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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呆呆地坐了二十分钟,她回过神来,发现房间里除了自己,依旧没有任何人,她开始慌了。
Gavin和莫子深不是都来了吗?还有那么多警察,怎么会没有人呢?他们去干什么了?
小南非的事有警察会处理。Gavin他们到底有什么要忙的?!
赵睛越想越害怕,脑海里不断地重复那个画面,单饶脸色惨白,身体冰凉,他的手毫无意识地从她的手上滑了下去,重重地落在地面上。
她想起无数部电视剧里主人公撒手人寰时的场景。
对号入座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眼泪再度濡湿她的眼眶,赵睛抱住头,忽然嚎啕大哭起来。
她的嗓子本就哑得厉害了,但她的痛哭声一浪高过一浪,下一道哭声总能突破上一道哭声,抵达嗓子的又一个极限。
她哭得太伤心了。
纵是医院里的哭泣声早已令人司空见惯,但如此惊天地泣鬼神的哭声,还是惹来病房外不少路人的驻足张望,医护人员紧接着匆匆赶来。
“赵小姐。”护士小姐不停地唤,“赵小姐!”
赵睛旁若无人地痛哭。
“赵小姐,请问您有什么不适吗?”护士小姐耐心问道。
赵睛继续大哭。
护士小姐有些头疼地抚额,保持耐心道:“赵小姐,你的那个外国朋友出去吃晚饭了,他嘱咐我等你醒了不要乱走动,等他给你带饭回来。”
赵睛的哭声戛然而止:“你说什么?”
护士小姐重复道:“我说,你的朋友出去吃晚饭了。”
“你是说,Gavin不是去处理他的后事了?”赵睛抹干眼泪,错愕又惊喜地看着护士小姐。
护士小姐莫名其妙:“后事?”
赵睛高兴地蹦了起来:“他没事!他没事!太好了!他没事!太好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神转折?
护士小姐此刻是这样的:“……”
赵睛在床上蹦跶够了,收敛了一下,甜甜地问:“哦,对了,护士小姐,那个和我同时受伤进医院的男的,他现在怎么样了?在哪间病房?”
“那个身上多处刀伤的?”
“对对对,就是他!”
护士小姐也是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那个男的呀,好险啊,昨天晚上一直在抢救,直到刚才才完全脱离危险,刚从IUC病房里面转出来,现在就在你隔壁的房间。”
赵睛蓦地就从床上跳下来,鞋也不穿,飞速往门口冲。
“哎……”护士小姐在身后提醒道:“赵小姐,你没穿鞋子!”
赵睛早已经窜没影了。
护士小姐摸着下巴,苦恼叹道:“我什么时候才可以遇到一个让我顾不得穿鞋就赶着去见的人呐?”
☆、第55章
隔壁病房的门合着,但没反锁,赵睛一扭外头的把手,就进来了。
单饶闭眼躺在床上,呼吸均匀。病床旁的沙发上,窝了一个人,应该是莫子深。
房间内太|安静了,她扭动把手的时候,莫子深就听到了动静,睁开眼,从沙发里探出头来。
“来找老大?”莫子深轻声问道。
这不是明知故问么?
赵睛慢慢走向床边:“嗯。”
“他怎么样了?”赵睛问。
莫子深站了起来:“已经没事了。毕竟是自己的身体,老大下手的时候,都避开了致命点。”
“可是医生说他刚从IUC转出来。”赵睛无不担心地问,“真的没事了吗?”
“老大是失血过多引起的急性休克,的确很危险,扛过来就没事了,你不用太担心。”莫子深看到她光裸着脚,“你好像忘了穿鞋?”
赵睛恍觉低头:“哦,没事儿。”
莫子深道:“你在这陪着他吧,我先出去了。”
“莫子深。”赵睛叫住他,问道,“你是叫莫子深对吧?”
莫子深转头:“是,怎么了?”
“我们以前是认识的吧?”
莫子深惊愕地看向赵睛。
她笑:“我什么都没想起来。”
侧身指了指单饶道:“是他,他都想起来了。”
晚霞把半个病房映红,莫子深咬唇,松唇,又咬唇,他好像想说些什么,最终什么也没说。
赵睛看见,他的眼眶红了。
赵睛问:“你哭了?”
莫子深抹了一把脸,吸了下鼻子:“没事儿。”
赵睛又问:“你和Gavin上次在理发店里见到我,其实就认得我吧?”
“嗯。”莫子深点点头。
“他为什么会失忆?”
莫子深往外走:“等老大醒来,会告诉你的。”
赵睛想再问些什么,莫子深已经走出病房了。病房内再度安静下来,赵睛在那张沙发里窝了一会儿,这个角度并不好打量单饶,光裸在外的脚又凉得要命,她思来想去,最终蹑手蹑脚地爬上床,掀开被子的一脚,躺在了他的身侧。
莫子深一出门,就撞上了刚买饭回来的Gavin。
Gavin站在病房外左张又望:“咦,小蜻蜓呢?”
莫子深拦住他,拉着他两人一齐往外走:“和老大待着呢,咱们就别打扰了。”
Gavin蓦地睁大眼睛:“别打扰?”
Gavin激动极了:“他们俩在一起了?小蜻蜓搞定老大了?”
莫子深神色幽幽:“是,又不是。”
Gavin恨不得把手里的饭菜扣他一脸盆子:“快说,到底什么情况?”
走出医院,火烧云渐渐褪了淡了,夜色铺卷而来,华灯初上,偶有路灯亮了起来,将医院外的这条街道照得影影绰绰。
莫子深点燃一支烟,回答他:“老大都想起来了。”
Gavin呆若木鸡,表演了好几秒钟的哑剧,莫子深舒一口气道:“祸福相惜,这话说得真不错。他们这几天经历的事,肯定是重复了大师当年催眠的情景,老大这回是真的活过来了。”
“Soga!”Gavin兴奋地把手里的饭菜举了起来,“It’s so cool ! Amazing ! Fabulous !”
又是一嘴英文,莫子深咬牙,抬脚就朝他踹了上去。
——
赵睛半夜被自己饿醒,摸着肚子睁开眼,房间里黑黝黝一片,一盏灯都没有开。
左手边是一片温暖的胸膛。
这种炙热的温暖令她暂时忘记了饥饿,多好啊,他身体的温度又回来了,像一个高级的人肉火炉,在黑夜里烧得她满身发烫。
赵睛伸手就想去环他的腰,想起他满身的伤,只好把手缩了回来。刚缩到一半,手被人抓住,引领着搭在了他的腰际上。
赵睛愕然,在黑暗里兴奋地低声问道:“你什么时候醒的?”
单饶微微挪动了一下身子,靠近她:“醒很久了,被你肚子的叫声吵醒的。”
赵睛难为情地摸了摸肚子:“我一天没吃饭了嘛!”
他低低地嗯了一声。
赵睛隐隐听出了他声音里的痛苦。她翻了个身,从被窝里伸出一只手去摸灯,莫子深给他们开的是高级病房,床头挂着一盏壁灯。赵睛摸到这盏壁灯的开关,轻轻一摁,一束暧昧的光线打了下来,将他们所在的区域照亮。
赵睛把手放回被窝里,立马被单饶捉住,攥在手里。
他的身体和四肢上全是伤,连抓着她的手,都是有气无力的。
她终于看清楚他的脸,比先前的气色好多了,但是额头上渗满了汗。赵睛一下子就明了,这家伙骗她呢,他根本就不是被自己的肚子叫声吵醒的,分明是疼醒的嘛。
赵睛又从被窝里腾出一只手,想替他擦擦汗,他又是一把抓住:“不用擦。”
赵睛心疼地看着他:“很疼吗?”
他吐字有些用力:“还好,能忍受。”
“要不要我去叫医生开点止疼药?”
“不用。”他说,“这些伤,疼点没什么,就是有点担心这疤怎么办。”
赵睛问:“担心什么?”
他低低地笑了一声,把她往自己的怀里轻揽了揽,在她耳边低语:“我担心,到时候我们做的时候,你被它们吓到。”
赵睛脸蹿地一下红了:“死不正经的!”
他反问:“我怎么不正经了?”
赵睛红着一张小脸埋在他脖子里:“我们都没有好好接过一次吻,你就说这个,太快了啦。”
“不快。”他的手顺着她光滑的身体往下移,嗓音沉了很多,“三年前,你这层膜,早被我杵破了。”
赵睛略略伤感:“哼,你这么残忍地戳破真相干什么?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处呢!”
他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