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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女哭着跑出门去,沿途收获同情的目光无限。只有兰溪垂了头,慢慢将最后一口官燕喝完。
喝完了用餐巾抿抿唇角,这才说,“容公子的气该是冲着我来,干嘛跟人家美女撒气?”
容盛却笑了,有点冷酷地抿着薄唇,“杜兰溪你别装好人。你这么折腾我钱包,这么想故意让我下不来台——为的,还不是她?”
“如果我不撵走她,你今天不会善罢甘休的。什么打包五份餐点啊,你待会儿说不定会一件一件把这餐馆里的东西都给买下来也说不定。”
容盛眯了眯眼睛,“反正那帮家伙也认得我是谁,他们乐得宰我这个冤大头。而我又不好意思回拒……杜兰溪你今儿是故意跟我杠上了。”
兰溪这才笑了,“你活该。”
容盛恨得咬牙,千万句反击的言语都在舌尖儿上翻滚着,可是他却还是压住了没说出来——这样一句“你活该”,当日也从月明楼嘴里听见过。
眼前的她此时说出的这句话,语气神色,竟与月明楼当日一模一样。
容盛心头就梗了下,没再跟兰溪计较。只垂下头去抽了根烟出来,因是公共场合便并未点燃,只是搁在鼻尖儿下闻着,“说罢,到底什么事。你折腾也折腾够了,骂也骂的不少了。”
兰溪垂下头去,将手边的碗筷都替人家侍者摆立整了,规规矩矩地一点都不狼狈,这才说,“我想知道,月明楼入狱究竟是怎么回事。”
。
容盛眯着眼睛盯着兰溪,缓缓才说,“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你怎么会来问我。跟我有什么关系?”
兰溪依旧只盯着被她给摆得规规矩矩的碗筷,“我想知道,他这次入狱究竟是处心积虑的安排,还是一切也出乎了他的意料。”
如果他的入狱,只是他算盘上的一颗珠子,前头闹出来那么大动静,却不过都只是个障眼法——那么她便死了心算了。
她的性子,他不会不知道。以他的头脑不会推算不到,若有一日他入狱,公司势必无人接手;而她若想替月家人守住公司,便必须要跟月慕白完婚——他不会推算不到这个结果,可是如果还要执意入狱,执行他自己的计划的话,那她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这就是商人,重利轻情的商人,无论曾经多么亲近,却也不惜让自己的女人成为一枚筹码的话,那她就闪身退开,这辈子只为着小花儿就得了。
可是如果不是呢?如果即便聪明如他,这世事也总有脱出计算的呢?也许他真的是在入狱之前没别的选择,真的是为了她爹而入狱的呢?
她就想要到这样一个答案。
两人从中午一直坐到下午,坐到窗户外头的灯光都渐次地暗了,餐厅的经理都不得不亲自走过来,躬身委婉地提醒,人家要打烊了。
容盛还是不肯说。
兰溪就笑了,凝着容盛的脸,“真是没办法了,人家都出来撵人了。不是自己的地方,总归都是客,就难免被送客。我看我还是把这餐馆买下来吧,那就能想坐多久就坐多久,一直坐到容公子肯示下为止。”
容盛一听眼睛都直了,“杜兰溪,你这人怎么这么轴啊你!”
容盛急,兰溪可不急,依旧好脾气地笑,“反正你不跟我说明白,你就甭想走了。我缠定你了。”
“容公子不瞒你说,我总归是我爹的女儿,所以骨子里也有不少的匪气。匪斗不过官,我自知不是容公子你的对手,可是我撒泼耍赖的功夫其实也不错——而当官的人家是怎么都不好意思跟着我们这些小匪一起撒泼耍赖是不是?”
“容公子别的心思是甭打了,我今儿是打定了主意的了。容公子如果不说,就别想活着从这儿出去——我当然没这个胆子杀死您,我说的是把咱们俩都耗死了算!”
兰溪抱着膀子,翘起二郎腿,一对白日看起来并不算怎么迷人的眼睛,此时在夜色与灯光的映照下,活脱脱生出了猫儿样的妖媚。这样的杜兰溪,看得容盛真是牙根痒痒!
“行行行,杜兰溪,我败给你了行不行!”
。
容盛也给自己叫了一盏官燕,跟杜兰溪之前一样慢到让人牙根痒痒地慢悠悠地喝。
“靳二少兰泉,你是见过的。”
兰溪点头,“我记得。当初还说要认干哥哥的,不过我没稀罕。”
容盛想起当日情形也忍不住苦笑,“嗯,杜兰溪你有种,这样的哥你都不稀罕要——他们靳家,还有我们容家,是相似的背景,你知道吧?”
兰溪点头。那些开国的功勋将帅,每一个都为共和国抛头颅洒热血。
“我们哥儿几个,算起来都是祖一辈父一辈的交情,虽然不常见面,但是一见面还跟亲兄弟似的。我们几个的家里,到了我们这辈,大家都不想再参军了——但是不参军,不等于就没了一腔热血,于是我们哥儿几个都盘算着想用自己的方式也给国家尽点力。”
【稍后第二更。】
10、我懂就够了(②更)
更新时间:2013…6…2621:30:01本章字数:3630
“现在时代不同了,许多事其实也不方便军方来出面;这样一来就给我们出力拉出了很大的舞台。”
幸好夜已经深了,整个餐馆都再没有其他的客人。使者们也都到休息间去换衣服等着下班,偌大的地方只有他们两人在说话。
容盛看兰溪有些听不明白的样子,挑唇讥讽地笑了下,“你听不懂才是正常的,那你就只听着,别发问好了。”
容盛衡量了下,这才又说,“月集团旗下也有航运公司与远洋集团合作,可是近年来屡屡受到劫掠。开始以为是海岛猖狂,后来越来越觉得不对劲。”
“经过相关部门的侦查与情报分析,知道这事情是某国官方干的。我国出于大局考虑,没有公开事件真相,只希望他们自己能够收手;可是他们却变本加厉。甾”
容盛手肘搁在桌面上,指尖相对,显然是在努力压抑怒意,“他们劫掠民间渔船,绑架我渔民,以此来交换所谓的‘罚金’;与此同时他们更将目光盯上了国家级的大船——杜兰溪你多少应该知道,如远洋集团这样的大型集团,有时候船上拉着的货物,可能会涉及到国家。机密,甚至是战略级别的物资。”
兰溪点头,心不由得揪紧。
“远洋集团的船只多次被洗劫,问题越来越大,渐渐涉及到国家。安全的层面上来,相关部门无法再袖手旁观了。可是外交与政/治永远是一盘太大的棋,官方暂时不便直接出面交涉,这件事就需要没有官方背景的人来私下里做。唾”
兰溪抽了口气,垂下头去,“那么便是容公子你这样的人来做。”
“对。”容盛也没否认,“如果能从商场的角度来解决,以正当竞争或者商斗的方式来解决,总比国家之间撕破脸,甚至大动干戈来的好——于是我们安排了商场上的这盘棋。”
兰溪摇着头笑起来,“容公子该不会是想要告诉我,原来你跟月明楼之间的友谊,也都只是你容公子的利益交换——你是利用月明楼和月集团,来执行你那个什么大计划;亏我还真以为你跟月明楼是兄弟。”
兰溪在笑,眼睛里却闪了寒光出来,“他这辈子结交的人是不少,可是能真当朋友的却不多。从前有个祝炎,后来又加上了您,我还挺为他高兴的,正所谓一个好汉三个帮——却原来,你是利用他的!”
兰溪一双眸子,平日里看倒不怎么样,可是在夜色里这么一照,就显出一股子尖利的光芒来,看得容盛都觉得脊梁沟一凉。
“哎杜兰溪,你听我说完行不行!”容盛叹了口气,“我是要找商场上的人,可是我没存了心要利用谁。这些年你也看见了,我虽然在商圈里混着,可是那帮商人没几个是我能看上眼的;就像当初庞家树也说过,我兜兜转转的也就看着小楼投脾气。”
“我不是要利用小楼和月集团,我也是掏心掏肺地先跟小楼当兄弟的。能当兄弟的人,自然也是投脾气的,我大致将那些事儿跟他提了提,他也是义愤填膺,拍着胸膛说,现在是和平时期,没什么机会扛枪上战场;如果真的有一天不得不打起来,他先捐了自己所有的个人财产,然后参军去!”
“这是汉子,真的汉子。”容盛仿佛有些醉了,“和平时期我们玩儿得比别人都好,看着纸醉金迷似的;但是那些灯红酒绿永远不会熄灭了我们腔子里那热血的温度!杜兰溪你是个女人,你明白爷们儿们的这份儿心不?”
兰溪听着,仔细琢磨了琢磨,便收起戾气来,垂下头去,“滚。你该叫我溪哥。”
容盛这才笑出来。他忘了她一直自称是小匪的,“匪”其实是个包含意思挺多的字儿,是有野性,可是却也是有义气的,正所谓江湖儿女,总有热血不冷。
“杜兰溪,看你这样儿,我就心里有底了——后头不管我给你什么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