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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航坐在地上,酒醒了大半,看郝添颂没有其他动作,赶快手脚并用爬着去开车,走之前还知道撂句狠话,“你等着。”
郝添颂背对着这边,还站在刚才打孙航的地方,他脊背宽阔,此时起起伏伏正压制着情绪。郝添颂从来不知道什么是忍,世上的事情只有他尽兴了高兴了,才能结束。
第一次,他没尽兴的时候,因为别人一句话,就停了。
许细温,总是让他觉得憋屈,得不到又发泄不出来的憋屈。
“阿颂,她晕了。”没有了车的支撑,许细温倒在地上,她的手还被捆绑着。
郝添颂坐在后排车座上,他腿上躺着无意识的许细温,车里开着灯,能清楚看到她的脸。她眼睛只剩下一条缝,脸上青青紫紫的,垂着的手腕处磨破皮,渗着血,身上盖着他的西装,他抱着她的手臂能感受到,她后背的温度。
车子颠簸,郝添颂快速又小心翼翼地托住她的头,不悦地冲朋友说,“慢点。”朋友从镜子里看他一眼,吞了吞口水,解释,“刚才有条流浪狗。”
许细温始终,毫无反应。
“既然要离我远远的,为什么不让自己过得好一点。既然出现,为什么总是让我看到这么差劲的你。”郝添颂用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挑开落在她脸颊上的黑发,她还是闭着眼睛,没有看到他此刻的表情,是疼惜还是痛苦。
“许细温,为什么总是你赢。”
很久后,郝添颂轻声,像自言自语,“我也想赢一次,一次也行。”
作者有话要说: 狗血吗?不要怕,后面没有了,真的,看我的真诚眼神~~‘(*^﹏^*)′
第5章 我。05
“温温,你醒了。”戚好好几乎是扑着上去,握住许细温的手,激动得泪眼婆娑,“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
许细温勉强睁开眼睛,不能把人完全看在眼里,只是一条细缝。
“我怎么了?”张口说话,声音干涸沙哑,像破旧的老风箱一样。
戚好好哭得一抽一顿,“孙航那个王八蛋,他把你打伤了,你疼不疼?”
“他有没有对我……”许细温嘴巴不能张开,只能模模糊糊发出声音。
戚好好摇头,眼泪四处乱飞,“就算被强迫也不能被打成这样,这个畜生。”戚好好哭过一阵,终于不那么情绪失控,哽咽着说,“他有过一次婚姻,上次离婚,就是因为家庭暴力,你父母没有告诉你?”
他们告诉过她吗?他们为了把她嫁出去,说的大概全是好话吧,又怎么会揭穿。
许细温闭上眼睛,用力吞咽,把委屈咽下去。
“还好郝添颂有关系,能及时安排病房。”
许细温眼睛睁得大一些,眼眶更疼,“他来过?”原来昨天晚上的真的是他,而不是幻觉。
“来了又走了,看脸色很不好,挺生气的样子。”戚好好歪着头想了想,一脸花痴相,挤眉弄眼地笑,“原来他就是郝添颂啊,长得挺帅挺高的,和你很配。”
配吗?除了身高,其他一点都不配。
戚好好回去帮许细温收拾住院用品,许细温躺了一个多小时,勉强下地去洗手间。
许细温看到镜子里自己的脸,五官完全深陷在肿胀的面部肌肉里,脸上是红紫色的淤青痕迹,在额角偏头发里,有条四五厘米长度的缝针痕迹。
身上,没有一处是完好的,掐的打的、脚踹的痕迹……
许细温看着竟然笑了,笑着就流了眼泪,抬手,自己擦干净,可是脸上还是带着笑。
狼狈的、难看的,像她这几年的日子。
过了饭点,戚好好还是没有回到医院,说是路上堵车了。
许细温在病号服外面套了自己带着血迹的外套,她佝偻着脊背去医院外面的小饭馆里打包了炒粉,又拐进隔壁的小超市买了烟和打火机。
在经过医院门口时,雨噼里啪啦开始往下掉。
许细温把烟和打火机藏在衣服里,想走快些,还是被淋得湿哒哒。
回到病房,郝添颂竟然在。
他穿着深色的西装外套,颜色变得更深,淋了雨的头发根根直竖着,正单手撑着病床在拽腿上的裤子,看到许细温进来,瞥了一眼,继续和腿上的裤子做斗争。
低声骂了一句,十分不耐烦。
许细温把炒粉放在桌子上,进里面拿了毛巾出来。
郝添颂伸手隔开,轻抬薄唇,吐出一个字,“脏。”
湿裤子和鞋袜被团成一团扔在沙发边上,郝添颂只穿着白色的衬衣,一双长腿走到桌子旁,取出筷子磨蹭了几下,掀开快餐盒子,低头就吃。
许细温坐在病床上,她嘴巴还疼着,说出的话是含糊不清的,“谢谢你。”
郝添颂没搭理她,把整盒快餐都吃完了,连根豆芽菜都没剩下。
一直到睡觉,戚好好没来,郝添颂没走。
他窝在沙发上,许细温睡在病床上,没人说话。
不知道什么时候,许细温觉得躺得浑身疼,轻手轻脚地下床,往洗手间走。
许细温会抽烟,且有烟瘾,很少人知道。
但是那个教会她吸烟的人,知道。
许细温刚抽了半根,洗手间的门就开了,郝添颂站在门口,看了看她,和她手里的烟。他应该是真的睡着了,脸上的表情有些反应不过来,一手握着门把手,另外一只手揉着眼睛,像十几岁的模样,阳光、干净、简单。
许细温把水龙头打开,把烟淋灭,郝添颂已经走进来。
许细温感觉到他每步的靠近,不可控制的,她全身紧张。
郝添颂却是直冲马桶,毫不避讳她,拉开短裤就开始嘘嘘。
许细温尴尬得不得了,想要走却磨磨唧唧的挪移不开脚。
水声停止了,许细温知道郝添颂要出去,她往边上让,想让他先出去,却绊到自己来不及挪移开的脚,往后趔趄两步,腰撞在洗手台上。
郝添颂叹了口气,许细温听到了,鼻头泛酸。
他已经弯腰下来,手臂穿过她的腿弯把她打横抱起来,边走边威胁着说,“别动,动了把你掉在地上,更疼。”
许细温就不动了。
郝添颂把许细温轻轻地放在病床上,他没有回去沙发上躺着,而是坐在旁边的凳子上,看着半躺着的许细温,认真地看着,像第一次认识她一样。
她知道,他有话说。
很久后,郝添颂笑了声,“看来,你真的很不喜欢我很看不上我,愿意和暴力狂结婚,都不肯答应做我女朋友。很抱歉,那三年我的追求给你造成的困扰,并且感谢,三年前你给我的教训,不然我会自以为是地认为你至少是有点喜欢我的,并且以为,我们之间有误会。”
许细温没说话,因为不知道该说什么。
“许细温,你心气不是很高吗?怎么变成这样了呢?一滩烂泥,可以任人欺负。”
许细温一样想问,我漂亮、我年轻、我聪明,就算我年少时候不洁身自爱,错了一次,我不至于差成这样。
“你打算一辈子这样吗?”郝添颂看着她,说,“像一滩烂泥,谁都能踩你一脚。”
“许细温,你不该是这样。”
“许细温,你不该是这样。”
“许细温,你不该是这样。”
一遍遍的声音,在质问她,“你还是那个我喜欢过的,却看不上我的许细温吗?现在的你,真的让人很失望,我要后悔,喜欢过你了。”
许细温不知道郝添颂是什么时候,穿着还湿漉漉的衣服离开的,她只知道睡了多年来最沉的一觉,很多想不通的事情,像是想通了。
也许一直放不过她的,不是流言蜚语,而是她心里的被抛弃后自厌自弃的感觉。
许母闻讯来看女儿,见她能坐着能吃饭,就完全放下心来,环视一圈房间,“怎么住这么贵的房间,一天多少钱?”
许父扯了扯许母的衣服,“郝添颂来了?我们在楼下见着他了。”
“嗯。”显而易见的事情。
许父许母对视一眼,许母说,“他变化挺大,还以为认错人了,他结婚没有?家里三兄弟,他接手哪个公司了?”
许细温笑了一下。
许父奇怪,“你笑什么?”
“想起以前看到过的一则新闻,女儿被强奸,父母为了遮羞就把女儿嫁给了那个人,并对那个人感恩戴德。”
许母脸上一讪,“我不过是问问。”
许父许母记挂许顺良,急着回去。
“爸妈,我想辞职。”
“工作做得好好的,为什么辞职,现在找个工作不容易。”许父说。
许母同意,“你不看看自己什么学历,能找个工作已经不错。我得再问问有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