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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伟,脸色阴沉着,身体笔直地坐在驾驶员位置上,从河湾乡到省城,根本就没有开口说话。冷静,越是遇事杨伟会越冷静,多年的军人地生涯和曾经当佛门弟子地杨伟已经养成了这种优秀的品质。
而佟思遥觉得杨伟冷静地可怕,而孙大雷觉得,队长冷静得有点阴森森的感觉,对队长的行事作风颇为了解的孙大雷知道,队长要是这种神情,就要有人倒霉了,就像两年前凤城的小黑窑主一般……这次,是谁呢?但愿他不要和警察作对………
去的时候是磕磕碰碰,回来的时候却是顺风顺水,行程缩短到了五个小时,下午15时刚刚过一点,三个人就进了省城,在佟思遥的指点下,终于回到了位于三环的缉毒总队………
大院的东南角,几个武警装束的正在巡逻,矮墙铁门后,就是卜离被关押的地点!
下车的时候,孙大雷突然发觉,杨伟的眼神一直直勾勾地看着铁门,阴沉着脸,两个眼珠一动不动,那神情,和被捕的卜离,如出一辙…………
正文 第七卷【恶之救赎】第07章 悲从中来哭囹圄
更新时间:2009…9…16 13:58:28 本章字数:9482
监狱是什么?最简单的回答是,关押着坏人的地方!
但是,如果里面关着的人是你的家人、是你的兄弟,是你的朋友或者亲人,那份对罪恶的憎恨,也许就没有那么强烈了,也许更多的是对铁窗里人的思念、惋惜或者是痛惜。
现在,置身了预审室里的杨伟就是这种感觉!
经历过若干次监狱生活的杨伟,对这种生活极为了解,曾经在军事监狱里的重刑犯不是没有见过;关疯了的、吓傻了的、成了自虐狂的、成了偏执狂的、关到自闭的、喜欢上的背背山的,性取向变了甚至性格都变了,最后那怕一个人的行为像狗像猪像畜牲都觉得很正常,正常的就像每天没有油花的几两牢饭!
最大的恐惧不是来自于暴力也不是来自于监狱本身,而在于自己。那怕深深的寂寞、那种面对高墙铁窗和深牢的无奈、那种被思念煎熬着的痛苦,那种一个单个的个体对自由的向往,会把一个人活活逼疯!监狱里这种特殊的生活方式,经历过的人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被强大的**武器吓蒙了、吓傻了,被寂莫煎熬怕了,出来就会小心小胆地过正常人的生活,但心理上却铬下了永远的阴影!
这种人,叫脱胎换骨、重新做人。这种人,是监狱教育的成果。
还有一种是被恐惧压榨得开始变态,被寂寞煎熬的开始抓狂,直到熬到出狱,又开始变本加厉地重操旧业,直到越陷越深。直到走上了不归路。
这种人,叫死不悔改、与人民为敌!
其实,犯罪的人并没有这么高的层次和能力能够与人民为敌,更多的是与自己为敌,在不满现实中不断膨胀自己的私欲,最终发展到一发不可收拾!犯罪。说是因为对社会不满也对,说是因为对生活不满,也对!但更多的是,对自己不满意!有了很多超乎自己能力的**。
冲动是魔鬼!**是比冲动更大的魔鬼!
能够抑制自己、克制自我,保持正常心态的人,是少之又少。杨伟觉得自己是其中地一个。究其原因,杨伟很多时候很庆幸自己是孑然一身,了无牵挂;很庆幸自己是佛家败类,寂寞的时候,尚有几十卷经文印在脑海里可供诵读;很庆幸老和尚教给了自己面壁思过、无欲无求的精神境界。更庆幸,军人生涯磨练出了自己遇事不慌的坚忍性格,这些东西伴着自己渡过了漫长的铁窗且不至于让自己崩溃!依然像一个正常人一样活着。
可他知道。卜离。绝对熬不过去地!
进了羁押室地预审间。在卜离即将被带来地短短地时间里。杨伟地脑子里。回忆了很多。很多关于自己和关于兄弟们地过去!两年前。他庆幸。自己跑了。不再与这种生活为伍了。也庆幸。平安地把兄弟们带到了新生活里。不会再为贫穷、不会再为三餐去违法犯罪。
而今天。他发现还是错了!**是无限度地。这与贫富无关。而**扭曲地时候。就是罪恶来临地时候。罪恶来临地时候。与身份无关。谁都有可能深陷于这个泥沼。连自己曾经也是如此。
静静地坐在预审员地位置上。听得外面有一扇铁门咣当一声开了。地上仿佛是被拖着金属哗哗有声。杨伟知道。那是脚镣。专门对付重罪犯人地铁镣。那是比自己那拴狗链子还要粗几倍地铁镣。一个人。套上这东西。就算不上人了……
杨伟突然觉得。自己在戴着铁镣地时候。都没有像现在这样难受过。难受得仿佛有一把很钝地刀子。正一点一点剜着自己地心……卜离。我地兄弟。让我说你什么好………
杨伟此刻。觉得自己地心在流血。是被钝刀子割着。在一滴一滴流血………
一墙之隔的监控室,闻讯而来的江汝成副厅长和八名预审员,正目不转睛地盯着监控屏幕。这里的墙是特制材料的墙,不但隔热防火,而且隔音效果是最好地。
江汝成很诧异,佟思遥请来的,是一个民工打扮的男子,除了个人高点、人黑点,一脸老实枯桑着脸,实在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在佟思遥介绍的时候,江汝成实在把这个人和资料中的兵王联系到一起。而这个人也非常拽,自己在伸出手的时候,他居然没有招呼,连握手礼节都不愿意给。江汝成此时除了觉得这人有点个性之外,倒不觉得有多厉害。这个人现在,很木讷。江汝成对他第一感觉是这个样子。
而预审员,一个比一个诧异,甚至有一位注意到了,来人穿着补丁的裤子,朴素到了掉渣的程度。这个人真有什么特异之处吗?没有或者根本看不出来,一脸如丧考妣般的阴沉表情!
“小佟,你对他们谈话限制了吗?”
“没有!”
“为什么没有?”
“他们有自己地交流方式,我说也是白说。”
“你觉得他行吗?”
“如果他不行,就没人行了!”
江副厅长,嘴里咂咂有声,惋惜,是对案子的惋,拖得越长对警方越不利,也越容易丧失战机。
一干预审员眼里,失望的成份居多,那个农民工模样的,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出奇之处。不过,每次羁押处进来新人,死抗到底,到最后被强判的人也不少见,这种人就是烂命一条,没有人会感到惋惜!而每一个死抗到最后崩溃的人,也只不过是给缉毒的预审工作提供更多一点的经验而已!
人命,在重度犯罪者的眼里,或许根本不值钱,不管是自己地还是别人地。他们都不会珍惜。这叫亡命徒。
同样在警察眼里,这些人的命。或许没有他嘴里地线索重要,即使这些秘密逮捕地亡命徒如果真的就死在这个羁押所里,外界谁也不会知道,就知道了,也不会给予这种贩毒的人以那怕一点怜悯。这些人,都该死!
监控室里。很安静,直到听到哗哗的铁镣声音从音响里传来,音响的效果很好,一点都不失真………
还以为又是一轮新的审讯,像一个小时前一样。
卜离,双手戴着锃亮地铐子,双脚拉着铁镣,也许是双手已经没有力气提着镣子,现在只能一步一拖地向预审室里挪着……卜离。努力让自己站得更直一点。每一次走进这个屋子,多少会心悸的感觉,不过。次数越多,感觉越来越麻木了………如果,现在能美美得睡一觉的话,卜离觉得那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甚至比拥有豪车靓妹更幸福;比家拥亿万更幸福!
沦落,人越沦落,那种奢望和渴求就越来越低………
一进门,卜离怔住了,傻眼了。努力睁开眼再闭上、再睁开再闭上,仿佛就不相信眼前站着的是那个人,半晌一直重复着睁眼和闭眼的动作,一直在努力摇摇脑袋,让自己闷乎乎的脑袋清醒几分……
杨伟无言在站起来,对着带着卜离的法警说了句:“出去!”
那法警一愣,一脸怒容,正要发作,耳麦里传来的佟副处长地声音:出来。让他们俩人谈!
法警不解,还是关着拇指粗钢筋焊接的门,出去了,站在门
卜离,一脸迷茫,嘴巴**了**……仿佛想说什么,没有说出声来……脸上,是无尽的悲切,仿佛是劫后余生地那种让人心痛的悲切………
杨伟皱着眉向前走了几步。在离卜离两米远的地方停下来了。晃晃手指,说了句:“还认识我吗?”
卜离的眼神迷离一般地动动。点点头,嘴巴喃喃了声:“嗯!”
那神情,似是而非,像一个半傻或者痴呆的人,比大憨二憨还要憨一百倍。审讯,让他变得有点麻木了!
这个时候,却见杨伟做了一个令人惊讶的动作,甩手就是一个清脆的耳光响起,卜离应声而倒,哗拉拉地倒在地上只听得见铁镣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