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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门嫡杀-第2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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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话音未落,项绮罗竟扬手扇了他一记耳光,末了又点着他的鼻尖尖声说道:“我怎么可能看错!你违抗我的命令,难道是与那小贱人沆瀣一气,想要害死陛下么?!”

这记耳光不但打懵了莫邵,也看呆了其他项家兵。见他们皆用像看疯子一样的眼神打量自己,少数几人还交头接耳,窃窃私语,项绮罗于满心嫉恨之余,又平添一股怒气。她素来有脾气上头就不管不顾的毛病,当下不再理会其他,索性自己向明华容走去,满心满眼,只有一个念头:趁乱杀了明华容,之后再捏造证据说她与叛逆勾结!这样自己就可以寻隙洗脱罪名了!

见她面孔扭曲,直直盯着明华容,显见来意不善。又认出她正是前日想将明华容推下台阶的女人,姬祟云目光微凝,轻轻哼了一声,顺手拿过案上水晶镇纸正要砸她个头破血流,一道娇小的黑影却比他更快,倏忽之间便跳蹿过去,迅若闪电一般扑上项绮罗的门面,利爪一扬,狠狠挠了下去。

项绮罗万没想到自己竟会被一只白猫给抓了,她一边尖叫一边拼命挥手,试图将猫挥开,但那只猫却像是和她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被她打了数下仍旧不依不饶地狠命撕抓,只一瞬间的功夫,项绮罗就被挠了个脸上开花,手臂上的衣袖也被撕出了道道口子。

项绮罗从小娇生惯养,加之面孔乃是女子最为珍惜的部分,感受到脸上传来的钻心痛楚,她惊怒之余,居然开始哭喊救命。

见状,宣长昊不禁皱了皱眉。他早对项绮罗失望无比,适才见她宛若泼妇地冲过来要找明华容的麻烦,更是对她又添两分厌恶。但她的父亲毕竟是自己待之如师如父、十分尊敬的人,他自不可能袖手旁观,放任这只猫将她挠成重伤。只是,这猫儿平日虽然娇纵傲慢,却从未像今日这般暴起伤人,这又是什么缘故?

思量之间,莫邵与其他项家兵已闻声而来想要拉开白猫。但一来那猫太灵活,根本无法捉住;二来它几乎时时紧贴在项绮罗身上,众人投鼠忌器,不敢使用兵器。宣长昊见状,吩咐道:“速去偏殿,将照看这猫的宫女带来。”

他一声令下,立即有人前去操办。不出片刻,便带了一个宫女过来。那宫女见白猫闯了祸,生怕上头要责问自己管教不力之罪,不由十分慌张。她一边上前试图捉回暴走的白猫,一边语无伦次地说道:“怎么又这样……它平时乖乖的,只在皇后娘娘过世的时候才挠过人啊,怎么今儿突然又犯浑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对三年前燕初过世时的一幕幕,宣长昊至今依旧历历在目,却从不记得这白猫当时曾经挠过人。他立即问道:“你说清楚,这猫当时抓伤了谁?”

见皇帝亲自问话,那宫女更加惶恐:“回……回禀陛下,奴婢也不知道……当时皇后娘娘突然犯了头痛病,不到一天的功夫便薨了。奴婢那晚皆在屋里照看娘娘,没有管那白猫跑去哪里……只是在第二天,才发现它爪子里有些血沫布丝,指甲折断了几处,身上还有些摔痕血迹,便猜它是挠过人了。但当时殿内的下人们都没有受伤的,加上奴婢正为娘娘的过世伤心,便不曾报与您知道。后来也不曾有人来说这事儿,奴婢便渐渐忘了……直到今天才想起来……”

说着,她见宣长昊沉吟不语,以为他要处置猫儿。她养了这猫几年,兼之项燕初还在世时颇为照拂她,未免心有不忍,便大胆求情道:“陛下,这猫儿十分灵性,加上又是娘娘留下的故物……虽然一时调皮犯了错,还请您看在娘娘的薄面上,且饶过它吧。”

她后面所说的话,宣长昊统统没听进去,唯有一句入了耳——这猫儿十分灵性。

宣长昊下意识地咀嚼着这句话,忽然像意识到什么似的,抬头向项绮罗看去。白猫抓挠得很凶,因为她时时抬手格挡,衣袖差不多都被撕烂了,光洁的手臂已是一览无余。宣长昊这一抬头,恰好正对上她臂上的数道旧疤。虽然它们的颜色已变得十分浅淡,几乎快要认不出来,又另添了许多纵横新伤,但宣长昊行伍出身,对各种伤痕均有了解,当下一眼便认出,那是陈年抓痕!看其细小平短,应该是猫咪之类的小动物所伤!

看到伤痕的瞬间,宣长昊脑中嗡的一声,脚下却毫不迟疑地走了过去,一把抓过项绮罗的手臂,粗暴地将她破破烂烂的袖子彻底撕下。

见旧主过来,白猫不大情愿地停止了抓挠,却又跳上宣长昊肩头,不住着急地叫唤。而项绮罗却是以为宣长昊心疼她亲自过来,虽然仍旧疼得厉害,却不由露出了一个幸福的微笑。只是她唇角刚刚翘起,便听宣长昊厉声问道:“你这旧伤哪里来的?”

“陛下,您难看没看见吗,臣女是被这猫抓的,臣女好痛……”

“住口!朕问的是你手臂上的旧伤!”宣长昊大力将她手臂反扭,好让她看清楚上面的旧年疤痕,毫无怜惜之意。

沉浸在绮思之中的项绮罗原本还愣愣的有些摸不着头脑,待看到自己臂上的旧疤后,立时眼神闪烁,神情慌张。她定了定神,勉强笑了一笑,道:“臣女以前顽皮,戏弄鹦鹉时被抓伤的,污了陛下的眼睛,实在惭愧。”

“果真是鹦鹉么?”宣长昊紧紧盯着她躲闪的眼神,质问道。

“是、是的。”项绮罗原本想若无其事地回视,但始终是不敢,便偏过头去,小声说道。

得到这个答案,宣长昊蓦地冷笑一声,狠狠一反手将她摔在地上。

“陛下?”这时,调度了八千御林军入宫清除叛逆的项烈司终于赶来,正好看到这一幕,不由惊呼出声,不解地看向宣长昊。

迎着项烈司惊疑的目光,宣长昊面沉如水,一字一顿道:“项将军,你养的好女儿。当年燕初突然生病,从头痛难当到发病过世,不过一天一夜的功夫,太医轮番诊治,也没查出病因来。当时因为一些蛛丝蚂迹,朕便有些疑心,但因为你是朕最为钦服、甚至当做长辈一样看待的人,加上燕初临终前说原谅你对她们母女的遗弃,朕便只当是自己多心,没有再深究。但天道自在,如今终于真相大白,教你这好女儿败露了行迹!”

说罢,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当年因为燕初那句遗言,他一时心软,没有多做追究,却从此对项烈司存下心结,此后甚至不再找他商议机要之事。可如今看来,只怕自己是猜错了——那个下手的人其实不是项烈司,而是他的另一个女儿!

项烈司从未见过宣长昊这般怒气勃发又沉痛难抑的模样,不禁心下一紧,问道:“陛下,究竟出什么事了,绮罗她做错了什么?”

沉浸在懊悔痛苦之中的宣长昊却久久没有回答。见项烈司再度追问,明华容眸中闪过一丝不忍,说道:“项将军,陛下应该是刚刚发现了一些证据,证明令千金正是杀害已故皇后的真正凶手。”

“什么?!”一听这话,项烈司顿时如遭雷殛。他难以置信地看着项绮罗,连声追问:“这是不是真的?”

原本吓得连哭都不敢哭的项绮罗顿时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哇地一声大哭起来,万般委屈地说道:“女儿不知道……陛下只是看到了女儿手臂上的一些旧伤,就突然发怒将女儿摔在地上……女儿已经回明了陛下这是鹦鹉所伤,但不知为何,陛下还是很生气……父亲,女儿年少无知,倘若有哪里开罪了陛下,您千万要替女儿求情啊!”

听到她这些堪称无耻的自辩之语,原本打算袖手旁观的明华容亦是暗生怒气,忍不住说道:“项小姐,你若问心无愧,为何要说谎?无论是爪印间距,还是伤痕长短,你手臂上的旧疤分明与今天所受的新伤一模一样。世上哪里有爪子这么大的鹦鹉?更没有爪痕相同的猫!你如果真是清白无暇,那又何必捏造谎话来掩饰?”

项绮罗倏然止住哭声,恨恨看向明华容:“就算是被猫抓的又怎样?难道仅凭这一点伤痕,就能证明是我杀了项燕初么?”

话音未落,她的身体忽然斜横飞起,重重撞在一旁的红木高几上。红木家具沉重坚硬,这一下撞得她几乎直不起身来,像条丧家败犬一样爬在地上,痛吟不止。

将她踢飞的正是宣长昊。他定定看着这个满口狡辩抵赖的女人,目中似有火光四溅,像是恨不得立即将她杀死。克制住翻涌的杀意,他缓缓说道:“燕初发病的那天,项将军曾带你入宫看过她。你们刚一走,她便病倒了。当时朕也曾疑心是有人下毒,但并未找到证据,加上燕初像是预感到了什么一样,临终前说……她已经原谅了项将军,过去的事已经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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