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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喊:“玛多!”虽然迟到了,其实也没有约什么时间,就是因为睡着了,觉得太久了,也没有一点忐忑和担忧。公主抬头看见她来,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他将金属书签插入他看的那一页里,将书合上,放在桌子上,走下来迎接她。
他甚至还给自己泡了杯咖啡,小小的咖啡杯子带着杯垫在操作台上冒着袅袅的雾。还有她的。他也给她倒了一杯,在虹吸壶里暖着,专门等她来。他都没有问她怎么这么久,好像那就是应该的。反倒是贝莉儿不好意思地告诉他:【我睡着啦。】
睡着就睡着吧。公主摸了摸她的脸:【你太累了,睡一下也好。】他笑着说:“today,you can’t sleep,until midnight。”
他的手覆在她脸上温暖得滚烫,他的手又那么大,微微一顿,有礼地收回来,让她前所未有地感觉到那种男性的力量。
贝莉儿仰头张了张嘴,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脸红了,但还是什么都没说。她不知道要怎样才能拒绝他,或者不表露任何恶意地想和他稍微生疏一些。……她也,不想和他生疏。如果告诉他的话,或许他会拘谨,又不自在,那明明不是他的错。
她选择什么都不说,只是低下头,稍微减少了些眼睛的对视。她有点怕看他的眼睛,不然的话她就没法和他正常对话了。他们带上了烧烤架和小炉子,小炉子可以煮火锅,烧烤架是临时的,有备无患嘛。没准也有人想试试烤肉的滋味。于是又临时解冻了一批牛排和鸡肉拿出去。——食物有那么多,琳琅满目,几乎以为开饭的不是他们2个而是还有一大堆饿死鬼要来。厨房是有小推车,这车可上不了楼梯。他们一起把大盘食物搬到车上,再推到门口,然后玛利多诺多尔负责挽起袖子把重物搬上一楼,贝莉儿负责拿着清单点一点,看还有什么漏下的食物。
她趁这个机会赶快把打蛋器插上电。玛利多诺多尔听见声音探过头说:“what?”贝莉儿赶快对他露出笑脸:“make the soup!”感谢公举天生的绅士风度,他那绿眼睛瞅了瞅被她挡在背后的打蛋器,只是露出一个微笑。然后他收回头去干自己的活,贝莉儿松了口气,开始赶快做自己的蛋糕。
她不会用烤箱,不过谢天谢地以前做过电饭煲蛋糕,努力回想一下食谱也还在脑子里。跨年夜总得有个庆祝的礼物吧?这些天他们总是形影不离,没有机会单独做手工礼物。而太好了,西方的厨房里啥都不缺,烘焙无敌多。贝莉儿把蛋白和蛋黄分开打发,听见玛利多诺多尔走下来就回头把火锅调料切得山响。这儿可没有芝麻油,但是有橄榄油,将就一下用蒜泥调了,再撒点胡椒。
玛利多诺多尔重又探进头来说:“莉莉。”她在围裙上擦着手,明明可以等他进来,偏偏要自己做贼心虚地跑过去。“what?”玛利多诺多尔将手机递给她,她手是湿的,所以没有接过来,就着他的手看。【我把彩灯拿出去,你要来吗?】她看了看里面emmm……玛利多诺多尔明白的说:“OK,don't worry。”
他的手指戳了戳她的额头,示意她头上有汗。他笑了一下,在手机上写:【我可以自己干,你慢慢来。】贝莉儿愧疚的看着他。“you……you careful!”
玛利多诺多尔独自抱着彩灯往楼上去了。泳池的门一直大开着,等着他将那些食物、烧烤架、小炉子什么的全都摆上去。天已经黑下来了,夜色如此黑暗,在夜色中应了他的祈祷,从天上降下柔软的小雪来。风很冷,他穿上了外套,心里是火热而快乐的,他在餐厅和泳池两边跑,将壁炉边储藏的木柴搬了一大堆到这边来。他将雪地挖开,烧烤架备用的架子还有,直接将架子放在地上,倒置着,留出空间,将下面塞入木柴,用木炭引火。
一点火星在黑夜中亮起,映亮吹到它身上的,温柔的雪花。玛利多诺多尔蹲在它身边看着,有些遗憾,花儿如果能和他一起点起篝火就好了,不过这样也不坏,用一个只需她坐下来看着的宴会会场来迎接她。他用火钳捅了捅木头,然后趁这个时间将彩灯挂在雪屋上。线牵进去,夜晚会替他遮掩电线的痕迹。玛利多诺多尔戳了戳彩灯,雪屋之上亮起五彩缤纷的小光点,他看着火在黑夜之中升起、再升起,熊熊燃烧起来,映亮他的脸。
他回头看了一眼,泳池氤氲,灯亮着,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来。他看了看身上,衣服袖子卷起来搬东西,即使赶快拉下来抚平了,仍然有点皱。……他忍着没有去换衣服,将头发向后撩去的用皮筋扎起来。……他希望她喜欢这样,休闲的入场。他想了想,回身往门口走去。
玛利多诺多尔回到厅堂,圣诞树黯淡下来,壁炉也已经熄灭了。他穿过大厅,走到地下走廊的入口,从那里可以通往温室。老实说,玛利多诺多尔得承认,他就没想起来还有跨年夜这件事。……他在圣诞节那天就已经将花剪光了。不过就算是这样,应该还有些被他嫌弃的不好看的花留下来,或许在那里面扒拉扒拉,还能有一些好样子。动作要快,不然马上就八点了。肚子有点饿,他打开温室的灯。
温室的灯一直很暗,看不清晰,玛利多诺多尔在角落找到一株雏菊。它还没开放呢,从花萼到花瓣都还泛着微绿,花瓣并拢,像集束的小裙。玛利多诺多尔努了把力,尽量不伤害花瓣地将它掰开来。
现在它是朵半开的雏菊了,这也不错,玛利多诺多尔苛刻地端详它一下,将它别上金别针,去书房里正正经经地写了封感谢信,打上缎带,拿着下楼去厨房找贝莉儿。贝莉儿正捧着电饭煲——感谢这里曾经有个日餐厨师,他会用电饭煲做寿司——在走廊上探头探脑,往泳池里看。
“莉莉?”
玛利多诺多尔讶异地走上前去,叫住她,她歪过头看了这边一眼,旋而大惊失色。“*@(@?!”玛利多诺多尔猜那是说“你怎么在这里。”然后她也看见了他手上还没来得及藏起来的雏菊和信。
他们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多么熟悉的剧情。即使好像不那么一样……贝莉儿先笑了起来,然后是玛利多诺多尔。
他把信和花递给她,而她把电饭煲递给他。玛利多诺多尔端着这个圆形沉重的电器,有那种香气从盖子里冒出来,是蛋糕的气味。她做了蛋糕吗?
他们一起走进泳池,小黄晃着尾巴,在他们身边蹭蹭,激动地汪汪叫。天已经黑下来了,在瓷砖和现代灯光的另一边,群山在篝火的映照下等待,雪从天上落下,在灯光中,轻而缓地飞舞。
贝莉儿眨眨眼,掏出手机看了一眼。7点48分,但这个时间也可以的。她回头朝玛利多诺多尔伸出手:“the star?”玛利多诺多尔一只手环着电饭煲,另一只手从裤袋里掏出星星给她。他保存得可比贝莉儿当初那朵花好多了,星星上连个皱褶也没有,在她的手心躺着,贝莉儿笑起来的说:“wele to my party!”
第55章 12月31日·跨年夜
说起来真奇妙; 贝莉儿发现他们在房子里野营。空气还是很冷,说出口的声音都带着白雾。雪很小,他们走出去的时候穿上外套,羽绒服又干净又蓬松地挂在门边; 还带着从干洗机里拿出来; 那种独特的香气。
这感觉也奇妙,热气腾腾的泳池与雪地只有一线之隔。贝莉儿没有见过雪; 也只在夏天见过温泉。但这两种东西组合在一起; 给人感觉竟然这样惬意。穿上外套的瞬间是感受最为深刻的,这边与那边的交界处; 是最冷的; 又最热的,套入袖子时手还是热的; 拉上拉链便有冷气渗入毛孔。彩灯在雪屋上莹莹发亮,明明在屋里,映衬着灯光; 它在圣诞树上如此金碧辉煌,而在夜色里,它的光仿佛也被火和夜雪吞噬,微弱,而又明亮,而又纷繁而闪烁。
那是地上的夜空。玛利多诺多尔把电饭煲放在地上,又笑着回身来拉她。贝莉儿踏着雪向他奔过去,觉得自己像奔向这片夜空。冰凉的空气飞掠过耳侧; 像疾风呼啸,像坐在马车上,在夜空中翱翔。
阳台如此平坦,在他们面前拉开幕布,群山深沉而默然,身披雪色,焕发光辉。
他们在篝火边坐下,玛利多诺多尔打开电饭煲,里面是一个蓬松的金黄大蛋糕。他吃惊的瞪大眼,虽然闻到了味道可亲眼看到都还不能相信。“cake!”
“yes!”贝莉儿高兴地说:“cake!”
但是他们还不能吃cake,cake当然是最后吃的。他们点燃炉子,因为玛利多诺多尔爱用虹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