”
说到带衰,她突然想到了什么,指着生银大骂:“你这就是一扫把星啊!你说自打生了你,就没一件好事,好好的福宝,还被折腾着赶出去了,如果不是生了你,我至于不要福宝吗?”
“我就没见过你这么倒霉的,高考的考场上你拉肚子?你怎么就这么会挑时候?晚几天早几天都不行,非这时候拉肚子!”
生银像个木头人一样呆呆地坐在炕头上。
她努力了,拼搏了,哪怕很笨很笨,也拼尽全力准备高考了。
本以为占尽先机,好歹能考上个大专,可谁知道,竟然因为拉肚子这种说出去都丢人的理由就这么名落孙山了。
到底是自己太笨,还是这个世界就在和自己作对?为什么命运要这么捉弄自己?
生银痛苦地闭上眼睛,呆呆地傻想。
一个她不愿意承认,但是却又隐隐浮现在脑子中的想法一直徘徊在心里,让她的心好像被剪子绞着,被锄头凿着。
福宝是福星。
第122章 福宝是福星
上辈子; 聂家所有的好运; 聂家所享受的一切; 甚至包括自己和生金所享受的一切; 都是福宝带来的?
这辈子; 自己把福宝赶走了; 所以自己一无所有了; 就连本应该和福宝一起考上名校的生金; 都落榜了。
没有了福宝; 聂家整个倒霉了?
生银想起这个; 眼睛都直了; 脑子中不断地回想着这辈子; 上辈子,就这么无限地循环,一件件地对比,一桩桩地去想,上辈子总是阴差阳错地各种幸运; 这辈子总是莫名其妙地各种倒霉。
这一切变化,难道背后真有一双无形地手控制着这一切,而这就是福宝背后的福气; 属于福宝的福运?
想都这种可能; 生银不寒而栗。
她瞪直了眼睛。
如果福宝真就是那个福运,那她到底在闹腾什么?把到手的好运气往外推吗?
她这么想着的时候; 突然记起来上辈子的一些细节。
一些琐碎的小事,当时自己并没在意的; 比如她爹娘是如何疼爱福宝,说福宝就是好运气,说没有福宝咱家可没有这光景,她不以为然,冷笑,觉得她爹娘就是偏心。
但是现在,她突然明白了。
她抱着头,痛苦地揪着自己的头发。
这一次,福宝分享了复习资料,县里不少同学都考得不错,虽然没有福宝那么好,但一个个都不差的样子,可是只有她,明明拿到了福宝的资料,却莫名其妙因为拉肚子就这么错过了!
这是福宝的福运在排斥她,不让她沾光吗?
生银几乎将自己的头发活生生揪下来。
为什么她要重生,像上辈子一样什么都不知道,就那么当一个不太被父母疼爱的生银不是挺好?为什么要这么折腾?
就在这个时候,聂老三媳妇睡着了。
睡着的她,做了一个梦。
在那个梦里,她过得很如意,一切顺遂,福宝依然是她的女儿,她很疼爱福宝,甚至比自己的双胞胎还要疼爱,福宝在聂家过得也很快活。
她从月子里就不断好吃的,后来想吃什么就有什么,这辈子经历过的许多倒霉事,也都是别人家的,从来不是他们家的。
甚至在那次倒卖棉花絮子的时候,她家男人也没有因为投机倒把抓起来,反而是抓了一大把的大团结回来,她家日子过得滋润,经常能吃到好吃的。
再后来,她梦到了什么,她梦到她家生金考上了京师,她家福宝也考上了京师,她家生银虽然学习不怎么样,但是也被招工去了县里的纺织厂,总之他们家一切都顺心。
乡亲们用羡慕的目光看着她,人人都说她聂老三媳妇有福气,说她家这日子过得红火。
这个梦真好,真美,她整个人就像飘在云上,落在幸福的棉花堆里,浑身都舒服,洋溢着幸福的小泡泡,她在那个梦里笑啊,笑得合不拢嘴,笑得想流泪。
她觉得日子太好了,这辈子值了!
突然,她的梦醒了。
醒了后,她还揉了揉眼睛。
这个屋子怎么回事,这么破?还有她身上衣服怎么回事,根本不是福宝孝敬她的那身羊毛呢子大褂。
她一起身,又看到了生银,生银呆呆傻傻的,抱着胳膊,好像在那里打着冷颤。
生银咋是这样呢?
她盯着这样的生银,猛然间,脑子里那些美好的梦五彩缤纷的肥皂泡泡一样破灭了。
那,那都是假的,那是梦啊!
梦醒了后,真实的一切残忍而可怕地呈现在眼前。
没有京师大学,没有纺织厂,没有香喷喷的五花肉,更没有那让全村人羡慕到眼红的羊毛呢子大褂。
有的只是冷锅冷灶,已经两个孩子名落孙山的惨状。
聂老三媳妇瞪大了眼睛,无法理解地望着这一切。
如果没有那个梦,她也许不会去想。
但是有了那个梦,尝到了那种美好和幸福,她看着这眼前的一切,突然发出了尖锐的叫声。
“生银,生银!”
她突然跑过去掐住生银:“要不是你,要不是你,我不会把福宝赶走!是你,是你,是不是你!!”
被掐住脖子的生银恍惚中抬起头来,望着她娘。
她娘凶狠狠地对她。
她攥紧了拳头,轻轻地摇头。
不……
上辈子的那个生银,她也不想当。
哪怕过上了好日子又怎么样,她还是不想当那个万年老二,当那个永远在福宝之后才被看到的孩子。
她要当,就当最风光荣耀的那个。
即使和福宝斗,最后的结果只有惨烈,她也认了。
她抬起手,一把将她娘的手掰开,冷冷地说:“是我把福宝赶走的吗?是你,是你自己不想要福宝了,你嫌福宝累赘,不想要她了,关我什么事!”
在最初的激动和惊喜后,顾家一家子欢天喜地地为福宝和顾胜天准备去首都上学所用的物品。说起来,这年月考上大学虽然不是当了官老爷,但是从此后真是不用愁了。
顾卫东早就打听过了,说是以后的许多装备国家都被包办了,最后到处打听了一番,又仔细读了那录取通知书,顾卫东两口子给福宝顾胜天准备了钢笔文具,雪花膏,红双喜的瓷脸盆,搪瓷暖瓶,茶缸子凉水杯什么的,做了新的被褥,另外去县城里扯上好的布料做了四季的新衣裳。
一切准备好了后,刘桂枝总算松了口气,以后福宝和顾胜天去大学,户口会转到城里,粮食关系也跟着转到城里,到时候就是吃公家饭的人了。
听说大学里每个月会补助生活费,好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