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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头都没抬。
于是,助理把后面一句补充完:“好像你那个朋友当时也在场。”
手机从手中滑落,乔奇祯按住前排座椅,狠狠问道:“什么?!”
“就是你介绍去打工那个朋友,”副驾驶座上的助理被掐住了脸,导致说话发音不准,口水差点从嘴角流下去,“当时陪在程落微旁边,所以把那个人给打了……”
他偷偷观察乔奇祯的表情波动,本以为会看到惊讶,没想到,乔奇祯倒是不感到意外。
“受伤没啊?”他只是这样自言自语说。
直到结束工作,乔奇祯都没见到白玛。
等导演宣布结束,接过捧花,又在拍摄花絮的镜头前说了几句客套的话。他才披着外套走出去。
打听过后得知,程落微已经回去了。
他打了个电话给程落微。
其实乔奇祯不喜欢打字联系。
一般情况下,他鲜少闲聊。比起在微信上一来一去,还是通话联络快捷方便。
然而有一次看到他在采访里这么说,胡笛当即挖苦:“我看你和白玛聊的可不少。”
程落微给的回应并未让他好过一点。
她说:“师姐去帮我买麻辣香锅了。”
“你让她给你买麻辣香锅?”乔奇祯感到难以置信。
他在岔口前等待了一会儿,没过多久后,白玛和苗莉就出现了。苗莉在抱怨导演要求临时加角色改剧本的事,而白玛提议说可以帮忙,这让苗莉又惊又喜,正在连环追问是不是认真的。然后,她们也看见了乔奇祯。
首先是苗莉说:“那人好眼熟。”
然后苗莉开始疑问:“那是不是乔奇真啊?”
最后:“好像真是,他今天来拍最后几场吧?他看着这边干嘛?那是什么表情?我们欠他钱了吗?”
白玛轻轻挠了挠苗莉的腰,说:“我欠了他钱,你别害怕。”
苗莉用担忧的目光看向她。
她们进了酒店门,随即乔奇祯也跟了进来。他抱着手臂,不急不缓一起上了电梯。
苗莉感到极端的不安。
编剧和助理不住在一楼。她认识白玛也有些年头,却从未听她提起过自己有一个明星男友。不怪她直接下这种定论,因为乔奇祯看白玛的眼神,只能这样解释。他们关系不太正常。
她逃也似的下去了。
顺便还主动拎走了要带给程落微的麻辣香锅。
然后就是重演之前发生过的情形。
乔奇祯尾随白玛穿过酒店房间的走廊。房卡贴上门锁之前,白玛回过头。她问:“你想干什么?”
酒店的长廊昏昏沉沉,散碎的灯光像葡萄酒般颠三倒四地将其填满。乔奇祯披着纯黑色的风衣外套,最常见的款式,没什么时代感,因此与里面那身亚麻面料的灰色格子西装并不违和。他相貌出挑,在不明朗的光线下更是掩盖了肤色,好像落了灰的工艺品。
乔奇祯不做声,静静地,目光很慢地流淌到她身上。
“你受伤了吗?”他不在公共场合动手动脚,虽说此时此刻的行为早已背离了原则。
“没有,我没事。”白玛说,“你可以回去了。”
她隐隐地被激怒。
乔奇祯不动,白玛也不动。两个人又僵持起来。
于是,她复述:“你想干什么?”
这一回,乔奇祯说:“我想跟你结婚。”
她真的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但是,白玛并不感到诧异。
她面无表情地朝门站了一会儿。视野里只有漆过的门,那光滑而找不到空隙的门紧闭着。良久,白玛冷笑起来。
乔奇祯从她侧脸里读出恼怒,他不怎么惊慌。所谓面子,所谓尊严,那种东西,他在她面前早就没有了。
他是无可救药的混账,厚颜无耻的人渣,上不了台面的狗东西,被人厌恶、受到声讨的男主角。
有的人只有一颗铅做的心却能把一切奉献给别人,有的人能拿心跟魔鬼换来财富,而他连心都没有。
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只要白玛向他点头,对他说“好”。
“反正你不会因为爱情结婚,”相亲的目的是缔结婚姻关系。在和她见面之前,何安烛和那么多人也相过亲。白玛也差不到哪里去,结婚能堵上长辈的嘴,至少能给她几十年的安稳人生。两个人在一起,不过是对彼此的条件满意罢了。乔奇祯说,“那还不如和我。”
他梦寐以求。
说这话时,乔奇祯盯着白玛纹丝不动。漆黑的潭水里一无所有。
之前常常听人说,美丽的艺术品是有灵魂的。但有的时候,白玛会想,灵魂是什么好的东西吗?为什么她时常觉得,有的事物美,并非是多出什么的缘故,而恰恰缘于缺少。
就像断臂的维纳斯,因为缺了些什么,所以格外纯粹。
她无法评判他皮囊下的灵魂是有是无、是好是坏,总而言之,足以让她心痛。
白玛说:“你和他对我来说都一样。”
乔奇祯感觉胸前被沉重地锤击了一下,但他坚持不流露出痛苦。
“不,可能,他比你更适合。”白玛的声音轻飘飘的,像丝带划过后颈,她笑着说,“我选他,不是因为他有多好,而是因为我需要。”
“白玛——”他说。
“你,”白玛居高临下地宣布,“我已经不需要了。”
她刷卡,推门进去。乔奇祯猛地踢过来,伸手卡住门。白玛进了房间,将整个人的力气压在上边。
两个人你死我活地抗争一番,最后还是白玛趁其不备,踹了一脚。乔奇祯抱住膝盖俯下身去。
白玛丝毫不手软,直截把门关上了。
留下乔奇祯一个人捂着痛处待在走廊上。
他想起自己被白玛误伤过的那几次。手掌被剪刀刺伤是一次,还有追跑打闹时不小心没刹住车、她整个人倒在他身上也是,以及各种说笑时意外砸中鼻梁、手肘、膝盖。乔奇祯从来没生气过,反倒因她只在他跟前暴露这种冒冒失失的个性而感到高兴。
曾几何时,也有过这种想法。
要是没有我的话,小玛该怎么办啊。
然而。
手心朝里贴在门上,他胡乱地敲了敲。
走廊里空空荡荡,听不见任何回音。
本该空无一物的胸腔隐隐作痛。
作者有话要说: 铅心指的是王尔德的《快乐王子》,情愿有一颗石头心、和魔鬼交换财富的是童话《安了石头心的彼得》
第25章
在搜索引擎里输入白玛的名字,会出现的内容有很多。
但是; 米娜想要的信息并不难找。
白玛出过好几本书。
甚至去过电影频道的晚会领奖。
翻到照片轻而易举。代表学校去那种重要场合; 居然也我行我素穿着日牌lolita; 画着浓浓的下眼线,十成十的不在意别人目光。
成为程落微助理以来,不论艺人红或不红; 米娜都没有过什么怨言。这些年程落微也待她不薄。
最近终于有了些起色。
米娜却也觉察到了心里的些许恼怒。
白玛临时被安排过来时; 她狐疑过的。程落微说:“她不是来上班的。我卖师哥一个面子; 也是为了以后自己的路好走点。”
米娜也想过要友好相处。
白玛搬进来的第一个晚上; 她们甚至两个人结伴去拿了外卖。其乐融融; 也是很快乐的。
然而,白玛轻轻松松和程落微变亲近; 让她很不爽。
得知白玛竟然是做文字工作的、甚至发展还不错,却来这种地方; 让她更不爽了。
也许她讨厌的不是白玛; 而是自己吧; 偶尔放空的时候,米娜会这么想。毕竟没能在程落微需要时赶到她身边; 真的很悔恨;自己明明也有过写作的初心; 却在只拿到二等奖后丧失斗志; 又直接卷入高考备考的潮浪,忘记了一切,真的很不甘心。
然而胡思乱想的下场只有因走神而遭到别组组长责骂:“你是谁的助理?怎么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
米娜不是第一天入行,一句都不辩解; 老老实实道歉。然而刚转身,一边在器材和电线中穿行,眼泪一边控制不住往下掉。
不知道是不是生理期将近。她用力擦掉眼泪,也开始纳闷自己怎么会如此之脆弱。
以前明明不这样。
刚进到遮阳伞下,她看到桌上摆着打开后槽的空调扇。拿起来后往里塞电池,却怎么也放不进去。
就在这时,身后伸来一只冰凉的手。
白玛接过那只空调扇,三下五除二将电池顺畅地挤进去。
望着她灵巧的动作,米娜想说什么。也许她们应该聊聊,米娜想着,开口说道:“白玛——”