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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为什么,何安烛的直觉在横冲直撞着告诉他,这是白玛和他说过最掏心窝的一句话。
与其说她骗他,倒不如说只是不交心。从来不说心底话,即便他做不合她心意的事,她也不会流露不满。
何安烛渐渐明白为什么乔奇祯落到这地步还能扬扬得意,只因为他早看透了这一点。
何安烛也没说谎:“我是不讨厌。”
他是发自内心的。
“说实话,反而很感谢你瞒着我。不然我也没法认识给金马影后跑过龙套的编剧了,是吧?”他说的是以前白玛告诉他的趣闻,那时候她还是学生,跟着老师去剧组,结果什么打杂的活都要干,还客串了一次没有正脸的宫女,“不过——”
相亲这回事,并没有恋爱那么简单。
“但也不用那么紧张吧?”何安烛说。
他看到白玛朝自己笑了笑。
又退回安全线内了。
何安烛想,下次不能再把这种话说出口了。
等回到家,白玛和何安烛的关系基本已经退回相亲第一天,之前积累的你来我往算是作废了。之前一直认为白玛极好相处、无可挑剔的何安烛也开始意识到她的难对付之处。
活在世界上,人难免被卷到与其他人的瓜葛中。可白玛总好像随时都能脱身。
他怕自己抓不住她。
或许,从有这种感觉起,就已经抓不住了。
而与此同时,白玛却有别的想法。
她,这也算是任务完成吧?
泽仁普措让她相亲,她也尽心尽力完成了,虽说中间没少夹杂私心,但那也是情理之中。结婚是她自己的事,总不可能像个木偶似的任由长辈摆布。
何安烛是她第一个考虑婚嫁的对象。
今天是个阴天。同一座城市里已经没有朋友在。白玛一个人去吃炸猪排蛋包咖喱饭。她口味其实很偏小孩,喜欢吃快餐,而且,吃饭时尤其安静——这些都是应酬时办不到的。
所以,一个人吃饭比较开心。
她边吃边为这次相亲做了总结。
然后散步回家。
之后的面试也通过了。
顺便还被问起之前再版过两次的一本儿童小说。
“怎么没写续集了呢?”对方很是友好地问。
因为当初写它只是为了拿扶持奖金,其它稿件更加赚钱啊。回忆起大学生活的白玛面带微笑:“这不是转行了嘛。”
事业单位的考试倒是棘手得多。白玛原本计划进图书馆工作,然而泽仁普措给的建议却是其他部门。这倒都无所谓,只是给她敲了一下警钟。
万一进到某些部门,又会被泽仁普措钳制住。稍有不慎,便是作茧自缚。
倒不如先按兵不动。
编辑的工作也有异同。儿童杂志自然比不得新闻报刊,工资不高,但乐得清闲。白玛又以交通便结为由,迁移住到外公家,偶尔回去陪妈妈吃饭,又或者帮着遛小白几圈。
这下生活少了不少麻烦。
何安烛一直坚持不懈请她吃饭。
这倒出乎白玛所料。
她以为他们不结束也该回到之前冷冷清清的时期,却没想到,何安烛好像吃错药,反而热衷起拉她进入他的生活。
无奈刚入职,工作繁琐,回到家就只想躺下,于是通通婉言谢绝。
其实白玛记性很好。
她感兴趣的东西,基本都能过目不忘。小学读过一次《红楼梦》就能详尽叙述,捋清故事脉络,甚至凭借某一细节,轻易可以翻到指定页码;身边人说过的话也记得,比如分别时乔奇祯说了,“有空我就去看你”。
白玛合乎情理地以为,这是一句客套话,是乔奇祯心血来潮随口吐出的一句玩笑。
和平时那些小打小闹没什么不同。
然而。
早晨五点四十,天微微亮,即便是白玛,也才起床烧上一壶水扭头去刷牙。正盯着镜子发呆,手机突然铃声大作,她吓得一抖,牙杯里的水泼了满手背。
乔奇祯。
“神经病?”她喃喃自语,却还是接通,“怎么了吗?”
乔奇祯的声音听起来倒是很精神。
“起床了?我猜你起了。”他说。
满有把握的口吻让人想迎着他好看的鼻梁来一拳。
白玛不客气地说:“你明知故问什么?我要上班。”
“没,你和那个人最近怎么样?”他问。
一大清早打来电话问何安烛?
白玛忍不住拿开手机,确认了一眼联系人。
乔奇祯接着说下去:“我听白姨说,你们最近好像没怎么联系啊。怎么了?工作太累了吗?”
妈妈!
白婉反正偏心乔奇祯到不行,几乎把他当成亲儿子。
“对。”白玛顺着他给的梯子下了,多说多错,还是别给他希望的好。
心情坏的时候,乔奇祯的确帮了她很多,而她对此毫无负担——这么想想,简直叫人有些毛骨悚然。
结不结婚另说。非要和人共度一生的话,为首的要求里必须添一条。对方不能有青梅竹马。
“我还听白姨说,你现在住在外公那。”说到这里,乔奇祯哑着嗓子发笑。
“那又怎么样?”
“不怎么样啊,”他轻佻地回复,“单纯问问。晚上你盖几床被子?”
“一床。”他到底想说什么?白玛把洗手台收拾干净,“热得很。”
天气愈来愈暖和了。
“绿色,泰迪熊图案的那个?”
“对。”
仿佛叹了一口气,乔奇祯说:“好怀念啊。小时候我老爬你外公家的窗户,那时候还没有防盗栏,你记不记得?”
白玛停滞了半晌。
随即忍耐着怒气抬高音调:“乔!奇!祯!”
不是吧他?
心里对自己的推断充满怀疑,可她还是控制不住冲进厨房,用力地将窗户推开。
老式窗户被推开的一瞬间,春日富有朝气的风、缥缈而泛着银白色的晨曦、清早的空气以及楼下院子里满树的梨花花瓣一股脑卷入,扑面而来,将淤积的迟疑与悲伤吹散。
她看到他。
乔奇祯穿一件宽松而单薄的T恤和牛仔裤,轻轻松松爬上屋檐,朝她露出比拂晓更令人心神荡漾的笑容。
和好多年前一模一样。
一点都没有改变。
春风波涛汹涌将他和她纳入怀中,日光温热,寂寥而柔和地舔舐着手心。白玛颤抖着,不知不觉,已经拿手按住胸口。
“你怎么——”她想一如既往地质问他,想驱散胸腔里喷薄而出的某种心情。
乔奇祯打断说:“我想见你。”
“……”
白玛花了好大力气去平复自己的心。尽管很难,但最后,她还是办到了。
“所以就来见你了。”他说。
第31章
越过黢黑的楼梯间,白玛下楼来开门。锁已经旧了; 尤其清晨; 多多少少有些吵。乔奇祯站在门外; 边催促边仰头看那株小时候就在的梨树。以前他们还在那荡秋千。
好不容易把门打开,白玛先是唠叨起来:“你从哪里来的?回家了没有?不用上班吗?”
“没事的,”乔奇祯完全没放在心上; 摆摆手; 从她身边的缝隙挤进屋; “拍戏呢。很近的。”
他报了一个地名; 见以后; 她动摇了一下,不确定地掏出手机来搜索了一下。
“你跨省过来的?”白玛不敢相信地问。
“嗯。”乔奇祯回答。
他现在拍的戏在山里的一片老房子取景。
白玛又忍不住要操心了:“你……”
“说是跨省; 开车不也就一个半小时。”说着,乔奇祯把车钥匙抛到桌上; 轻车熟路倾身去橱柜底层翻吃的; “早点起床就行了。”
看了一眼时钟; 现在甚至还没六点。
早点起床?
他睡了多久?
有些明星也许过得清闲,但白玛知道; 乔奇祯可怎么不容易。她说:“睡我那里休息一会儿?”
乔奇祯找到小包的山楂卷。话不多说; 直接拆开; 先撕了一片喂给自己,又拿一小块伸到白玛嘴边:“不了,我就走。八点开工。”
白玛有些诧异,刚张开嘴; 被他趁机塞了山楂糕。
酸酸甜甜,堵住了要说的话。
嚼了两口,她说:“回去好好休息。”
“嗯。”
明明是句平时也会说的话,乔奇祯却饶有兴趣地盯着她看。白玛瞥他一眼,忍不住蹙眉:“干什么?”
“没什么。”乔奇祯摇摇头,笑得很灿烂,很好看,让白玛毛骨悚然。
她催他走也不是,不催也不是。索性不说话了,直接去煮早餐。想着给他做一份,不吃的话就留给她做午餐。
外公也醒了,看到乔奇祯有点惊讶。当时乔奇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