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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着著名的“共产主义先驱者”纪念碑说:“这座方尖碑其实是为了纪念罗曼诺夫王朝统治俄国三百周年而建立的,没有拆,改了个名儿。”在“苏联宪法碑”前,方磊告诉汪虹,这里原来是一座塑像,一位沙俄将军的塑像。
红场和列宁墓是一定要去的。红场很小,出乎看惯了天安门广场的中国人的想象。然而,红场虽小,却是莫斯科以及俄国乃至整个苏联重大历史事件的见证者。十月革命胜利后,每年的十月革命纪念日和五一国际劳动节都要在这里举行盛大的阅兵式。卫国战争最激烈的时候,斯大林依然在这里阅兵。与以往不同的是,受阅部队直接从红场开赴前线。战争胜利后,斯大林又在这里检阅自己的威武之师。受阅部队都是从前线归来的浴血将士,他们列队走过红场时,突然把从前线带回的战利品——几百面法西斯德国的军旗扔在列宁墓前。
谁能忘记热血沸腾的岁月?
列宁墓就在克里姆林宫墙正中的前面。1924年1月27日,装有列宁遗体的水晶棺安放于此。当时陵墓为木结构,1930年用花岗岩和大理石重建,以后又进行了多次局部修葺。
方磊带汪虹排队进入,一代伟人安详地躺在水晶棺里。最具特色的应该是列宁墓前的两名卫兵,他们手持上了刺刀的步枪,昂首挺胸,如塑像一般纹丝不动。尤其是换岗时,高大魁梧的卫兵持枪正步行进,威风凛凛,引来万众争睹风彩,堪称红场一景。
从红场出来,他们又在美丽的莫斯科河畔流连。方磊指着不远处宏伟的苏维埃宫说,这里原来是非常著名的救世主大教堂,十月革命胜利后被强令拆除。先是建了一座第三国际书记处办公大楼,后来又改建为苏维埃宫。列宁墓和苏维埃宫是苏联意识形态在建筑学上的标尺,市中心的所有广场和建筑物都以此为模板。他们还去了位于市中心的莫斯科大学,这又是一座气魄恢弘的建筑物。以莫斯科大学主楼为中心,六座建筑簇拥在其周围,个个都不同凡响。方磊介绍说,这七座建筑物的出现是极其偶然的,当时纽约开始修建联合国大楼,杜鲁门总统亲临致词并为之奠基。处处都要与美帝国主义争高低的斯大林岂能让杜鲁门出了风头?这项莫斯科历史上规模最大的造楼工程便在50年代全面铺开。
在市政厅大楼前的莫斯科河桥上,方磊讲述了不久前发生的令全世界震惊的“8。19”事件。当时他正好在莫斯科,目睹了这一改写苏联历史的重大事件的全过程。
方磊告诉她,当时,戈尔巴乔夫正在大胆地进行政治改革,实行了同西方一样的多党制和三权分立。但是经济上却一塌糊涂,卢布大幅度贬值,商品奇缺,社会动荡。在这种情况下,苏联共产党的几位老同志,包括副总统亚纳耶夫、总理帕夫洛夫、国防部长亚佐夫、克格勃主席克留奇科夫以及内务部长普戈等八人,组成了苏联紧急状态委员会,发表了《告苏联人民书》,痛陈利害,宣布接管政权。当时戈尔巴乔夫正在黑海之滨休假,随即被软禁在那里。
政权易手。
按说紧急状态委员会这些人都是权倾一时的重量级人物,手里握有兵权,还可以指挥国家安全部队,可事情偏偏就没有成。
苏联人民已经不喜欢苏共,这是没有办法的事。
方磊说,我们听到政变的消息急忙赶到红场东北的练马广场,在路上就看到有坦克隆隆驶过,一打听,原来是国防部长亚佐夫调动军队正在包围叶利钦踞守的议会大楼。诺,就是这座大楼,俄国议会就在这里,老百姓也称这里为“白宫”。这时,广播车里已经播出了叶利钦站在议会大楼前的坦克上发表的“反对军事政变,保卫民主政权”的告人民书,号召人民起来保卫议会大楼。我们又往议会大楼跑,路上看见老百姓在包围坦克,不让它前进。有一位军官跳上坦克对群众说:“我们是奉命来维持首都秩序的,绝不是来镇压人民的。红军永远不会向人民开枪!”
老百姓热烈鼓掌。
等我们赶到这里,已经到处都是用街心花园的长椅、铁栏干、混凝土块和卡车筑起的街垒。虽然不断有莫斯科市民加入到保卫议会大楼的队伍里,但坦克和装甲车已经包围和占领了所有的交通要道和重要部门,紧急状态委员会已经控制了局面。
这是“8。19”当天的情况,我们都认为叶利钦马上就会完蛋。
然而,事情在第二天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
早晨,我们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又赶往议会大楼。在人的一生中,并不是都能碰到这样的大事件,可不能错过。
一上桥,发现事情不对了:大桥已经被电车和混凝土块筑成的街垒堵死,车辆不能通行。而且,街垒前是七辆坦克车,坦克炮朝外,不像是在攻打议会大楼,倒像是在保卫议会大楼。更奇怪的是,坦克车上插着的不是镰刀斧头旗,而是白蓝红三色旗——那会儿我还不知道这是十月革命前的俄国旗呢。我们问坦克上的苏军小伙子是怎么回事儿?他说他们已经倒戈,现在在保卫叶利钦。
我们吃了一惊,赶紧过桥来到议会大楼前,看见几十辆坦克和装甲车一律炮口朝外,许多炮口里还插着鲜花。坦克上还坐着一些莫斯科姑娘,她们都是自发来保卫议会大楼的。看来她们是在坦克上呆了一夜,因为每个人都披着军大衣。她们和士兵们亲亲热热地坐在一起,有说有笑,融洽得很。很多市民送来香烟和啤酒慰问士兵,他们也来者不拒。看着我们疑惑的表情,一位姑娘从坦克上跳下来对我们说:“从昨天夜里开始,包围议会大楼的坦克陆续倒戈,现在已经全部与人民站在一起。”
三天后,政变彻底失败。
8月24日,戈尔巴乔夫辞去苏共中央总书记职务,同时宣布解散苏联共产党。
汪虹问我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
我说:苏共垮台的原因可以找出一万条,但最重要的一条,是苏共党内既得利益阶层的发难。
她茫然地望着我。
我告诉她,所有的社会主义国家在80年代的时候都感到了改革的必要性和迫切性,因为资本主义国家并没有像我们宣传的那样“日薄西山,气息奄奄”,反而日趋强盛,生机勃勃。而我们社会主义国家却无一例外的经济发展缓慢,甚至停滞不前。但是这种改革只能是局部的,而不可能是政治上的全面改革。邓小平视察深圳股票交易所时有过一番谈话,他说也可以试着搞一下股票交易所,有问题关掉就是了,反正政权在我们手里。这句话很有意思。局部的改革一方面大大促进了生产力的发展,改善了老百姓的生活水平,但另一方面,由于是局部的改革,所谓的“双轨制”便不可避免地大规模出现。正是这种状况,给了“政权在我们手里”的各级官员进行贪污受贿的一个历史性机会。当一个又一个,一批又一批党政官员贪饱了捞足了以后,如何使自己贪污的国有财产合法化,便成了这些既得利益阶层的首要任务。怎么办才能做到这一点呢?两个字——变天。
“中国也会是这样吗?”她怯怯地问。
我笑了,说:“不是有句老话吗?骑驴看唱本儿——走着瞧。”
她是一个普通的女该子,不具备政治思维的能力。
第二天晚上,她与方磊在站台上告别,登上了经基辅到布拉格的国际列车。
第六章 大姑一家
又是两夜两天的奔驰,列车终于抵达了汪虹此行的终点布拉格。
她一下火车便看到了高举着写着她中文名字木牌的三个人:两女一男。她知道,这就是她从未谋面的大姑一家人。她拖着箱子跑过去,大姑微笑着张开臂膀。她略一迟疑,她还不习惯这样的礼节,但她还是投入了大姑的怀抱。
“这是你大姑夫。”大姑介绍身边高大的老洋人。
继续拥抱。
“这是你妹妹。”大姑介绍身边美丽的混血女郎。
又是一番拥抱。
“回家。”大姑夫是标准的普通话。
“姐姐,我来帮你拿箱子。”妹妹也是标准的普通话。
“天哪!你们都会说中文?”汪虹又高兴又吃惊。
“有什么感觉?”妹妹调皮地问。
“如果闭上眼睛,就像是从天津到了北京。”汪虹说。
他们哈哈大笑起来。
瓦哈洛娃的家在布拉格四区的一座公寓楼里。有两个卧室另加一个很大的厨房和同样很大的客厅。虽不算很宽敞,但干净明亮。墙上还挂着一些中国字画,让汪虹感到十分亲切。汪虹住进了表妹的房间,表妹搬到了客厅。汪虹有些不好意思,表妹却说没关系,我大部分时间在学校住。表妹的中文名字叫小丽丽,她健康活泼,是一个中西合璧的标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