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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飞经(凤歌)-第1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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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乐之扬挥笛之时,短棍点中了竺因风的足踝,借他腿上之力,一个跟斗向后翻出,落地时定眼看去,只见竺因风面红如血,两眼发直,蹬蹬蹬退了三步,蓦地一声狂吼,捂着小腹狂奔而出,转眼之间,就消失在了树林深处。
  乐之扬望着林中,心子突突乱跳,刚才死里求活,一切变化都出于本能,回想起来,右手木棍用的是“武曲式”里的“火木通明”,左手玉笛用的却是“飞影神剑”里的一招“羚羊挂角”,他情急自救,无意中使了出来,不想一剑奏功,居然伤了竺因风。
  乐之扬越想越觉惊奇,忽听席应真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小子,你没事么?”乐之扬回头看去,老道士站在身后,眼里透出关切之意。
  刚才情势危急,席应真不顾失信,抢到乐之扬身后相救,谁知眨眼工夫,乐之扬反败为胜,竟将强敌击退。席应真惊喜之余,也觉十分意外。乐之扬定一定神,说道:“席道长,我没事,刚才,刚才……”他心有顾虑,欲言又止。
  席应真笑了笑,接口说道:“刚才那一招不是‘奕星剑’?”乐之扬面颊发烫,支支吾吾,席应真打量他一眼,点头说:“小子,你见过黄河长江么?”
  乐之扬说道:“长江我见过,黄河么,只听说过,但没有亲眼看见。”席应真说道:“江也好,河也罢,均是起源西方不毛之地,流经万里,同归大海,江河一旦入海,其水更广,其势更强,这就叫做合久必分、分久必合。”
  乐之扬听得莫名其妙,挠头说:“席道长,你这话什么意思?”
  席应真哈哈大笑,转身就走,走了几步,忽地站住。乐之扬跟上前去,刚到他身后,忽见老道士双腿一软,“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这一下事出突然,乐之扬吓了一跳,低头看去,席应真双拳紧握,浑身抽搐,两眼紧紧闭合,嘴角流出一缕白沫。
  “席道长,你怎么了……”乐之扬慌忙扶起老道,但觉他身子颤抖,有如风中枯叶,正要询问,忽听席应真牙缝里迸出字来:“扶我……进去。”
  乐之扬深感不安,扶起老道,走向石洞。席应真身软无力,双腿拖在地上,全凭乐之扬一力支撑。乐之扬心子狂跳,隐隐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是来得太过突然,实在叫人没有防备。
  他一阵风冲进洞里,叶灵苏早被惊醒,看见二人模样,脸上也闪过一丝恐慌,冲口问道:“席真人他发作了么?”乐之扬咬牙点头。
  三人之中,老道士鲜少动手,但却是其他二人心中支柱,明知此刻早晚会来,然而当真来到,仍如天崩地塌一般,两人面面相对,脸色均无血色。
  气血逆流,甚是痛苦,席应真躺在地上,发出低低的呻吟。乐、叶二人如梦方醒,乐之扬急切道:“怎么办……”一面说,一面盯着叶灵苏,少女没好气道:“你看我做什么?我又不会解‘逆阳指’。”
  乐之扬鼻酸眼热,涩声说道:“叶姑娘,‘逆阳指’好歹也是东岛的武功,难道你一点儿法子也没有吗?”叶灵苏又气又急,大声说道:“你什么意思?难道我故意藏私,盼着席真人死吗?”
  乐之扬心乱如麻,无心与她争论,抱头想了片刻,抽出笛子,反吹《周天灵飞曲》。叶灵苏见他不思救人,反而吹起笛子,心中大为讶异,听完《阳蹻调》,再也忍耐不住,叫道:“撒谎精,这个节骨眼儿上,你还有心思胡闹?”
  乐之扬并不理会,吹完《阳蹻调》、又吹《阴蹻调》,真气应声而动,循着“阳蹻脉”注入“阴蹻脉”,比起上一次,这一次的真气走向更加清楚,只不过,灼热之感也强了不少。
  乐之扬心急救人,不暇细想,跟着又吹《阳维调》和《阴维调》。起初颇有阻碍,或许精诚所至,真气忽又一窜,从“阴蹻脉”流入了“阳维脉”,再由“阳维脉”钻入了“阴维脉”,从此之后,阻碍渐少,真气接二连三地通过“奇经八脉”,一切看似顺理,只是有一样不足,那就是真气越来越热,吹到《冲脉引》时,经脉似要燃烧起来。
  乐之扬直觉不妙,本想停下,又不甘心,硬着头皮吹起《督脉操》。真气在冲脉中还算流畅,可是一至督脉,忽地停顿下来。乐之扬将《督脉操》吹了两遍,真气说什么也无法再进一步,就如一把烧红了的刀子,在冲脉里来回搅动。
  乐之扬难以忍受,停下笛子,可是那股真气仍是我行我素。乐之扬无法可想,吹起《冲脉引》,想要正吹《灵飞曲》,迫使真气返回冲脉。以往曲调所至,真气如臂使指,但如今他连吹数遍,那一股灼热之气不但不退,反而势头渐长。
  如果灵道人泉下有知,见了这般情形,一定会大摇其头。要知道,无论武功音律,灵道人都是一代宗师,他费尽心血创下的功法,又岂是能够随意变更的?别说乐之扬初涉武道,见识粗浅,就算是比肩灵道人的大高手、大宗师,改动这一路功法,也要慎之又慎,稍有差池,便有莫大凶险。
  乐之扬胆大妄为,逆吹此曲,自陷困境,但是除他之外,其他人对此一无所知。叶灵苏呆在一边,只听他将《冲脉引》吹了一遍又是一遍,只气得柳眉倒竖,恨不得一把夺过笛子,将这小子踢出洞去。
  正作恼,忽听一个声音朗朗传来:“席真人请了,贫僧一事不明,前来讨教一二。”
  叶灵苏大惊失色,冲大师早不来,迟不来,偏偏这个时候赶来。如果知道席应真隐疾发作,当真万事休矣。她心乱如麻,再看乐之扬,这小子埋头吹笛、若无所觉,不由心想:“他怎么了?莫非一时心急,变成了一个失心疯的呆子?”可是仔细一瞧,又觉不对,乐之扬两眼紧闭,面红如火,汗水滚滚而下,已然浸湿衣裳,他的眉毛连连颤抖,眉宇间透出一丝痛苦。
  叶灵苏不胜迷惑,隐隐感觉乐之扬出了变故,但是何种变故,却又看不出来,转念又想:“是了,难道说他早早发现贼秃驴等人,故作镇定,唱一出空城计,诸葛孔明用空城计的时候,也是从容弹琴,叫敌人摸不透他底细。呸,撒谎精小痞子一个,怎么能与孔明先生相比,照我看来,就是胡闹,对,一定就是胡闹。”
  正在胡思乱想,忽听冲大师又叫:“真人不在么?”叶灵苏不及细想,张口答道:“是啊,他不在!”
  话音未落,那和尚一声长笑,跟着洞口一暗,出现了一个高大人影。叶灵苏的金针已经用完,只好纵身跳起,横剑拦在席应真身前。冲大师目射精光,在少女身上转了一转,忽又落在乐之扬身上,见他吹笛不辍,也是面露讶色。这时间,竺因风在他身后嚷道:“牛鼻子果然栽了,这小子装神弄鬼,几乎叫他骗了。”
  原来,乐之扬功力有限,竺因风挨了一下,伤势并不沉重,只是看见席应真赶来,生怕老道出手,故而转身逃跑。尽管如此,他输给乐之扬心有不甘,逃出一程,又转身回来,想要伺机报复,谁知无巧不巧,正好看见席应真隐患发作。
  老道士积威所在,竺因风不敢贸然行事,匆匆回报冲大师。一行人赶到洞前,忽又听见乐之扬的笛声,登时疑神疑鬼,均想席应真如果旧病复发,乐之扬为何还有吹笛的雅兴,这其中或许另有隐情。
  存了这个念头,三人不敢进洞,听了一会儿,冲大师按捺不住,出声试探,如果叶灵苏一声不吭,三人莫测高深,必定不敢进洞。但她到底涉世不深,一句话出口,就被冲大师听出了破绽。叶、乐二人均在,席应真岂有不在之理?如此欲盖弥彰,反而露出马脚。
  一时强敌齐至,叶灵苏心跳如雷,鬓间身上,香汗淋漓。冲大师眼珠一转,扫了明斗一眼,后者知机,挥掌拍出,一股狂风席卷洞中,地上的篝火登时熄灭。
  叶灵苏无可奈何,挥剑相迎,剑尖穿透掌风,发出嗤嗤啸响,刹那间,两人换了三掌两剑,明斗固然不能向前,叶灵苏也无暇他顾。竺因风趁机越过二人,眼看乐之扬摇头晃脑,还在那儿吹笛,心中惊奇恼怒,厉声叫道:“小子,吹你爹么?你闹什么鬼?瞧不起人吗?”忽地张开五指,抓向乐之扬的脑门。
  乐之扬无奈,只好强忍不适,放下笛子,反手一掌切向竺因风的手腕。竺因风叫声“来得好”,变爪为掌,呼地迎上。两掌相接,竺因风只觉一股热流钻入掌心,一条膀子竟如烧着了一般,登时大喝一声,内劲外吐。乐之扬腾空而起,摔出一丈有余,后背撞上洞壁,身后的石屑簌簌落下,体内那一股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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