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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霆失望而却步地转过头,努力克制着情绪。
医生出来,一脸的严肃,说了句无情的话:对不起,大人没事,孩子保不住了。
“爸,对不起……”以航已经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他哭着,不由自主地流下眼泪,战战兢兢地过去,伸手想拉思霆的手臂,一种孩子式的动作。
思霆将他的手拿开,没有骂他,更没有再打他,他对他已经失望到极点。转身走进病房,霍老太也进去了。
思捷用手轻抚以航的脸:“你先回家,你在这儿只会激怒你爸。”
以航转身,他这次真的闯祸了,已经完全失去了主张。思捷望着他的背影,突然觉得他是如此可怜。
以航一个人在外面游荡,没有回家,很不安,一直握着电话,可是一直没有任何消息,最后他拨通思捷的电话。
“叔叔,燕希阿姨怎么样了?我很担心她。”
“有我们照顾她,你爸现在正要回家,你也快回家吧!向他好好解释知道吗?”
以航很紧张:“他……他回家了?”
“别怕,迟早要面对的。”
打开门,蓦然地,看到的却是自己的行李箱,已经被思霆收拾好,孤零零地立在在客厅里,他的心凉了半截,思霆下楼来。
以航解释着:“爸爸,我不是有意的,我没你想的那么坏,你相信我!”
思霆的愤怒似乎早已殆尽,他没有发火,只是淡淡地说:“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再见到你,你来到这个家之后,一切都乱了,我真怀疑你是为了报复才来到这个家里的,你知不知道刚才在医院里,医生说燕希再也无法生育了,你奶奶听到这个消息当时就晕倒了,这都拜你所赐!”
以航摇摇头,一串串泪水不可控制地涌出眼眶,他第一次这样委屈得有口难辩。他宁可思霆还向从前那样对他发脾气,甚至动手打他,他也不希望思霆对他这样漠然。
“对不起,爸爸,你原谅我,我……”以航抽咽得说不出话来。
思霆害怕自己再多看一眼就会心软,他转身向楼上走,以航立即跟上去,抓紧他的衣袖,死死地抓住,不肯放手,乞求着:“爸,你听我解释,不要……”
思霆用力一甩:“放手!”他根本不看他一眼,那不是漠然,而是怕多看一眼,就会后悔心中的决定。
只听以航惊叫一声,向后退下两节楼梯,脚下一滑,跌到地上,膝盖一时痛得无法站起来。
思霆回头看他,有些担心,刚要下来扶他,但又犹豫了,想起这段时间以航的所作所为,他狠下心肠,没有理他。
以航眼中最后一线希望消失了,他爬起来,奔向外面。
“我知道你很生气,你要打要骂我都不会有任何反抗,我做错太多的事,伤了太多人的心,就算被打死也不值得可怜,我自己都看不起我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
离开霍家
以航奔出家门,天色已暗。才感觉到脚踝很痛,回想起是刚才被思霆甩到楼梯下时扭伤了,他拖着伤痛的身体向前走着,想起与思霆相识相认以来,似乎没有一件事是开心的,他对他怒喝过、责骂过、甚至对他暴打过,在他的印象里,他从没对他爱抚过、关怀过,他从来不像个父亲,或许,他还没来得及学会怎么做好父亲这个角色,可是等他学会的时候,他身边的人已经被他赶光了。
身心俱疲的以航停下来,他在想应该去哪里,母亲过世了,子桀在骆教授那里学习,蓉蓉,他不忍心让她看到他深夜里狼狈地出现在她家门前,最终,和子桀一样,向家琪的住处走去。
家琪看着以航心疼地说:“这个地方成了你和子桀的避难所了。为什么你每次从他的魔掌里逃脱,总要伤痕累累的?”
“这次我没逃,我求他不要赶我走,他还是……”
“怎么?以前是打死你也不回家,现在是打死也赶不走了吗?你到底是怎么了?”
“家琪,这次是我错了,我真的做错了,可我不是故意那样做的,我……我把燕希阿姨的孩子弄没了,我不小心的……”家琪第一次看到以航这样无助。
“天啊!以航,这次你真的闯祸了。”
以航有些激动,泪水在眼中打转:“我真的不想,你相信我,没错,我是不想多那么个弟弟或者妹妹,可是我还不至于要害死他,他们都不相信我,我真有那么坏吗?家琪,你告诉我……”
这个时候,他最需要是别人的信任,哪怕只有一个人也好,哪怕骗他也好。
“我尽最大努力讨好他,让他开心,想让他对我好一点,想让他爱我,让他在意我,可是,我总是让他失望,他对我做的一切都不满意,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以航常常悄悄去医院看望燕希,在可是每次都没有勇气走进病房去面对她,尤其爸爸在时,他更不能进去。
回到家琪那里,以航打开电脑,燕希竟然在线,以航立即以一个陌生人的身分加她为好友,他也不知道怎么想到这样做,总之动机是好的,他不知道还能为她补偿些什么,只能在网上给她鼓励。
家琪从房间里出来,看着以航,这段时间,一个十九岁的孩子成长了许多,他经历了太多常人一生都无法承受的事情。
思捷每天工作到很晚,但仍不忘回家的途中为他的小宝宝带些玩具,这个孩子的出现成了他的精神寄托,他不在乎孩子的母亲是谁,每当他看到孩子纯净的眼睛,就觉得心很静,很明朗。他变得有热情了,他试着做好父亲这个角色。
“你来干什么?你还嫌害我害得不够吗?”燕希有些激动,强压着声音对吴林说。
以航走到门口停下来,他怔了怔。
“你快走吧!我不想见你!”
“燕希你别这样,如果我早点对你负责,就不会出现今天这样的事,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孩子是我们的?”
“对你说有什么用?那只是一次错误的结果,我那天刚与思霆离婚,心情苦闷才意乱情迷地跟你在一起。”
“可是我对你一直是认真的,你知道这么多年我对你都不曾变过。”
“不要再说了,该发生的都发生了,该过去也让它过去吧!我真的没有力气再去想这些事情了。”
“燕希,让我对你负责好吗?我们在一起,霍思霆他不爱你!”
“可我也不爱你!”
以航听着他们的对话,他有点乱,这到底是怎么了?事情怎么会这么复杂?
以航向后退了一步,想离开,他想找个清静的地方好好思考一下,理清头绪。
可是。
思霆就站在他身后……
“爸爸?”
燕希和吴林的对话被以航的声音打断,思霆走近两步,出现在门口。
燕希闭上眼睛,似乎无力去解释什么,这是欺骗思霆的报应,只是当时无助也太爱思霆,才出此下策。
爱你那么疼,放下你那么痛。
我该何去何从……
“思霆,如果我是你的不堪,你的两难,纵使有多痛,我也会割舍。”
又是黄叶漫天飞舞的时节,盈盈冉冉,翩跹若蝶,不经意擦着发梢飘落,竟使心底有了片刻宁静。山谷间灵光流动,仿佛久已逝去的回忆仍在此间流连。我轻声叹息,挥袖将最后一截栈道击落谷底。
喜欢独自坐在山崖边,看滚滚云霞悄然明灭,日月经行,星斗暗移,年华似水而去,惆怅自心而生。日复日,年复年,岁月流逝抹不去镌刻心底的东西,思念枯萎成一瓣残败的茶,浸泡在冰冷的泪里,浓郁的一泓苦涩。早已不是此情可待的娇憨女子,心知红颜枯骨不过转瞬,待得容颜老去,青春不再,被人弃如敝履,其间苦楚却只有自己领尝。莫若用冷酷浇铸成一副铁样心肠,于山林间与花鸟共眠,山自无言,孤寂的山影轻抚着我,相伴至天明。
惆怅旧欢如梦,觉来无处可寻。
夜很长,总会渗透丝丝缕缕的过往。
夜风轻起,这个时候很静。夜风,仿佛诉说一些如烟的往事。没有起点,也无所谓终点,这个时候,最容易想起你。
无法拒绝一些心绪,正如无法拒绝你时时地闯入心扉。或许,这只是一个情感泛滥的年代,一些微掩的关怀就可以颠覆青春。而我,却宁愿在这个未知的世界里,紧抱一朵含羞的花驻足,温柔地欣赏,细心地呵护,守着一个一成不变的距离,不需要理由,静静地等。等春天来时,花儿绽放的消息。
霍家花园,以航悄悄地走进来,一直感觉不到温暖的家,他却在离开之后感到了留恋。
“以航……”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首先是震惊,然后是温暖,接着是担忧,以航回头看到思霆,他惊慌地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绊到了椅子,身子晃了晃,差点摔倒。
以航开始语无伦次地解释:“爸爸,你怎么……我……我只是想,想回家看看,我不知不觉地就走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