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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童话,有长着羊腿的半人从座椅里爬出来,围着围巾,红着鼻子,蹄子在雪地上轻巧地拔起,踏出一个个浅坑; 他走过来,向他们问好。
不过再眨眼一下,就会发现更现实的是这个暴风雪过去的时候,车就会被无声地掩埋。谢天谢地车子不是整个贴着山壁的,它是斜着角度用车头撞在石头上,另一边的车门大概有斜50度左右的空间,让他们有充足的地方可以操作。
玛利多诺多尔特地带来了车钥匙——总得试试能不能把车开出来吧?能倒车到一个比较空旷的地方的话,卸门就方便多了。但实际上钥匙孔都已经冻硬了。他艰难地爬到里面坐着,磕磕碰碰委屈万分不说,屁股都差点被皮椅上的冰渣子刺成血窟窿。——贝莉儿倒是想帮忙呢,奈何她不会开车。
是的她不会。玛利多诺多尔惊诧万分,这世界上还有不会开车的人。
总之车钥匙没有办法插进去,看这个被整辆车都被冻硬了的情况,就算插进去了车子也不可能发动得了。玛利多诺多尔有点心理准备,他尝试无果就回头对贝莉儿做了个手势,贝莉儿表示明白。他们准备用更艰辛的办法开始卸车门。
他们之前在小木屋里已经详细地讨论过,也对目前的方案做过预演,毕竟时间宝贵,不容犹豫沟通。玛利多诺多尔首先尝试用暴力打开靠山壁那边的车门。门关闭日久,冻得非常牢固,他掀了一会儿没能松动,就用锤子敲。
碎冰咔嚓咔嚓地落,溅在鞋子上往四周飞,场景相当地劳心劳力。玛利多诺多尔等把冰敲松,扶着方向盘用力向外一踹,车门踹开了,座椅也摇松了,可以调下来,让贝莉儿进去干活。
他们分工合作,里面的车门玛利多诺多尔身高体长进不去,关键地方就换贝莉儿来,他在外面的干活。车是四座,一扇车门已经被贝莉儿卸了,还有3扇全都要卸下来。贝莉儿爬到里面就负责用锤子把车门和车体之间连接的冰都咔咔咔敲掉,好让他撬门。
这活儿细致,车门贴着山壁,可余出空间不多,贝莉儿细胳膊细腿正好干这活。她掏出玛利多诺多尔给的钻石笔,一笔插进去举起锤子就敲,把嵌合处从上到下撸一个遍,重点是螺丝上的冰都敲碎,雪也尽量地全部扫下来。
玛利多诺多尔负责在另一边弄那个他弄得到的后座车门。……他试图回忆他生病那天是什么情况,他明明记得自己没有用多大的力气,但为什么冰敲掉了,他踹得腿疼门都纹丝不动。
贝莉儿建议:【你左右两边踹踹?】
当初车门已经摇摇欲坠,贝莉儿拿石头砸的——也不是现在不拿石头砸,他们要积攒经验而已,对面还有两个更难卸的门呢。其实也不排除是冰冻住了比较硬的锅,但玛利多诺多尔认为冻住了会更脆,更容易踹才对。
他抿着嘴凶巴巴地在那里踹门,死不服输,贝莉儿emmm她不好意思告诉他另一个猜测,就是可能他病后还没恢复力气。
最后贝莉儿实在看不下去了,在旁边记得的那个位置刨了刨雪。老伙计露出来,她扛着石头雄赳赳气昂昂地转身招呼玛多:“go away!”
还是一样的姿势,一样的配方。三两下砸下去,车门晃荡着藕断丝连,再两脚就落在地上,玛利多诺多尔瞪着眼一头的汗,那眼神能把车吃下去,漂亮的绿眼睛凶巴巴到可怜。贝莉儿用手机安慰他:【你已经踹松了我才砸得动的!】
她就是担心他出太多汗受凉,还好在口袋里揣了一堆餐巾纸,拿出来递给他,让他擦擦。玛利多诺多尔默默的接过来纸,闷闷的擦。也不知道怎么的擦到下颌,他啊了一声。纸拿下来沾染了红色的一线。
贝莉儿吓了一跳:“what?What?”餐巾纸上总不会带刀片吧!忙凑过去看,小公举不想给她看,捂着下巴想躲。这还有什么好躲的,她强硬地把他的肩膀按下来,迫他和她同齐。
玛利多诺多尔只是觉得很丢脸……他不大情愿地松开手,将自己的伤口展示在那双黑色关怀的眼睛下。只是下巴的一个血口,与其说是一个,不如说是有两三个了,每天都会多加那么一两个。女孩细嫩的手指触在伤口上,明明是冰冷的,他突然畏缩了一下。
她以为他是痛,他只是……慌乱的想避开那双眼睛,那个关心,那片呼吸。似乎是在病中昏迷的时候,又或是梦里……她这么触碰着,让他觉得非常地丢脸。“啊,”那个细细软软的声音恍然大悟地说:“&*@#*。”
只不过是刮胡子刮破了而已,玛利多诺多尔也知道不该当回事,他现在应该做的就是推开她不介意地继续卸车门,但是他就是觉得她好过分,如果不是她不肯给他刮胡子的话他就不会弄伤自己了,也就不会在她面前丢脸,弄得自己不会刮胡子的样子。
他才委屈到一半,想直起身体,女孩蹲了下去,她的手套已经脱下来了,此时挖着旁边的雪。路边的雪下面是冻硬了的,那双手很快就冻得红通通的。玛利多诺多尔不知道她想干嘛,有点不自在又担心地跟着蹲下去。贝莉儿已经刨到最下面了,雪已经成了块状,很快就要压成冰层。她把上面一些松软些的絮雪捧起来,合在手心搓了搓。
碎冰在她掌心晶莹地落下,玛利多诺多尔说:“you are……”你会弄伤自己的,他想说。他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她已经搓好了一巴掌雪,朝掌心哈了口气,再搓搓,不那么冰得厉害,就把雪往他脸上拍。
下巴被冰得一个激灵,玛利多诺多尔猝不及防地呆在那里,好像……好像她哈的那口气哈在他的下巴上。他脑子乱成了浆糊,她为什么要哈气?她……她是给他的伤口清洁还是?贝莉儿竭力思考着那个单词,她是有点担心雪太冷,冻坏他那娇嫩的小脸。
“Are you ?”她努力思考了下:“too cold?”
小公举呆呆地摇头,瞪着绿眼睛,他看起来有点被她吓坏了。贝莉儿突然手痒,想摸摸他的头。他呆呆地摇头摇着总算想起来道谢了:“T……Thanks莉莉。”贝莉儿很大气地回答:“you are wele!”
哈哈哈。笨蛋,连着三天刮胡子刮破脸的笨蛋。不过她还是认真想了一下怎么自己前两天没有看到他下巴上的伤口呢?莫不是他偷偷用什么掩饰了?不,他的个性不会掩饰吧,第一次她是有看见他的伤口,那时候他们还在吵架,她才不在意。可能后面他伤口虽然增多了,但她自己病得糊涂,忽略了。
贝莉儿突然就很愧疚。
他们休息了一会儿,默默的又开始干活。第三个车门死活卸不下来,还是角度太小用不了力,算了就这样了。雪地很松软,车门可以很轻易地竖起来向别墅滚过去,玛利多诺多尔先是把门树立起来,然后和贝莉儿一起滚着往别墅走。
最难走的是上坡,从车道到别墅一楼那差不多十五米的路。只能用两根绳子交互捆好,顺着一边的护栏绕上去,一点一点地借力向上拖。松软的冰雪给了一些阻力,但也是这些阻力让平铺在地上的车门没有向下滑。这正是玛利多诺多尔所要的,拖上了别墅门前那片雪崩导致的积雪,把门推上去,他们踩在门上就可以接近别墅。
第一扇车门之后是第二扇,两个并列着放在别墅一楼门前。一楼堆积的雪坡经过这几天日子已经加高了一部分,形成一个不太规则的上坡,一路延伸到大门的门框上。……里面其实据说是被屋檐挡住,还能留出一丝空间,只是人进不去,不如直接去二楼砸窗户。
玛利多诺多尔这才发现情况或许和他想的还有点差距,因为车门不够,它们只能相隔一米左右这样地铺在雪上,形成一个看起来很像游戏里那样的间隔石板。但往上跳远也太荒谬了,又不是真的游戏人物。
车门因为自重非常扎实地陷在雪里,很牢固也非常难推,他试着把第二个车门往更远处推,结果自己越陷越深,差点回不来,把贝莉儿吓得在后面拼命跳,要他回来。【还差一个垫脚的嘛。】他们蹲在雪堆下面,玛利多诺多尔一边惊魂未定地抖身上的雪,一边看贝莉儿打手机。
“we need another one。”他说。
这时候他们差不多血条都掉光了,回去找另一个车门,太危险了,空着手估计都有累得从山上掉下去的危险。贝莉儿是坚决不会让玛利多诺多尔回去推车门的。她自告奋勇:“I go。。”
这个英文实在奇葩,玛利多诺多尔听懂了。他立刻反对:“No。”
但他也没有别的办法啊。贝莉儿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