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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呢,我呢?我除了我自己,我还有什么!我爹,我根本从他身上什么都得不到不说,他能不给我添乱,我已经谢天谢地了!”
“我只有我自己,这么多年,我什么都能靠我自己……我还剩下什么?还剩下什么——我只有我自己,只有我自己!”
尹若越说越激动,尹妈妈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一句话就这么触痛了女儿,只能在一边发呆。讷讷地解说,“若若啊,你,你也别这么说你爸。虽然你爸现在不争气,可是你从小到大也没受多大委屈,我跟你爸也都是拼了命地干活,给你吃的穿的用的也都不比其他的女孩儿差……”
“你爸他现在是混蛋了,还要你给还债,可是他当年在韩国收入好的时候,不是也给你寄回来不少好东西?那些衣服和包包的,国内的小姑娘们见都没见过啊!”
尹妈妈不说这句话还好,一听妈这么说,尹若更加忍不下去,起身抓起包包,都没顾上身上还穿着在店里的工装,就迈步走出店门去。
尹妈妈在后头追着喊,“若若啊你干什么去!店里的生意……”
尹若迈出店门去,高天上的阳光炽烈洒下来,被大理石的地面反射起来,像是一片刺眼的火芒,耀耀地,晃得她脑仁儿疼。
店里的生意?去死吧!
曾经的那些光鲜的衣服和包包,亏她妈还真的好意思认定是他爸从韩国给她寄回来的——她爸在韩国那点工资,他自己早都输光了吧,他还哪里会记着给自己的女儿买一点礼物!
这些年她只有自己,只有她自己……
。
月火工作室,月明楼和祝炎在办公室里仔细挑选着应征模特儿们拍的样片儿。
月明楼肯回来掌镜,工作室里的样册自然要全都换掉,换上符合月明楼风格和审美的,也好展示给顾客看。月火工作室便发出了招聘启事,征聘摄影模特儿。月火虽然一直低调,但是在业界也早有口碑,于是各大模特儿公司,甚至许多演员经纪公司也全都闻风而动,纷纷递过来自己旗下新人的材料。只要上过月火的样册,就一定有机会登上时尚杂志的封面,甚至有可能被广告商发掘而赢得代言。
除了这些业内的专业应征人员之外,社会上投来的简历更是飞如雪片。许多艺术院校的大学生、以及年轻貌美的姑娘们也都来送来照片应征。
月明楼看了一会儿之后就起身抓着水杯走到窗边去了,祝炎挑眉望他,“怎么了?看美女也能这样提不起兴致来?”
“腻歪。”月明楼含一口水,从左逛到右,“都跟同一张脸似的,有什么好看。”
祝炎就乐了,“看你家兰溪的话,会治愈了吧?”
“那还差不多。”月明楼登时乐了,坐回来闭上眼睛,“她吧,就是跟这些不同。要是拍她,绝对不能摆拍,否则她能给你僵硬成一根萝卜;她只有自由自在起来才最生动,怎么看怎么美。”
祝炎只能总结一句:“情人眼里出象牙。”能送到祝炎和月明楼手里的,实则都是外围摄影师们初选过后的结果,若是实在太不入眼,或者太没亮点的,直接都被淘汰掉了的。祝炎看到后头,手指忽然定住,他将混在一堆照片里的一张抽出来,定睛又看了看,这才递给月明楼,“我没看错吧?”
月明楼抽过来也一挑眉,看着照片角上的外围摄影师评分的笔迹“A”。
“尹若?”月明楼望祝炎,“她怎么会混进来?”
祝炎也摇头,“我也很意外。外头的摄影师们也不认识她,只是客观评价了她在照片中的表现吧。”
外围摄影师给尹若的评级是“A”倒也不意外。尹若长得本就好看,几年的庞家少奶奶当得也身上染了些贵气,于是上相是自然的。
祝炎皱眉起身,“我先跟她聊聊。”
月明楼耸肩笑望祝炎,“别紧张,我没说要直接撕了这照片。她这张照片又不止是她个人的肖像权,还是其他摄影师的著作权;我就算不待见她这个人,也总该尊重那位摄影师。”
祝炎面上滑过一丝尴尬,“我的意思是,不管怎么样,总是故人。”
月明楼再耸肩,“好啊,你跟她聊吧。我也想知道,她这又是想干什么。”
。
祝炎约了尹若在外头见面,小巧精致的咖啡店,店主也是个小巧精致的女子,喜欢在每个客人的咖啡上以她自己的理解来作画。往往咖啡端上来,便会收到客人惊喜的轻呼。于是尹若就笑了——祝炎带她来这样的咖啡店,虽然不动声色,却足以证明是用了心思的。
——用了心思的,就是还挂念着旧情的。那就好。
小巧精致的店主看了尹若一眼,稍后端过来的咖啡上便已经画好了一幅画:一个秀丽的女子立在窗边,透过玻璃看窗外的繁花似锦。尹若见了便也应景地捧着心小小地惊呼起来,“好漂亮!”
目光滑过杯沿,果然看见祝炎在灯光下一闪而过的欣喜。虽然只是那么一晃,却还是被她给看见了。
其实在她看来,祝炎跟兰溪很像当年的兰溪站在她身边,会被所有人忽视掉,其实祝炎站在天钩身边,情形也是一样的。少年天钩实在是太过耀眼,光芒遮蔽了身边所有人,即便祝炎自身也是相貌才情皆出色的少年,却总归比天钩少了些棱角。
其实像兰溪那样的,因为自己也知道自己平凡,所以站在她尹若身边,也许不觉着自己委屈;可是祝炎就未必了。谁让人家祝炎其实也是这样优秀的人呢?
当年天钩跟火神是同时看见的她,火神对她的倾慕,她也是都看在眼里的。只是那时将全副心思都用在了驯服天钩那头小野马的身上,顾不上相对温吞的祝炎;好在时光又给了她机会,她如今还能依靠当年的这点情分来博得祝炎的关注。
尹若一笑,眼里便自然浮起泪光,仿佛手中的咖啡一样,喝得出甜却更品得出苦,“祝炎谢谢你。我已经记不清上次还有时间和闲钱出来喝咖啡,是什么时候的事。也许从跟庞家树结婚之后,便再没有过了吧。就算有时候要陪着庞家树出席一些活动,我也只是在旁边充当花瓶的角色,从没能放松下来。”
“离婚之后,就更是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店里。每天早晨5点就要爬起来忙碌,晚上都要过了午夜才能睡下……这样小小一杯咖啡,对我来说都是奢侈的享受。”
祝炎皱眉,“尹若既然你这样忙,怎么还会想到要应征我们工作室的模特儿?”
尹若面上一红,垂下头去,眼波盈盈,“火神,其实是我厚脸皮。现在听你这样当面说起,我觉得很没脸面对你。”
“我的店看似红火,实则盈利微薄。我爸那边还欠下一P股的债,所以我必须要再找一个兼职来多赚一份收入。上回到你们工作室去,看见了那里的排场,知道月火是效益很好的大生意。恰好又看见你们在登广告招聘摄影模特儿,于是就想着:自己也就还剩下这一张脸蛋儿,也许还能派上一点用场。”
尹若含泪抬眸望向祝炎,“……其实也更是仰仗着一点旧日的颜面,想着如果火神你看见是我,也许能优先考虑一下。”
“火神我真的已经是走投无路,如果再不找一份收入来替我爸还债,他们就扬言先砸了我的店,然后就卸掉我爸的手……我真是没有办法了,只有厚着脸皮来做这件事。火神求求你帮帮我。如果火神你也不肯帮我的话,那我,那我真的活不下去了。”
尹若的眼泪一大颗一大颗,映着灯光都落进咖啡里去,在发泡牛奶的液面上,留下一圈一圈的印痕。
祝炎手指捏紧杯把,指节泛白,“尹若,你别这么说。既然你遇见难处,怎么不跟我们说?”
尹若笑,含泪摇头,“对于旧年故人,我当然也会指望,也会有奢望——所以我想回到小天身边,所以我相信兰溪还会如当年一样地帮我。可是原来都是我错,是我一个人的痴心妄想。如今闹到小天不肯见我,就连兰溪都指着我的鼻子骂我……”
“火神,我知道人情冷暖、世态炎凉,所以我在庞家那些年,什么都能忍过来。在我的内心深处一直有个执念,我相信至少记忆里的你们还都没变,还都是从前的模样。我现在才知道我错了,原来人心易变,时光会老。”
尹若落泪,蓦地抓起咖啡杯,将整杯的咖啡一仰头都倒进嘴里去。咖啡里的各种滋味骤然混在一起,在她口腔中漫延开,她仓惶地弯下腰去咳嗽。咳得面颊桃红,眼泪便一颗一颗掉得更急。
祝炎急忙抓了餐巾,绕过来拍着她的后背,“尹若,你怎么样?”
尹若边咳边哭,“火神你也别管我了,真的。我知道这次应征,可能也给你带来不少麻烦。你也一定想要拒绝的吧,不好意思直接说出口,所以才约我出来单独说。火神你是想顾着我的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